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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4章 吳鵬宇之死

2024-05-08 01:45:59 作者: 奉義天涯

  北疆,那拉提草原。

  每年五月上旬,這裡總會吸引一些比較特殊的遊客--攝影師。

  雪山-草原,這樣的組合在自然界並不多見,高山冰雪融水孕育了這裡的生靈,而最美莫過於野百合。

  這裡,野百合又叫頂冰花,因為它經常頂開皚皚雪層而出,傲然綻放,與雪山、草甸交融成絕美之景。這種自然之美稍縱即逝,每一秒花的狀態、雲的方位都有所不同,非常考驗攝影師的構圖感。

  拍攝是最簡單的事情,幾十年前的照相館,只要會用相機就可以是攝影師,而現在越來越細化,攝影在國內也逐漸成為了藝術。

  「這個光線太亮了一些」,鄭彥武抬頭看著天:「雲層太少了,看那裡,我看風向,那塊雲...大概兩分鐘後能飄到太陽下面,等它飄過去一會兒,嗯...這塊雲還是有點太厚了,要是全部遮住了也不行,就得是剛剛飄到、光線明暗交際的一瞬間...」

  老鄭在這裡自言自語,好幾個人都在旁邊有模有樣地聽,頻頻點頭。

  

  鄭彥武在圈內名氣越來越大,像他這種絕對意義上的富人,保持著極高的熱忱,攝影技術突飛猛進,很多人都願意和他合影。

  他具備成名的一切因素,而實際上名氣對他來說又有如浮雲,畢竟他根本不在乎錢,只不過作品被更多的人看到還是非常愉悅的。

  雲層被風帶著,越來越靠近太陽,不少攝影師也扶著自己的「長槍大炮」在這裡等著,都想記錄這一刻的和諧之美。

  咔咔咔咔咔咔...

  老鄭此時感覺很幸福,他這幾年去過很多地方攝影,除了戰區只去過一次,其他的各種自然風光都沒少見,心越來越寧靜。去年,他還曾經在非洲大草原租了兩架直升機拍攝野生動物,但是對他來說,還是回國拍攝最舒服。

  這些年他也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比如說天華市這邊一家很大的蛋糕連鎖店的老闆,就特別迷戀非洲大草原,老鄭來這裡攝影還曾拜訪過。

  圈外的人不懂,實際上全世界各地都有中國的攝影家,這個圈裡的人基本上都不是特別在意錢,不管到底有沒有錢。

  而衛弘海自然也是其中一人。

  衛弘海早年間生意做得很好,20年前就積攢了億萬家財,後來染上了賭博,不到兩年家道衰落、欠債纍纍,躲到了X地這邊一直不敢回去。

  後來,他在家鄉讀書的兒子被人扔進了水庫,雖然後來兇手被抓,但是也讓衛弘海明白了一件事,有些債是躲不掉的。

  他還有妻女,一邊變賣家產還債,一邊痛定思痛,在X地搞起了工廠,賺了一些錢,最終算是翻了身。

  X地幾年前比現在還亂,他的工廠開始賺錢,就開始被搗亂,最終他低價把大量股份賣給了當地的大佬,這才保住了工廠,這也讓他對錢沒了那麼大的追求。

  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錢是終生的追求,而衛弘海現在已經有了穩定一個月幾萬元的股份收入,他知道錢再多其實也是危險的,就開始玩攝影,在X地拍過很多東西。

  當然,他膽子不大,很多地方也不敢拍,過得還可以,因為是圈子裡的人,因此認識了鄭彥武。

  鄭彥武當然什麼也不怕,別人不敢拍的他敢,別人沒錢買不通的地方他能買通,算是膽子比較大也有實力的攝影師,和衛弘海關係還不錯,也是衛弘海欽佩的對象。

  ...

  「你現在技術上已經遠勝於我了」,越野房車內,林楓看著鄭彥武最新拍出來的照片,又一次感慨道。

  「妙手偶得」,鄭彥武也在欣賞著自己的成果,面露微笑,看向南方:「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林楓之前是鄭彥武的老師,幾年過去,鄭彥武水平已經反超了林楓,從三年前開始,林楓就不讓鄭彥武叫他老師了。

  「嗯」,林楓也看向南方:「攝影確實是值得追逐一生的東西。」

  ...

  白松見到衛弘海的時候,雖然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震驚。

  衛弘海眼睛瞎了一隻,胳膊沒了一截,兩隻耳朵的外耳廓都沒了,身上疤痕遍布,一般人看著就會犯強迫症。

  白松沉默了,衛弘海這般,跟他有著直接的關係。

  「你最近幾天,一直都在附近嗎?」白松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衛弘海這一刻,白松就感覺最近一直在附近的人就是他。

  「是,我最近一直在找你。」衛弘海看著白松,臉色有一絲笑容。

  「今天天氣不錯,適合長談,請。」白松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衛弘海點了點頭。

  鄭彥武找衛弘海幫忙的時候,衛弘海是滿口答應的。不知道人是不是都敬畏強者,但衛弘海一定是這種人,他就很佩服和尊重鄭彥武,接到鄭彥武的委託後,他動用了自己的朋友去找侯鵬。

