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刁難

  過了一個星期，婆婆不習慣醫院，強烈要求出院。出院我也方便點，不用去送飯。

  婆婆剛剛醒來那會，就老問我，她是不是動不了了。問我們是不是騙她了。我看她那樣也覺得很可憐，儘量對她溫和點。老人在這個時候其實是很脆弱的，但老哄著她，還得來來回回跑給她送飯，拿東西之類，把我累的夠嗆。

  溫澤遠將婆婆送到家，囑咐了我幾句就出門了，他最近在找人查公司的事，婆婆基本都交給我在照顧。我點點頭，送他出門，然後跟他說：「今晚我就不回去住了，在這也方便照顧媽。」

  溫澤遠愣了下，欲言又止，說：「也行。我儘快忙完。」

  我將門關上，其實只是想避免了和溫澤遠日夜相對的尷尬、。但婆婆身體不舒服又悶得慌，經常使小性子。這個不合口味，那個沒營養。溫澤遠又不經常過來，一過來婆婆越發的過分。竟然還給他告狀。我和澤遠結婚後，就沒跟婆婆整日的相處過，心中各種委屈。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哪個做媳婦的會找著跟公公婆婆住，不想過二人小世界呢。

  

  我回屋裡，打水熱了毛巾給婆婆擦拭身體。我心中有事，面上可能沒那麼和善，婆婆咳了幾聲，說毛巾冷，又說我存心想讓她感冒。

  我連我媽都沒這麼伺候過，心中怒火直冒，毛巾往盆子裡一摔，問她：「那怎麼辦？讓誰來？是不是給您換什麼水您都不會滿意，您存心想換媳婦是不是？！」

  婆婆指著我，唇角顫抖：「你、你做錯了事還對我發脾氣！我就知道你不想跟我們澤遠過了？怎麼，澤遠公司出事了，我又出了車禍，你擔心以後要拖累你，是不是？」

  我從沒見過這麼能無禮取鬧的女人。但我摔東西也不對，我悶悶的說：「媽，我也很累，我也想好好照顧你，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

  婆婆哼了一聲：「我們澤遠知道你又是打胎又是離家出走，什麼都沒說，現在讓你做點事你就擺臉色給我看！你有沒有良心？」

  我去拿了拖把將剛剛被我濺出來的水吸乾。婆婆腦袋偏向一邊不理我，我還不想理她呢！

  我拖干水，公公就回來了。他回來的正好，有人在這，我也就回到自己屋子裡。

  坐在床頭，正對著牆上我和溫澤遠的新婚照，照片裡我笑的特歡喜，拍婚照很辛苦，笑的腮幫子發酸。可是我每一張都笑的很燦爛，我不願意給我和他的婚照留下瑕疵，一想著就越發覺得委屈。

  我媽說的對，一個女人結婚了，對婆家是外人，對娘家是客人，我忍不住想給溫澤遠打電話，他是我唯一的依附，但是說什麼，說他媽媽欺負我？

  我不是已經和溫澤遠分居了嗎？現在在這受找個鳥氣幹嘛！

  我一時火大，幾步衝到客廳，忽然聽得婆婆在和公公說話。因為提到我的名字，我的腳步就頓了頓。是婆婆讓公公來看下我有沒有在生氣，公公說：「你怕剛剛凶人家幹嗎？」

  「我、我那不是怕她走嗎？我一急我就……」婆婆結結巴巴的樣子，「我知道澤遠現在難，要是婚姻還出問題，我真擔心……」

  我聽到公公嘆了聲氣，就響起了腳步聲，我連忙順勢往廚房走去。裝作掀開沙鍋的蓋在看湯。心神不寧，居然忘記拿抹布包著，燙的我大叫一聲，幾個指尖立即泛紅。我攥著幾個指頭，心想，十指連心痛，古人誠不欺我也。

  我眼圈泛紅，公公連忙進來問我怎麼回事，我不太好意思，咬著嘴唇說燙到了。

  公公說：「快去擦點藥。你們房間抽屜里有燙傷藥。」

  我抽著冷氣恩了一聲，往屋裡走，公公在身後說：「小湄，這段時間真是難為你了。」我扭頭客氣了兩句，可惜溫澤遠不會被我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