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突變

2025-01-08 17:44:37 作者: 夏惑

  我和樂璃在行道樹下往回走,她不說話也不抽泣,只一步比一步沉重的行走著。我陪她走到樓下,她停下來,說:「你早點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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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頓了頓,還是問道:「你有什麼打算嗎?」

  「不知道,現在也只能走了。我在聯繫人賣房子,等事情處理好,我就走了。」樂璃聲音還帶著哭過的沙啞,但語氣已經淡淡的,不知道是故意做給我看,還是真的已經看淡。

  我看著她上樓,心中也被她的遭遇壓抑著。我們年級相仿,命運卻如此不同。讀書的時候,總覺得父母不夠愛我,不夠疼我。覺得自己沒有人可以倚靠,認識樂璃了,就盡情的倚靠她,讓她幫我出主意,帶我打工,從沒想過其實她比我更無助,她的生命里,幾乎沒有人可以倚靠。我為她感到難過。

  她其實是很現實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也會做這樣的愛情夢,沉入其中不可自拔。

  走出樂璃家的小區,我恍恍惚惚的,等了很久都不見計程車。我就上了一輛公交車,看著窗外倒退的行道樹,心中還堵的十分難受。

  車廂里的人上上下下,大多數都在玩手機,有個小娃娃,在不停的問大人問題,他得到耐心的解答。我想問的,卻沒有人能給我答案,愛情是這樣脆弱的東西,她愛的那樣苦,卻甚至都不能見光。

  我覺得心裡異樣的苦澀。

  等很久之後,我回過神來,才知道我竟然無意識的上了一趟非常熟悉的公交車。這車是經過溫澤遠公司的,從前我就經常坐這輛。

  我在他公司門口的站台下了車,看到天又要下雨了,陰沉沉的。我打電話給他,他問我怎麼了。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就忽然忍不住矯情起來,鼻子一酸,聲音又哽咽了。我說我在他公司外,溫澤遠聽出了我聲音不對勁,連忙說:「我馬上下來,你不要亂走。」

  一陣急過一陣的風卷著我的衣角,我就站在那等著他。

  他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大門口,他那四處張望了下,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我,立即大步向我走來。我快步走過去,撲進他懷裡,埋頭小聲的抽噎起來。

  溫澤遠安撫著我,低聲問道:「怎麼了?」

  我哭了一會,抬頭說:「沒什麼。」

  他認真看著我,再次確認道:「真的沒事?」

  我搖搖頭。男人大概永遠不會懂一個女人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哭泣,他或者也無法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跑這麼遠,只為了抱住他哭一個,把他的襯衫弄的濕漉漉皺兮兮的。

  就像男人永遠無法理解,女人為什麼會因為一個虛擬的韓劇哭的稀里嘩啦,甚至一下午都沉浸在那種哀傷里無法自拔。她們只是在為愛情哭泣。

  我從樂璃的疼痛里,窺見自己的懦弱,急切的想確認我的確有一個永遠可以倚靠的臂彎。

  但我也知道,矯情這東西,千萬不能任它滋生。我很快發泄完了,抬頭將樂璃和卡卡的事,跟溫澤遠說了,他有點無語的看著我,大概不太能理解我。

  但他還是安慰了我幾句,然後說:「等這邊事情結束,我們回一趟鄉下。你沒有見過海,我的童年是在海邊過的。」

  我破涕為笑:「真的?!」

  他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頂。又看了看手錶,指著對面咖啡廳說:「把眼淚擦了,去那點杯東西喝,我再過幾分鐘有個會議,你等我下班。」

  我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說:「你進去,我看著你進去,然後再過去。」

  大概他真的挺忙的,快步走了進去。我含著笑一邊抹眼淚一邊在那站了好一會,才轉身準備過馬路。

  車輛很多,我等了一會,一輛車忽然停在離我不到五步的地方,正確來說,是停在澤遠的公司門口。我隨意瞄了一眼,看到一個男人下車,我本來只是隨意看一眼,但他取下墨鏡的時候,我總覺得這男人有的眼熟,不知道是不是見過。

  我正奇怪,那男人正在打電話,注意到我的目光也瞥了我一眼,他對著電話說:「小婉,我到了。」

  不是我對向婉關注,對於一個曾經深植丈夫心中的情敵,我對這兩個字特別敏感。也立即回想起這男人是那天我和澤遠約向婉談判後,開車接她走的男人。

  那時候我就覺得有點眼熟來著。

  我默默的收回目光,忽然聽得身後傳來高跟鞋走路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果然是向婉。

