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白鶴龜甲(2)
2025-01-08 21:02:07
作者: 暗黑與童話
「我們要在這裡蹲到什麼時候?」花翻抱怨道,「為何鶴翼陣還沒有攻打過來。」
「都打了好幾次了,只不過又回去了而已。」上官錦年還算比較有耐心,「若不是這隻縮頭烏龜,恐怕阿真早就被那隻鶴給吞下去了,哪裡還能像現在抱怨許多。」他幫花翻理好剛剛從馬上摔下時亂掉的頭髮,微笑著說。
花翻眯起眼睛,有些狐疑,有些必以為然。在她看來,上官錦年的抵抗一向都是消極無比,這次,說不定又是一個繼續消極的法子而已。
「龜甲陣」從外觀上看來是一個渾圓的形狀,四周與上方都被盾牌遮擋,像是一隻黃銅鑄成的雞蛋,摔不碎,砸不爛。
鶴翼陣的左翼與右翼。早已合二為一,由兩扇張牙舞爪的翅,變作一支無堅不摧的利劍。
可鶴翼陣這把利劍,卻對龜甲陣這個其貌不揚的銅雞蛋感到束手無策。已經進攻了數次,可是黃銅鑄就的盾牌,每一片都堅硬無比,而且陣型渾圓,既沒有稜角,也沒有平面,實在是難以下手。
透過盾牌的縫隙,花翻看到那合二為一的鶴翼來勢洶洶卻又束手無策,只好繞著龜甲陣兜圈子。她心中對這個烏龜殼的偏見也不由得略略有了一絲改觀。
忽然,她感到頭頂的盾牌穹頂有些震動,接著便久違地聽到了那種急促高亢如笛聲一般的樂音。
「亡者之音!」花翻心中一動,她的聽覺敏銳,馬上就判斷出這是鳴矢發出的十分獨特的聲音。
這聲音如泣如訴,如鬼哭狼嚎。伴隨著這獨特的聲音,步兵手中的鳴矢萬箭齊發,純鐵質的獨特箭矢藏著千鈞的力道,從機括之中向著斜上方的鶴翼陣飛彈而出。
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道,幾乎都讓鶴翼陣避無可避。鋒利的鐵矢穿透馬蹄,馬腹,穿透人的頭顱與心臟。
駿馬長嘶,人仰馬翻。剛剛還勢不可擋的鶴翼陣,此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混亂之後,便是反擊。
畢竟是一柄利劍,即使經受了突如其來的衝擊,也最多就是磨損一下劍刃而已,絕不會輕易地折斷。
只見鶴翼陣向後退了一些距離,稍作整頓後便再次蓄勢待發。可待重新沖向龜甲陣之時,龜甲陣中步兵手裡的鳴矢已經再次換做了黃銅盾牌,把整個軍隊都遮擋的嚴嚴實實,重新變作了一個下不了手的銅雞蛋。
花翻頭頂的盾牌穹頂重新罩了上來,「唔……」她的不屑已經變成了有些讚許的口吻,「這鬼主意不錯,還過得去。」她十分吝嗇地誇獎道。
「這的確是【鬼】的主意。」上官錦年道,只是有一點不知道……上官錦年的視線轉向花翻,「【鬼】又是如何在開戰以前就知道敵方要用這鶴翼陣的?」
花翻心中一驚,不由得尷尬地咬咬嘴唇,「鬼」知道這消息,是因為她抄了一份戰報給了「鬼」,而她知道這消息,又是因為煙紅淚的飛鴿傳書。若是上官錦年知道了這層關係,那還了得。
想到這裡,花翻虛情假意地在盾牌之下露出一個微笑來,笑靨如花。「是啊,【鬼】還真的是神機妙算呢,你這下算是三顧茅廬,找到諸葛亮了。」
上官錦年也輕輕一笑,「阿真又不是【鬼】,如何大白天的說起鬼話來,即使再神機妙算,若是【不透氣兒】的話,又如何會知道敵方的重大戰事機密呢?」他特意把「透氣」二字說的很重,仿佛是故意讓她聽的一般。
花翻的額頭手心沁出冰冷的汗珠。恰逢此時鶴翼陣再度發動了進攻,人群一動,她一個不小心,就向後一仰。
上官錦年穩穩地接住了她,再一次把她禁錮在了懷裡。可不同的是,花翻這一次卻再也不敢掙扎了。
她十分相信上官錦年的直覺,如果讓他對什麼東西產生懷疑的話,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來。花翻知道,就憑她那點子小心思,小伎倆,想躲開上官錦年的火眼金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上一次差一點就要被他給拆穿了。
要想不被發覺,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上官錦年主動放棄刨根問底。
她只覺得攬住自己的手臂又加大了一些力道。「唔……對了,阿真似乎說過,你不曾收到什麼戰報,讓我不要再追究了?
花翻渾身冷汗,只有臉在不合時宜地發燒。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說什麼,或者說是該不該說。
「我當時答應了,暫時不再追究,我現在依然兌現承諾。」上官錦年說道。
花翻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可是……」上官錦年將唇貼近她的耳邊去。
花翻剛剛鬆開的氣又重新抽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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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真也要兌現你的承諾。」上官錦年在她的耳邊私語。
花翻當然知道自己的承諾是什麼,她答應了他的求婚,本來想當做權宜之計,隨時賴掉,可沒想到像是栽入了沼澤一般,越陷越深,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了。
「我不曾答應什麼。」她本能地反駁,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耍賴的樣子很難看。
沒想到上官錦年距離她這麼近,卻還是明目張胆地裝作沒有聽到她的反駁。
「阿真你看,我已經答應了你提出的條件,還是兩個條件,我答應你出兵,又答應你不再追究那封莫名其妙的信。所以,阿真也是時候該答應我的條件了吧?」
花翻的身體僵住。鶴翼陣已經在做殊死的一搏,雙方的陣型迎來最後的對決,刀光劍影,喊殺陣陣。可身處其中的她卻生生地把這一切都無視掉。
她猶豫起來,她並不是一個善於失信的人,雖然她總是對上官錦年滿口瞎話,三天兩頭跑路,可說到底,她還是不想對任何人有所虧欠,包括上官錦年。否則,她也不會一次次地離開。
如果她是欠下了他其他的東西,哪怕是一條命,她都會不惜代價地還給他。可偏偏她答應下來的,是他的求婚。她又怎麼還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