  在保密意識這個領域,衛弘海這樣的普通人自然是不行的,雖然做出了一些努力,但還是被發現、被抓,他本人想花錢把自己撈出來,依然沒可能。

  「我嘗試著自救,我這些年有個好習慣,我身上一直都藏著一小塊金條,也就是這個救了我一條命,被綁住之後,我用這個和一個許諾買通了守衛。」衛弘海道:「我在本地還是有點名氣的,一些人知道我有點錢,不然我的許諾也不值錢。」

  「他們何必對你這樣?」白松問道。

  「他們要知道是誰安排我來查這個事」,衛弘海看向白松:「我招了,不然我已經死了。」

  「你招的是鄭彥武嗎?」白松問道。

  「是,我確實扛不住」,衛弘海說得很淡定:「鄭彥武不在X地,我也跟他說了以後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對他來說也沒啥不安全的。而且,他確實對不起我,他沒有告訴我這裡這麼危險。」

  「實際上對不起你的人是我」,白松也說話很直接:「我對X地估計不足,你如果來找我有什麼要求,只要我能滿足,就一定會滿足。」

  「我想殺一個人」,衛弘海凝著眼睛:「是那邊看守我的一個人。你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這裡的嗎?因為你去過那個基地,而且這個事在X地也傳開了,很多人都知道有人跑到那裡救了人出來,然後跑到了這裡。所以我才過來找你,我知道是你們,我也知道老鄭是幫你們。」

  「誰?」白松不敢貿然答應,別的事都好說,這個他真不敢保證。

  衛弘海咬牙切齒地描述了一番這個人的相貌之後,白松鬆了口氣:「你說的這個看守,已經被我弄死了,我保證。」

  說著,白松做了個擰斷脖子的動作。

  「嗯」,衛弘海吐出一口濁氣:「我聽說那裡死人了,你這麼一說,我心裡這口氣就算出了,就這一點,我都不恨你。其實我本來不用吃這個苦,但是那個人他不是東西,他找我要錢,讓我給他轉錢,我的很多錢都已經給了老婆孩子,自己手裡就沒多少,他不管,他就要整我!」

  說到這裡,衛弘海喘著粗氣,心中的怨恨又有些發酵,但憤怒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他還是安靜了下來:「無論如何,我也算是為你們辦事了,我想回去,能給我一個立功嗎?」

  「立功?」白松有些納悶。

  「是,我是逃犯」,衛弘海道:「很多人不知道,老鄭也不知道,但是我在國內殺過人。」

  「什麼?」白松真的愣了,怎麼這般這麼多逃犯,這都遇到三四個了!

  「當年我兒子被殺,兇手被抓,但是我知道兇手背後的人是誰,可是買兇的人沒有被抓,我當時也不知道警察還在查,直接就偷偷回去了,把人捅死之後就跑了回來。在這邊常年不歸的人,總有一些原因。」衛弘海道:「我想回家了,但是我不想死,只要能算我立功,保我一條命,我就願意回去自首。」

  「立功是能算的,自首也是可能會減刑的,再加上你當時殺人的時候,對方是殺害你兒子的兇手,你這個社會危害性沒那麼大,一般是判不了死刑的」,白松道:「但是我不是法院,這個我說了不算。」

  「好,我自首,我現在說實話不怕死了,我其實就一個真正的願望,我回去了,安排我見見我老婆和閨女。」衛弘海道。

  「這個我能答應你。」白松道:「甚至可以給你們一點單獨的空間,不過要被監控。」

  「好!」衛弘海看著白松,他很信任。

  他並不知道白松是誰,但是他知道白松是警察,還是個領導。他知道白松等人襲擊了那個基地還救了人,非同一般,而且能指使鄭彥武,這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我想聽聽你的所有見聞」,白松道:「我有很多事要問你,如果你恰好知道一些事,說不定能構成重大立功。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當時我讓你找侯鵬,你可能不知道,侯鵬陰差陽錯還是被救了出來,而他的救命之恩其實是應該報答給你的。侯鵬現在還是個普通人,但確實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現在在外面搞運輸,我會把你的事告訴他,你的妻女在你被關押的這些年,侯鵬肯定會幫你照顧一二。」

  「他還活著?那...也是個好事」,衛弘海是個普通人,聽到這個也不是說多麼高興,但終歸還是覺得欣慰。

  衛弘海對這裡太熟悉了,白松確實缺乏這樣一個人了解情況,而此時的衛弘海也是知無不言,白松說什麼都會解答。

  這一聊就是兩三個小時。

  「什麼,吳鵬宇死了?」白松聽著衛弘海的話,有些震驚。

  「不光他死了,他手底下的好幾個人都被埋了」,衛弘海道:「X地說白了,米梅是最大的,那個地方也是米梅的地方。我聽說,吳鵬宇泄露了很關鍵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到底泄露了什麼。」

  白松眉頭緊鎖,很關鍵的東西???

  ???

  難不成,在他們去做事的時候,還有其他人搭了東風?

  這個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這次回去,我這裡有一點剩下的資源,我全部留給你們,希望你們能給我算立功。」衛弘海接著算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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