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話 險象環生

  第47話 險象環生

  唐克跟哈羅德隔空鬥嘴，彼此都恨不得將對方徹底粉碎。 唐克首先住嘴了，因為黑珍珠號已經接近了幸運號，兩艘船眼看就要擦肩而過。

  「克里夫你要掌好舵，聽到我的號令之後，立即掉頭逃掉，我們的航線仍然是正南方的海盜城！」唐克提醒道。

  「你就看我的表演吧！船長！」克里夫瓮聲瓮氣地答道。

  在這個時候，幸運號仍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飛魚號保持著300碼的距離，要繞到幸運號的前面攔截。

  風之女神像只有一座，唐克就是要靠著這座神像的加速逃掉，所以只能棄掉速度慢的幸運號。兩船接近之後，唐克靠著喊話告訴獨眼這一方案，獨眼在船上命令水手停止修船，全部到甲板上等待接舷逃生。

  「碰！」

  一條鎖鏈彈掃中了幸運號的桅杆，將桅杆給生生打斷了，幸運號的速度一下子放慢許多。這樣一來，後面五條黑蛤蟆的船也藉機欺近一截，為首又有一條中型船開炮'射'擊，幸運號連連中彈，情況岌岌可危。

  「大家背起傷員，只要還有喘氣的，就都要帶上黑珍珠號！」獨眼瘋狂地大吼道。

  有個被炮彈打中腰部的水手擺擺手，阻止了想要背起他的人，氣若遊絲地說：「我不行了，別帶我去了，你們逃走吧。有機會的話，請替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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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水手緊緊握住這人的手，點頭道：「你不是聽唐克船長說了麼？我們惡龍海盜團一定會滅掉他們的！一定！」

  那人點點頭，自願留在了船上，其他感覺無法救活的傷員，也都不願成為負累，自願留下。

  唐克的腦子飛快運轉著，他嘴巴有點發乾，神經緊繃得仿佛要斷掉。他手上還有海渦瘋魚之戒這個籌碼，可該怎麼運用也是個問題，他有兩個選擇，要麼將那條輕快的飛魚號幹掉，要麼去用來對付後面的五艘船。

  但問題是，後面的船速度各異，拉開的距離不小，漩渦最多能滅掉一艘，但是之後會驚動其他船，一定會開始提防漩渦的進攻。

  他最後決定先幹掉飛魚號，然後調轉漩渦的方向，讓漩渦成為天然屏障，攔住黑蛤蟆的其他船。如果對方的船再接近，就再製造一個漩渦，這樣才能全身而退。

  這時兩艘船已經順利接舷，不過沒有搭接舷板，幸運號的人只能跳上黑珍珠號，幾乎人人都背著傷者。又有幾枚炮彈飛砸過來，連同黑珍珠號都受到了打擊。

  惡龍海盜團的哈羅八兄弟跟搗蛋鬼也在極力反攻，它們同樣能打擊到飛魚號，這一下把飛魚號打得措手不及，飛魚號還以為300碼以上便是安全距離。

  黑珍珠號根本不敢停歇，兩船擦肩而過的十幾秒鐘，就已經完成了人員的轉移。舵手克里夫大手翻動，將船舵劃拉得連連打轉，船身左滿舵轉向。

  獨眼跟唐克對視一眼，盡在不言中。獨眼轉身開槍，一槍打中了幸運號的火'藥'箱上面，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爆炸，幸運號被攔腰炸出豁口，火勢沖天，成了廢船，在海水的吞噬下開始下沉。

  唐克轉身面對船側，對著戒指念誦咒語，引發了戒指蘊含的神奇力量，他瞄準了飛魚號必經的海面，召喚了魚群。

  這一刻，終於迎來了最大的危機，已經有兩艘船步入'射'程，開始用吐彈蛙進行猛'射'，幾十枚炮彈飛來，密密麻麻的。黑珍珠號硬抗著炮擊，每一次被打中，都像是在痛苦哽咽。

  獨眼滿含期待地看了一眼唐克，期待著這位船長能再創奇蹟。但是當他看到壓浪而來的煉獄號時，心裡除了懷念與痛恨，還有一分懼意。他很清楚，一旦煉獄號到達'射'程，結果將是黑珍珠號被秒殺！煉獄號就是那樣一艘恐怖的船。

  飛魚號剛剛被敵人的反擊打'亂'陣腳，但前方憑空出現的漩渦，更讓他們感到絕望。飛魚號因為速度快，一頭扎進了剛剛成型的漩渦當中，直奔中心後開始打轉，就像是陷入了沼澤中的旅人，再也無力掙脫。

