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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生與死(3)

2025-01-09 10:14:09 作者: 暗黑與童話

  深夜,花翻找到煙紅淚。

  「我問你,我究竟是為什麼會突然昏睡?我知道你不會一點苗頭都不知道。」花翻小聲問道

  煙紅淚看著花翻,眼中狡黠一閃。「我當然是知道一些苗頭,但並不想告訴你。」

  花翻哭笑不得。「為何?快說!」

  

  煙紅淚在黑暗中看著她的眼睛,欲言又止:「因為你若是知道了,也是於事無補而已。而且……」

  他頓了一頓,「而且,在你的心中,他那麼重要。」

  花翻並不知曉那日煙紅淚偷聽的事,有些不明就裡。

  「告訴我。」花翻正色道。

  「你的魔契在誰的手裡?」煙紅淚問了一個和唐重一樣的問題。

  花翻這才正視這個問題。

  魔契一定是留在了長安,她自從七年前離開長安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一枚魔契。如果非要說是在什麼人的手上的話,那個人只可能是上官錦年。

  「可能是在上官錦年的手上吧……有什麼問題麼?」花翻問。

  煙紅淚白了她一眼,道:「你昏睡過去的時候,一定是做夢了吧?你夢到了什麼?」

  花翻回憶起那個恐怖的夢境……話說,她做這樣的夢都有好長的時間了,幾乎每一個夢,都暗示著上官錦年的離開……

  她沒有回答煙紅淚的問題,臉色慘白如紙。

  煙紅淚從她的表現中早就猜出了什麼。

  「上官錦年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煙紅淚道。

  花翻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起來,她說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這玩笑開的一點都不好笑。」

  煙紅淚也並不理她:「如果上官錦年死了,我會比他重要一些麼?」

  花翻皺眉。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去殺了他好了。」煙紅淚的神色有些許淒涼。

  「不要繞圈子!」花翻有些隱隱的發怒。

  「你父親的話,你也聽了,上官錦年這個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掉了,現在這個,不知是哪裡來的冒牌貨。」

  「住嘴!那只是我父親弄錯了而已,他若並不是真的上官錦年,這麼多年,怎麼會沒有被發現。」花翻雖然也心知肚明,卻並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另外的人知曉。

  「我也想不通,所以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煙紅淚步步緊逼。「那就是上官錦年並沒有死,或者說,他死了只不過又活過來了---他應該並不像我們一直以為的那樣,是凡人。他是一個魔族,還是一個靠明月西的水復活了的魔族。」

  花翻詫異。她果然小看了煙紅淚,這貨竟然把前因後果都已經猜測的這麼清楚了。

  她沉默不語。

  煙紅淚輕笑。「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就太恭喜你了。你那麼看重的人,原來只是一個半死不活的死人而已。」

  花翻面色沉重。片刻,抽出一把短刀來,抵住了煙紅淚的脖子。

  「今日之事,你若是敢告訴其他任何人,我就用這把刀砍了你的脖子。」

  煙紅淚一把抓出了她的手腕,順著她拿刀的姿勢,把她抵在了牆壁上。他的臉上滿都是憤怒,匕首的尖端划過他的脖頸,有一行行妖嬈的血珠滲了出來。

  「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這麼不能相信麼?」他質問,聲音之中的怒氣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花翻被他嚇了一跳。想要抽回手中的匕首,手腕卻被他抓得死死的,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那你就去相信上官錦年好了啊?你最好數數,這麼多年來,他給你說的,又有幾句是真話?」

  花翻望著那把隨時都可以刺穿他的脖子的匕首,不敢反駁,也無法反駁。上官錦年的確是個大騙子,的確是一直在欺騙她。以前,上官錦年騙她,讓她不知道她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魔。現在,她乾脆連上官錦年是誰都不知道了。她的迷惑,她的痛苦,眼淚,大部分都是拜上官錦年所賜。

  門外響起唐重的敲門聲:「姝兒,你在裡面麼?出了什麼事麼?」

  花翻趕緊掩飾道:「並沒有什麼。」趁著煙紅淚分身,撤去了手中的匕首,推門而出……

  「那個叫阿圓的孩子似乎一直在哭,長川讓我來找你去看看。」門外的唐重對花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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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花翻也有些吃驚。自從阿圓復活以來,似乎就一直是有些呆呆的樣子,雖然小孩子呆頭呆腦一點萌萌的也比較可愛。但是她似乎對復活之前的事情記憶不起分毫了。

  這樣一個小呆子,竟然突然哭了?

  「讓綠袖去看看吧。」花翻隨口說道。要說起鬨孩子什麼的,綠袖一定比她要合適的多。

  唐重道:「是那個戴面紗的綠袖夫人麼?說來也怪,似乎就是她去逗孩子的時候,孩子突然大哭的,都乾嚎了有兩個時辰了,古將軍怎麼都止不住,深更半夜的。只好讓我找了你來去看看。」

  「別是得了什麼急病吧,去鎮上找個郎中來瞧瞧。」花翻隱隱有些擔憂。

  「找來了。說孩子並沒有什麼病症。」

  花翻輕推開們。

  阿圓已經睡下了。橙色的紗帳中,小孩子圓圓的臉盤還在一下一下的抽搐,在睡夢中都還在哭泣。整個身體都因為哭泣而變得紅紅的。

  「噓--」古沙向花翻做了一個手勢,要她安靜一些,不要打攪了阿圓。

  花翻退後一點,看到了站在角落的綠袖,隔著面紗,都能看出她臉上一臉的委屈。

  「我想幫這孩子做件小衣裳,不想我一進這屋子,她就哭起來了,到現在都止不住。

  花翻安慰道:「不妨事,小孩子,即使是撒嬌,也難免會哭的。」

  不是忘卻前塵麼?為何阿圓還會哭泣?看著輕紗帳子後面那張睡的一點都不安穩的小臉。花翻不知為何想到了上官錦年,他也是像這樣,記不起復活之前的所有事情麼?

  如果是那樣的話,算起來,他活過來,與把她帶回長安,剛剛好是同一年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她在他有記憶的第一年就出現了,貫穿了他的全部記憶……

  她為自己的這一點小小的發現感到了些許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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