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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罕見的實權皇子

2024-04-27 12:46:42 作者: 半百老叟

  伴隨著高台龍椅上,天子那道飽含肅穆的聲音響起,中常侍蹇碩與曹昂紛紛皺起了眉頭,面色不由得認真了幾分。

  如果說方才二人之間的那席對話僅僅只是父子間的打趣調侃,那麼自現在開始。

  一切,都不一樣了。

  作為被那道目光深深凝視著的主角,劉協微微一笑,整個人的表情顯得格外輕鬆。

  下一秒,他直起了腰板踱步於殿內,將手掌輕輕搭在了一盞長信宮燈之上。

  

  「看待他們?」

  劉協頓了頓,旋即轉過身子同天子坦然地四目相對,斬釘截鐵地沉聲道:「兒臣的評價很簡單,一群顛覆朝廷,加害鍾大人,並且妄圖推翻我漢室政權的亂臣賊子。」

  「...」

  天子雙手十指交叉按在桌面上,待聽到自家兒子這句話時,那抹莫名緊張的情愫油然褪去了大半。

  豈料就在此刻,劉協卻冷不丁地開口說道:「既然父皇提起了這個問題,那麼兒臣心中亦有一處不解。」

  「講。」天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台下。

  只見劉協把玩著長信宮燈,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據兒臣手頭掌握的情報來看,朝野上下,文武百官,知情者皆對皇姐生母一事緘口不言,哪怕不慎將消息走漏的傢伙,亦認為竇家娘娘乃自刎謝罪,可奇怪的是,今日皇姐在廢宮說出了那般話....」

  「故此,兒臣很好奇,當年的事情真相,到底是竇氏亡故在先,還是大將軍竇武兵敗在先呢?」

  話音堪堪落下,中常侍蹇碩的面色變了又變,至於天子則是眯起了雙眸,滿是陰晴不定地打量著劉協,看得一旁曹昂心慌不已。

  然而劉協仿佛始終沒有將他父皇的這道駭人注視放在心上,仍是自顧自,一個勁地把玩著長信宮燈。

  良久,天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皺眉道:「孰先孰後,會關乎你對竇氏的態度嗎?」

  「喂喂喂,父皇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劉協翻了個白眼,乾脆一屁股坐在了高台石階上,悠哉游哉地說道:「無論起因如何,過程怎樣,都無法改變那些傢伙眼下對我漢室做出的謀逆之舉....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兒臣向來不會姑息這類反賊。」

  「哦?」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好句子。」

  天子望了一眼不遠處那個依舊頂著張青澀面孔的兒子,似笑非笑地說道:「那可是你皇姐的娘舅勢力,族親中人。」

  「切。」劉協不屑一顧地冷笑一聲,平靜地說道:「皇姐是皇姐,竇家是竇家,兩者之間的牽連,早在建寧就化為了一場空,更何況兒臣又不像是某些人,會憑著一己喜好,隨隨便便就釀成了一樁無法挽回的禍事。」

  【燕王殿下....】

  中常侍蹇碩的臉頰不禁抽搐了兩三下,他哪裡聽不出這話中滿滿的嘲諷。

  於是乎,老太監偷偷瞧了一眼天子的表情。

  果不其然,這位陛下的面色,陰沉至極。

  「是指萬年嗎?」天子手掌化拳,額角青筋暴起。

  「咦?」

  劉協歪著腦袋望了一眼高台,咧嘴笑了笑,說道:「兒臣還以為,父皇第一個想到的是何氏呢。」

  【孽子!】

  天子閉上雙眸,盡力平復著怒火。

  過了兩三息,他突然乾巴巴地笑了起來:「呵呵呵,哈哈哈,這就是你小子所謂灰頭土臉的雲泥差別?」

  「不然?」

  在曹昂與蹇碩緊繃的目光下,劉協規規矩矩地起身行了一禮,絲毫不帶掩飾地反諷道:「父皇感覺如何?」

  「呵呵呵,朕恨不得現在就叫人將你抓去宗府扣押!」

  「您捨不得,唔...朝野會因此動盪不安的。」

  「...」

  「憑你駐守幽州的三萬鮮卑人?區區異族蠻夷,朕何懼之有?」

  「不不不,兒臣指的是幽州那十餘萬附庸漢室的草原百姓,以及布局西涼多年擁兵自重的何大將軍,沒有我坐鎮,父皇不妨猜一猜,接下來的棋盤進展?」

  「這就是你的依仗?西園典軍營?還是說...那個即將隨軍回朝的織履販席之徒?」

  「嘿,父皇也不差嘛,兒臣這麼點底牌,被您查了個乾乾淨淨,事無巨細,嘖嘖嘖...沒錯,就憑他們。」

  聽著天子同劉協那看似完全不著調的談話,儘管曹昂並不是很懂這對父子究竟在談論著什麼,但卻並不妨礙他從中嗅到了一股濃濃的對峙意味。

  結果,就在旁人瞧來極為僵持的氣氛下,天子同劉協這對父子,竟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得是啊。」指尖叩響龍案,天子輕描淡寫道:「饒是朕如今,亦不好動你了....羽翼已豐,兵勢將成,遙想往昔,漢室何時有過這樣一號實權皇子。」