  她是衝著那男人過去的,她抱著一些東西,看上去是離職了。那男人馬上走過去接過來,向婉對他不冷不熱的,他也好像不怎麼介意。

  那男人將東西放到後備車廂,向婉就看到我了。她瞥了我一眼,走到那男人身邊,我腦中一閃,忽然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男的了。有一次在紀獻之的ktv,曾經見得向婉挽著一個男人。當時還起了一點小爭執,就是那次,樂璃告訴我,向婉曾經在她隔壁場子跳鋼管舞來著。

  這時綠燈忽然亮了,跟我站在一起等綠燈的行人都往前走,我也連忙走,向婉忽然在後面叫住我,我回過頭來,看到她踩著尖跟高跟鞋過來,從前也沒發現過,大概是跳過舞的關係,她走路有一種形容不出的韻味。

  「我祝你們晚上能睡得安穩。」向婉冷冷的說,「這句話本來要親口跟他說,不過,今天來辦離職交接,我還沒開口,他接個電話立即跑了出來。」她笑了一聲,「沒想到是你。我實在想不通我到底哪裡輸給了你。我本來恨他絕情,不過也正好,我從前覺得自己眼前只有一條死路,耍盡一切手段想留住他。現在我反倒放開了。」

  站在車門處等著的男人喊了一聲:「小婉!」

  向婉帶著一種我看你們能幸福多久的嘲弄眼神,扭頭走開。

  「你輸在自己先放棄。」我開口說道。她腳步頓了幾秒,卻終究沒有回過頭來。

  那男人繼續催出,向婉快步走過去。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否知道向婉的過去,知道向婉的病。但那跟我已無關,我快步跟上人群,趕在綠燈的最後幾秒過了馬路。永遠不要怪愛情不降臨於你,只是幸運還沒來得及趕到,你先自己放棄了而已。

  我因為澤遠說要去鄉下,滿心歡喜,一連兩天都在查著去海邊的注意事項,還有圖片位置。一邊跟澤遠抱怨,不知道西梓楠的這個案子要拖到什麼時候。誰知第二天就有了新的進展。

  因為證據不足,西梓楠在被扣留第二天就被紀獻之保釋了出去。

  而由於西家的介入,被何至找到的那個目擊證人忽然之間又拿出了幾張更為清晰的照片。那肇事車輛雖暫無牌照,但照片中有個臨時牌照擱在車頭右下角的位置,這是新購車輛未正式落戶前會辦理,以便未辦牌時能提前行駛。這是一條很好的線索,西家由這條線查出了肇事司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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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解決的迅速是我和溫澤遠都沒有想到的,由此可知西家的出事效率。

  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心中不知為何,反倒鬆了口氣。我追問道:「那西梓楠那兩個開車的小弟呢?」

  「他們曾經恐嚇過何醫生,間接造成他死亡,還需要開庭審判。」澤遠道。

  我摟住他歡呼一聲,大聲道:「那這件事算解決了是不是?你又不用出庭,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海邊了?」

  澤遠挑眉道:「你前幾天還催我裝修嬰兒房,你確定要去海邊?」

  我故意把眼睛笑的彎彎的:「我看我們還是先努力一把,讓寶貝出來再說,對不對?」

  澤遠還想說什麼,但我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巴巴的親了上去。

  回去那天,澤遠臨時有事,回了一趟公司,讓我先去車站買票。

  因為不太遠,只當做是短途旅遊,除了給奶奶帶一些禮物,都只有簡單的衣服,也沒有什麼行李。我買了票,在火車站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溫澤遠還沒有出現。

  眼看火車就要開始檢票了,我打他電話,他也不接。

  我皺著眉握著手機,忽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會是誰絆住他,讓他甚至不能守時跟我一起回鄉下呢?路與書早就知道我們要回去,不可能臨時派任務給他?

  我連續撥了三四個,一邊撥手一邊抖。我到這時候才知道他給我的安全感的確十分薄。我和他沒有的蜜月,也一直覺得這一次的旅行可以彌補遺憾。

  他叫我一個人先去車站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不舒服,現在忽然之前聯繫不上,我心中的焦慮簡直要把我烤的冒煙了。

  直到電話終於接通,溫澤遠那邊十分喧鬧噪雜,我以為他已經到了火車站,驚喜道:「我在檢票口,你快過來!」

  溫澤遠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潑在我頭上,將我淋了個透心涼:「湄湄,你聽我說,你先回家,我趕不上火車了。」

  我急急道:「沒關係,沒關係的,下午還有一班車。」

  他嘆了口氣,說:「你先回去,我們暫時不能走。我晚上再跟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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