第五章 換衣

  等等！

  如果這麼說的話，小阿三就不是忽然想死，他是早有預謀的啊！

  他不只自己想死，還想拉著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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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惡毒的混帳，老子和他有多大的仇啊？不就平時給他搗亂，攪黃了他不少生意麼，他至於想要我的命？？

  看著何叔手裡掂量著兩枚銅錢，我心裡已經害怕到極點，就等著何叔能想出個辦法來！同行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還沒有將小阿三的衣服扒下來。

  同行這才弱弱的說道：「難道小阿三的心愿就是……要林剛的命？」

  「混帳！」何叔忽然暴怒，「他想要誰死誰就死？難不成為了滿足他，還要把一個大活人一起埋了？」

  同行的冷汗都下來了：「那自然是不可能！但是謝師傅交代了，天亮之前必須入殮，否則……」

  同行沒有說完，不過，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否則必定有大禍亂。只是我仍舊想不通，小阿三到底為何一定要我的命？

  關於我想不通的問題，何叔一個字都沒問，他走過去，對著小阿三的屍體說了話。

  「你這麼鬧沒有用，阿偉的死和他有什麼關係？那個時候他才幾歲？你就算記恨林涼，你死了去找林涼，和剛子沒關係！」

  何叔的聲音很小，可是我還是聽了個清楚，他提到了我父親的名字……林涼！

  關於我父親的死，何叔從來不提，不過據我猜測我父親應該是跟何叔下過墓，最後把命丟在了裡頭。

  「哥幾個，給他脫，他要是再敢鬧，就別怪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我定要收拾的他灰飛煙滅！」何叔忽然大喝了一聲，那些幫忙的朋友都圍了過去，開始扒衣服。

  我站在外面看著，聽聲音就知道小阿三這套紅嫁衣多難脫下。隨著眾人的動作，那雙腳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緊接著我就聽見了何叔的罵聲。

  「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你這樣固執，我只能用謝師傅教的最後的辦法了！」

  小阿三的媳婦一聽這話，也不哭了，忽然就沖了過去：「不行，他都死了啊，你們不能這麼對他，你們好狠心啊，兄弟一場，就看著他灰飛煙滅？」

  「是他自己想不清楚，死了還要禍害人！」

  「你們、你們這些人算什麼朋友？！」小阿三的媳婦也不理智了，開始大哭大鬧起來，喊著衝上來就要跟眾人拼命。

  「你們誰敢動他一下，我今天就隨著他去了！」小阿三的媳婦哭道。

  她一個婦道人家，又才死了丈夫，沒有人和她計較。她就這麼沖了進去，眾人一陣慌亂，推搡之間就擠到了我這裡。

  也不知誰在我背後推了我一下，我腳步不穩，就往前衝去，一下子趴在了小阿三的屍體上。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小阿三的死狀有多悽慘！

  他一身紅色嫁衣，臉上還塗著詭異的紅妝，一張臉已經僵硬無比，死氣一片。那爆凸出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上方，和我對視著。

  那一刻他的嘴角上揚，眼睛看著我，似在微笑。

  我頭皮一下就炸了，人差點嚇死過去。就在這時候，小阿三的屍體像是裝了彈簧一般，雙手一彈，直接將我抱住了！

  「啊——」我驚恐大叫，那些人也不鬧了，全都回頭看我。

  下一秒大家都愣住了，還是我何叔反應及時，一個健步衝上來，用手往小阿三的手臂上一彈，他的手像是被卸掉了力氣，一下子耷拉了下去。

  何叔一把將我拽了起來。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哆嗦著聲音道：「怎、怎麼會這樣啊？」

  「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何叔見小阿三再次冒犯了我，也真急了，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物件，是我們店裡的一把黃金打造的匕首。

  這匕首我再熟悉不過了，那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也不知是哪個朝代的產物，總之被打造的精美異常！整把刀自成一體，刀柄上有兩條金龍纏繞的浮雕，浮雕之下刻著一個金黃的「鎮」字。

  何叔曾說過，這把匕首名為鎮龍刀，具有驅除鬼祟，鎮壓邪靈的作用。

  此時，何叔忽然將匕首打開，朝那小阿三的胸口刺了過去。

  噗——

  隨著匕首沒入屍體，小阿三的胸口處冒出一股黑氣，徐徐飄散。所有人都傻眼了，小阿三的媳婦更是驚嚇氣憤的一下子哭暈過去。

  然後，小阿三的屍體蹦躂了幾下，就再也沒了動靜。

  「哥幾個，給他換衣服！」何叔吩咐到。

  那些早就被嚇傻的人，這才有了反應，忙湊過去，開始換衣。這一次倒是很順利，小阿三再也沒能力鬧了，很快那套紅色嫁衣被扒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了，棺材早就準備好，大家又七手八腳的將小阿三的屍體裝進了棺材。

  忙活了一夜，大家都累到脫力，我和何叔早上七點鐘才回到店裡。

  何叔也沒心思開門做生意，只是坐在椅子上嘆氣。

  我給他倒了一杯茶，走過去說道：「何叔，小阿三為什麼想要我的命？」

  何叔抬頭：「小孩子家，別瞎打聽。」

  「這件事和我有關係，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我猶豫了一下，「不止和我有關係，還跟我爸有關係，是不是？」

  這一次何叔沒有發火，他只是看著我，嘆了一句，剛子，你長大了。

  據何叔說，當年我父親跟何叔、小阿三、還有一個叫阿偉的，結為兄弟，一起下到山裡尋墓挖墳。秦嶺深處，他們尋到了一個大墓，本以為能大發一筆，哪裡料到卻出了事。

  那一次，他們遇見了傳說中的大粽子。

  幾個人為了逃命，拼命的和那隻早已變為凶煞的粽子惡鬥。阿偉被粽子纏住了，小阿三要回去救阿偉，可是我父親不同意，最後阿偉死在了墓穴里。

  可是我父親最後也沒能逃出去，他也死了。

  小阿三和阿偉感情最好，他一直無法接受阿偉的死，覺得要是當時他們回去救阿偉，也許阿偉就不會死。這些年他雖然不說，可心裡一直耿耿於懷。

  當年要不是給剛出生的我治病，他們幾個也不會冒險下入那個墓坑，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