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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江湖之遠(2)

2025-01-08 11:01:26 作者: 暗黑與童話

  花翻離了楚雲淒時早已過了子夜。她並不住在楚雲淒,那個亂糟糟的地方,如何睡得好覺!她像貓一樣懶,萬萬熬不得通宵的。

  反正整個蘇揚都知她花翻不唱通宵,不宿賓客。

  她住在一家叫「明月帛」的綢莊樓上。看來,今天那個混帳店夥計,又忘了給她留個門。

  這家老鋪原叫「明月錦」,上官錦年登基後犯了大諱,才改了名字。為什麼又想到那個名字,她暗罵。

  低頭瞧瞧腳上,剛好還穿著那雙胡靴,真方便。連踹幾腳,店夥計沒醒,街坊鄰居全都掌燈罵娘。

  奈何!只有去潯陽江吹風了,反正她也睡不著,今日,是她的生辰。

  扭頭走了幾步,就看見風騷的柳二爺朝她搔首弄姿。

  「小**!"她跑上前去,「你果然記著我的生辰。」

  「你從十歲起的生辰,老子都要提前半年排了曲子,在宴會上看您打瞌睡。」

  「不要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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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老子是來要金子的,祁囯夫人說,千金讓我被人上。」

  「。。。。」

  「我又沒上你。」

  「。。。。。」

  「你差點害老子菊花不保。」

  潯陽江頭子夜時分也熱鬧不減。剛好,冷風攪合了嘈雜,能讓她不去回憶。

  「 是啊,我是一條賤命,從來沒想過保住過任何東西,也不像你,拿不起放不下,在爛泥坑裡裝白蓮花。」

  「我早就全部拋棄了!」

  「你本就該拋棄,要不是那一刀子,你現在還在李安雅的手心裡轉悠,天天盼著殺掉你全家的人翻你牌子。」這貨萬年不變的舌頭不帶打彎的放肆。

  「別說了,唐明真早就死掉,早就成灰了!」她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像她的歌舞一樣迷人。「我才不是她,我不是上官錦年養的那個只會哭鼻子的怪物 。」

  她猛地摟了煙紅淚的脖子,吻他,把舌伸到他口裡去,手伸到他衣服里去。

  她寧可做蘇揚的爛泥,也不想在長安,做上官錦年的牽線木偶。

  她和上官錦年都不曾如此親密。雖然她從小就被上官錦年捧在手心裡,同寢同宿。但他總是特意地守了男女之防。

  他身邊姬妾如雲,卻從不讓唐明真接觸宮闈私密。又傻又天真,說的就是那個小白痴。

  她看的每一冊書,吃的每一餐飯食,穿的每一件衣裳,都是上官錦年親自挑選的。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上官錦年定好的路上。

  他給她最好的教養,親自教她詩詞曲賦,治世經綸,又讓她去宮中隨杜承賢去學孔孟之道。

  若不是十三歲時那場變故,她現在絕對是上官錦年一手教養出來的高雅完美的皇后。

  「絕對像上官錦年那樣高不可攀,完美無瑕,有沒有心肝,就不知道了。」

  「你跑神的樣子,真心難看死了!」他掉頭就走。

  眼淚不知何時溢出。

  六年了,她每日都極盡瀟灑地活下去,一年只有兩日,會變得脆弱。生辰一日,忌辰一日。就好像,有人還在掛念著她一般。

  花翻睜了下眼,恩,天還不是甚亮,太陽他老人家還沒有升上去。不甘心地趕緊閉上眼,一拉被子蒙了頭。

  。。。。不對,我這窗子它特麼不是朝西的麼!

  「阿雁!」她拖了長音召喚她那頭比她自己都懶的婢女。一如既往沒有回聲。

  。。。。好吧,再睡會。

  終於,肚子餓的簡直要把心臟給消化掉了。

  她半睜了眼,翻越重重阻礙,找到阿雁,推了推她因為吃飽睡足而肥胖的身軀 。

  「去做飯,要不我把你重新賣回去。」賣回去?最好賣到安國府去,絕對會被扔出去餵狗,或是扔到灶裡面添柴。花翻惡毒地歪歪。

  「。。。鼾聲」

  「去做飯,要不把你嫁給樓下那個混帳夥計。」那個缺心眼子夥計,總是把自己鎖外面吹風,詛咒他一下也是活該。

  「真的嗎?奴家,奴家好生。。羞怯啊~~」阿雁猛地坐起來,捏了背角半遮面,口水嘩嘩。

  「臥槽!」花翻被她一下子掀到地上去。

  吸吸鼻子,飯菜的濃香。

  樓下的老闆娘綠綠穿了她最愛的水綠裙,降臨在人間。

  她正在艱難地尋找一個落腳之處。

  這屋子原本很是寬敞,裝飾地也頗為雅致--那是六年前事了。自從這個祖奶奶住下,就變作如今狼窩般的模樣。滿地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還有她為了寫淫詞搜集來的小黃書。誰敢想這遭了災般的地方,住了蘇揚第一名妓花翻?