  「叮！你擊敗了一艘中型海盜船，獲得 0獎勵點！」

  唐克全神貫注地控制著漩渦的走向，讓漩渦極力移動，迎向了黑蛤蟆的船隊。漩渦慢吞吞的，儘管製造漩渦的魚群已經盡力了，可速度還是比船行速度慢許多。

  黑蛤蟆海盜團的幾位頭目都看到了這一幕，臉'色'大變，這實在是突如其來，飛魚號就那麼消失了，漩渦仿佛受到了控制似的，衝著他們殺了過來。

  漩渦已經達到了最洶湧的程度，方圓千米的面積，足以讓黑鯨號淪陷。

  「停止追擊，調轉方向躲開漩渦！」哈羅德緊急時刻命令道。

  其實漩渦維持不了多久，而且範圍最大也就是如此了，但哈羅德不知道這點，他不會讓船隊衝上去送死。黑蛤蟆的五條船緊急分開，像是躲債似的避讓著漩渦。

  這樣一來，就給黑珍珠號爭取到了逃跑的機會，船上的海盜們紛紛高呼，齊心合力將船頭調轉回南方。

  唐克的意識驟然回歸，再也感受不到魚群了，而海上的漩渦只能憑著慣'性'再維持一段時間。

  黑蛤蟆海盜團作鳥獸散，都是捏了一把汗，但發現片刻之後，那漩渦已經歸於平息。哈羅德氣得命令船隊再追，五艘船再次瞄準黑珍珠號，像是五條嗜血的鯊魚。

  唐克的女神像還剩兩個小時的作用時間，之後的態勢仍然嚴峻。他命令將船上的數以噸計的'藥'物丟下去，現在保命重要。

  塞巴史蒂芬聽到動靜，停下了筆，快步出了房間，命令水手把傷員送到臨時醫務室去。他跟看破生死的高僧似的，淡然面對那些重傷者，只挑著有救治價值的傷員來救。

  其他懂得包紮傷口的水手，也跟著忙活了起來。

  唐克看了一眼獨眼，全盤托出道：「那種漩渦，我還能最後召喚一次，我們能否逃掉，只能聽天由命了。」

  獨眼點點頭，心裡也是坎坷不安，他看了一眼陰霾的天空，說：「看樣子要有暴風雨了，到時候我們不僅要跟黑蛤蟆的人斗，還要跟天斗！」

  惡龍海盜團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刻，全船的人命懸一線，

  黑蛤蟆海盜團見識了漩渦的威力之後，驚疑不定，猜不准這是不是唐克製造的，只好拉開船隊的距離，並排追逐。黑鯨號坐鎮當中，這樣一來，哈羅德可以環顧左右，監視船隊其他船隻的動向。

  黑蛤蟆追了半個小時，因為沒有了飛魚號，再也沒有船能夠追上黑珍珠號。

  哈羅德被眼前的形式氣得吹鬍子瞪眼，他低吼道：「唐克，這是你自尋死路！我改變了主意。」他回身對著十字疤說，「你開炮把他們打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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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疤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兩船的距離，不滿地說：「太遠了，就算是我也打不到。」

  哈羅德目光一凜，喝道：「用全力'射'擊，憑你的空氣彈一定能打到的！」

  十字疤眼睛一眯，巨大的蛤蟆臉顯得陰森森的，它拖著長音說：「可是這樣的話，我將一整天不能再'射'擊，而那個後坐力會導致這艘船倒退一段距離。」

  「那又怎樣！？我讓你'射'擊！」

  十字疤重重地哼了一聲，張開了大嘴，吸進了大量的雨點跟空氣，它閉嘴之後，開始猛然蓄力，渾身因為力量的激'盪'而發抖，肥胖的身體竟然收縮了一圈，在它的肚子裡，發出一種噼啪作響的聲音。

  「轟！」

  十字疤驟然張嘴，噴'射'出一團空氣彈，力量勢不可擋，所過之處，海浪被犁出一條直線，並發出尖銳的低鳴。十字疤'射'出這一枚空氣彈之後，便跟泄了氣似的，頹然坐在那裡，呼呼大睡起來。

  唐克在船上聽到了破空聲，隱隱感覺不安，大吼道：「大家小心！」

  他話音還沒落，空氣彈已經殺到了，正中船身側板，有一塊飛濺的木屑'插'入了他的腹部。黑珍珠號向左側傾斜，船上的人全部栽倒，這一下受損嚴重。

  唐克感覺肚子一麻，再一看已經全是血了，他順著甲板滑出一段距離，身下蹭出一條血印子。

  獨眼看到了這一幕，跌跌撞撞地衝過來，扶起了唐克，連連追問。

  「真他媽疼！」唐克皺眉道，捂住了肚子。

  水手們慌了神，紛紛圍攏過來，問長問短，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唐克抓住獨眼的肩膀，硬是站了起來，穩住之後，急道：「先別管我，快看看船怎麼樣了！要是船出事了，我們都得交代在這裡。」

  黑珍珠號的水手們'亂'作一團，急忙去修補船身，而雨勢也漸漸變大，海面颳起了暴風，風向頻繁改變，一會兒東南風，一會兒是正東風。

  唐克堅持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黑鯨號再沒有發出剛才那種炮擊，心裡放下一塊大石。獨眼架住唐克，把他帶到了船艙的醫務室里。

  塞巴史蒂芬一看是唐克受傷了，立即放下縫合一半的傷員，轉而去給唐克看傷。他深切地明白，誰的命更重要。被曬在一邊的傷員也不生氣，反而叮囑船醫一定要治好船長。

  海上是暴風驟雨，破船上是許許多多的傷員，而後面是緊追不捨的強大敵船。

  唐克覺得今天真是糟糕透頂。他躺在床上，嘴唇發白，肚子還是火辣辣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