  「哪裡哪裡,兒臣能有今日的成就,全賴父皇默許...」

  「....」

  「挺好,燕王,朕沒挑錯。」

  父子二人話鋒一轉,由此展開的交談引得蹇碩與曹昂皆有些懵圈。

  但有一點老太監看得出來,那就是天子已不再像是方才那樣情緒緊繃。

  這不,連坐姿都鬆緩了不少。

  「羽翼豐滿是好事,可竇氏餘孽,你就莫要插手了。」瞥了一眼劉協,天子正色道:「依你的話來說,這是一場專門用來對付朕的戰場,自當讓朕親自應戰,左右二十餘年罷了,朕沒老到需要爾等小輩攙扶的地步。」

  聞得此言,劉協聳了聳肩:「既然您開了尊口,兒臣哪裡有不從之理?那麼,上一個問題,不知父皇是否願意為我解惑?」

  天子盯了劉協半晌,慢悠悠地拍打著龍案,低聲說道:「當然是...如傳聞那般,至於萬年所言?呵,那個女人死時,她還不足一歲,或許是將夢境錯認為了真相。」

  【皇姐估摸著猜對了...】

  劉協亦對視著天子,默契地附和道:「有道理,皇姐自幼思念生母,做出那夢,不稀奇。」

  「你明白就好。」天子單手扶著額角,對劉協幽幽地說道:「若朕沒有算錯,那什麼荀彧、郭嘉,都被你那一番胡言亂語給影響到了吧?」

  「誰讓廢宮裡有許多能勾起皇姐回憶的東西。」

  「臭小子。」天子點了點頭,稍稍思慮了一下,旋即不慌不忙地叮囑道:「放心,朕還沒到因為一件小事就遷怒萬年的地步,你也不必著急把她帶去幽州避禍,唔....就是,莫要使她到處瞎逛,免得迷路,又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劉協倍感意外地看了一眼天子,拱手作揖道:「是,兒臣記住了。」

  興許是察覺到了劉協心底的驚訝,天子仰著頭顱,將身子盡數靠在了龍椅上,唏噓地解釋道:「無需跟你那兩個傢伙私下裡推演猜忌,要不是今日你和萬年跑到了不該去的地方,朕根本懶得搭理爾等小輩。」

  「嗯?」

  劉協愣了愣,眉角一簇,詫異地問道:「莫非雒陽最近又發生了值得父皇關注的大事嗎?」

  天子傷神地揉了揉太陽穴,疲倦地糾正道:「是大事不錯,不過並未發生在雒陽,算了,你自己過來看。」

  一邊說著,他從案前熟練地抽出一張信紙,隨手丟下了高台。

  見狀,劉協不解地上前幾步,彎腰拾起了信紙,僅是短短一掃,便讓他注意到了落款處明晃晃的一行大字。

  【并州刺史,董卓】

  毫無疑問,這是那位刺史派人快馬送來的書信。

  只是。

  這個時間點?

  心生不妙的劉協連忙將其拆開瞅了兩眼。

  片刻後,他才駭然得知,原來是并州戰事出了差錯,先前投降的一名匈奴頭領不知怎地竟選擇了臨陣反水,靠著偷襲,斬殺了河內太守丁原。

  好在刺史董卓及時發現了這個意外,當即嚴令封鎖消息,另外使大軍就地入駐上黨,等候雒陽的吩咐。

  「父皇,這?」

  「瞧出來了嗎?」

  「啊?」

  「瞧什麼?」

  「等等...父皇,您難不成要跟兒臣說,此事?」

  沒等劉協把話說完,天子擺了擺手,打斷道:「眼下只是猜測,但徒留數萬大軍集結在外,著實稱不上一個好消息,因此,朕沒空去管教某些不聽話的小輩。」

  「且滾吧。」

  「...」

  劉協默默地垂下了頭,旋即帶著曹昂告辭了德陽殿。

  雖說他從自家父皇口中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可心情,卻未見得舒坦多少。

  相反的,他內心隱隱泛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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