  綠綠卻早已習慣,老闆夫婦與花翻,也算是故人吧。她從小哪裡做過這些瑣事?她若還是唐明真,恐怕現在連飯是要燒出來的都不知道。

  一度,她就是一個活不下去的廢物。

  「我聽著樓上一天都沒得人聲,來瞧瞧還活著沒。今天晚上做的是火腿燉肘子,梅花香餅,糖蒸酥酪。。。」

  還沒說完,某人已三步兩步跑了下去。

  明月帛的老闆正守著一桌好菜撥算盤,他並不像這裡的其他商人一般有著油胖的身軀,看來還算英挺秀頎。

  聽聞人聲,他頭都沒抬一下,「錢來,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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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揚果真虎狼之地,長安的唐明真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再一次被李八字「算計」。哎呦,姐的錢袋子。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明明被這傢伙在東宮綁票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六年前,她在含元殿把刀捅進自己的心臟,那以後的記憶是大片模糊的,花翻暫時也不願意回憶。

  但她不忘的是,當她半死不活的離了長安城,流落街頭,與乞兒為伍,在她快要再一次死掉的時候,李八字找到了她。

  「你救我一命,我償還與你。」他說,「恩也好,仇也好,我恩仇必報。」

  於是,她隨了他們夫婦,回到了蘇揚,盤下了這間鋪子。不久,煙紅淚也來到蘇揚。

  他們這幾個從上官錦年手裡逃出小命的人,就在這鳥都飛不到的南夷之地活了下來,六年來,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現如今,恩仇必報都變作斤斤計較。」唐明真心裡憤憤。 掏出錢砸在李八字頭上。

  這裡離長安實在太遠,大明宮裡頭曾經刻骨銘心的恩恩怨怨,漸漸地也化作綠綠每日做飯的裊裊青煙了。

  入夜的楚雲淒又是燈火通明。花翻今日一曲《芙蓉劍》

  西涼樂曲響起,樂師們整齊地踏著節拍。花翻一身妖艷得滿堂叫好的紅色裙,拉著輕紗帷幔,從高空俯衝而下,同時,手中長劍猛刺出手。

  看客一陣驚呼,她卻靈敏的一躍,又是一飛沖天。在高空中,鮮艷的紅纏一絲雲紗,飛舞盤旋,歌聲繞著廊柱,餘音迴響久久不絕。

  她生在歌舞昇平的長安,上官錦年親自教她詩詞曲賦。

  醉在樂曲中的感覺,就像是沉睡在那些柔軟的舊日回憶中一般。讓她暫時忘了那些糾葛的愛恨,在這俗世里偷得浮生半日閒來。

  如夢似幻,如痴如醉。

  忽然,她的視野一陣模糊,周圍的一切,突然罩上一層詭異的淡紅。她的心猛地一沉,「不,不會吧?」

  陌生又無比熟悉的恐怖。

  歌聲戛然而止,帷幔糾纏了幾下,她還是墜落在地上,長劍劃破手臂,鮮血如注。

  這是花翻極熟的紅曲,從不曾出岔子。人群嘈雜地驚呼,或是悽慘地叫著「小心肝」或是鬼叫著喝倒彩。

  花翻渾身摔的痛死,她才不管台下那些噴糞的王八羔子。定了定神,客套地道了歉,就急急低了頭衝下台去。

  「不可能,已經六年了!」她從未再感到異能。她本以為,自己那一刀,早已將身體中那個魔殺死。

  那個再也打不開的長命鎖,明明還在她脖子上好好地鎖著!

  她重重鎖上房門。雙手顫抖地取了銅鏡,卻不敢去看。

  那隻住在她身體裡的魔,是所有噩夢的開始,自己丟了一條命,幾度死裡逃生,難道不該早就擺脫它的糾纏了麼!

  「不會的 ,只是睡過了頭暈而已。」

  她咬牙猶豫了很久,終於瞥了一眼銅鏡。似乎無異。

  「真是,大驚小怪作甚。。。」她皺了皺眉,驚覺了什麼一般又猛地拿過銅鏡。

  初看並無異樣的瞳,竟然有隱隱的暗紅色。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暗紅像蛇信子一般詭異地明滅著。

  鏡子摔在地上。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沒有回應後,煙紅淚一腳踹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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