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聖人算計

  這兄弟二人這一唱一和的……愣是將這場沒邏輯的大戲給硬演下來了？！

  左小多突然生出來一個想法。

  難不成……難不成這數百萬年間……他們哥兒倆就是這麼一唱一和的哄騙糊弄過來的？

  

  比如妖族要做什麼大事，大家都想做，但兩位皇者不想做；於是帝俊先表同意，然後東皇趕來，痛陳厲害，一番唱作俱佳……

  然後扭轉乾坤，還能令妖族上下同心，歡歌曼舞，皆大歡喜……

  再轉頭看看包括鯤鵬妖師在內，幾位太子和妖神們臉上滿滿的放心神色……

  似乎東皇來了，一切都沒事了。

  這麼看來，自己所料，雖不中亦不遠矣！

  尤其是再隱隱聽聞某妖神放心的說道：「陛下英明神武，武力無敵；東皇陛下大局觀天下無雙，有妖皇陛下在，有東皇陛下在，兩位陛下通力合作，萬無一失，絕無疏漏！」

  儘是一片附和的聲音。

  看來『陛下武力無敵，東皇大局無雙』這樣的觀念，早已經根深蒂固。

  進一步得到印證的左小多心中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兩頭烏鴉，當真是……演得好啊。

  我要不是親眼看著，我都信了……

  不知道這一套，能不能套用到我跟李成龍的身上，我武力無敵，李成龍大局觀超卓無雙，貌似差堪一用，這不就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嗎？

  等回去之後，就琢磨參詳一下，貌似很有發揮餘地！

  接下來再無阻滯，一家四口被妖皇妖后東皇歡迎著，一路進入妖皇宮內中……

  進入之後。

  妖皇直接屏退左右，然後直接用洛書一卷，在場眾人盡數消失在宮殿裡，齊齊進入了洛書世界之中。

  這裡，早已經擺好了茶桌，茶香裊裊。

  「請。」

  雖然妖皇妖后早已經心急如焚，卻還是勉力沉住氣，從容待客。

  妖皇甚至還一派從容地將茶葉的來歷掌故介紹了一遍。

  東皇太一亦配合得講了幾個上古笑話，令到眾人哈哈大笑，氣氛愈發融洽。

  左小多和左小念臉上在笑，心中卻是莫名緊張。

  看著妖皇和妖后的態勢，兩人心中哪裡還不明白。

  妖族三大巨頭肯這麼的放低身價，理由就只得一個，唯一的一個——肯定是為了小小。

  也就是七太子雅瓊！

  兩人心下又是感到欣慰，卻又是莫名惶恐。

  人家這是打算要回自己的孩子……

  但是自己心裡，怎麼就這麼不舍呢？

  想要拔腳就走的衝動此起彼伏，時刻萌動……

  終於終於，還是由左長路打破僵局，將話題引到另一邊：「妖皇陛下，現在乃是清天劫期間，不知道妖族未來打算若何，是否意欲再現往昔妖宰洪荒，君臨祖地之輝煌！」

  左長路此言絕非無的放矢，妖族勢力於諸天各族乃為最強，從來都是不爭的事實，當年巫妖大戰，妖族最終勝出，成為天地主角，建立天庭，凌駕此世萬靈之上，風光無限，一時無兩，妖族上下皆以此為榮！

  而今無量量劫再啟，以妖族實力論，再爭天地主角，幾可說是必為之事！

  妖皇帝俊輕輕嘆息一聲，道：「朕也不諱言；此次量劫再啟，對妖族可說是不利已極，莫說爭什麼天地主角，便只說是否撐過得去，不致亡族滅種，朕心裡都是毫無把握的！」

  「而今不過量劫初起……內中已經隱蘊不知道多少算計，多少殘酷。」

  「妖族從不害怕戰鬥，更不畏懼戰鬥。」

  「但是，我們卻討厭的算計，亦或者說恐懼算計。」

  「從表面上來看，妖族實力堪稱諸族最強，乃是此次量劫贏家的有力競爭者，但也正因於此，妖族淪為眾矢之的。」

  妖皇帝俊端起茶杯喝茶，神色之間頗有憂慮：「各族各教現在看起來雖然是在互相爭戰，彼此攻伐，亂鬥的一塌糊塗，但有一點卻是早已註定，他們不首先將妖族覆滅，或者打落到平均線之下，是不會有真正殊死搏鬥的。」

  「只看最近一連串的戰鬥兜纏，各族雖然死傷無數，但是真正的高層，真正的巔峰戰力，卻幾乎沒有損失！由此而彼，不難猜測……迄今為止的所有亂鬥，僅止於試探，盡皆掩人耳目之戰，通過局部的交戰，來達到某些目的，就僅此而已。」

  「以現在的戰鬥級數，遠遠不到各族生死不兩立的程度。」

  妖皇帝俊冷笑一聲：「但若是僅止於這樣的心機，這樣的計策，未免也太過拙劣。」

  「至於今天你們營救祖巫之舉；我們早有預料，便是鯤鵬也有所猜測，這才特意趕回來應對，只不過他是準備將你們這些個營救者，一網打盡，徹底斷去巫族可以影響此次量劫的頂級戰力……」

  妖皇說到這裡，左長路與吳雨婷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回想妖族陣容，四大巨頭盡在，齊齊發力之下，將六位大巫和左家四口一網打盡的可能性，豈止是不小，簡直是十拿九穩！

  此次營救，希冀的就是一個攻敵不備、出其不意，搏一個僥倖。

  妖族既然早有準備，早早就從根本上斷絕了巫族打破封印的機會。

  「但若是那樣做了，就是墮入了別人的算計。我們固然可以將你們一網打盡，但未來卻要面對天下皆敵的局面！」

  「你們這些人一死在妖皇宮，巫族綜合實力銳滅，余者盡皆不堪一擊，各族為了避免成為下一個巫族，唯有同仇敵愾，對妖族群起而攻之，徹底滅絕妖族，才有生路。」

  「朕甚至可以想像，高手盡墨的巫族大陸是何等群情鼎沸，以巫族戰天鬥地永不屈服的種族秉性，必然全員報仇；但是只要來了，同樣一個也回不去，巫族便是第一個徹底覆滅的種族。」

  「第一個在清天劫之中，出局的，也必然是巫族。」

  「但巫族的徹底覆滅，沒有人會在乎乃是巫族主動來攻，妖族被動迎戰這個事實，只會進一步顯示我妖族之實力，與殘暴……那時候人人自危，稍有挑撥，便是群起而攻之……呵呵……」

  「還有你們的助拳……你們一家若是同死於我妖皇宮，不獨你們出身之地的絕地反撲，還有元始與通天兩位聖人也不會放過我們，人教闡教截教，都會出手為你們報仇，名目都不用多想……更有甚者，一直隱身世外，從不曾參加任何紛爭的三皇五帝，多半也會離開隱居之處參與對妖族之戰。」

  「一旦人族與妖族展開種族決戰，就連媧皇陛下，都再難有立場支持妖族，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不聞不問，兩不相幫。」

  「真到那個時候，妖族勢必會成為繼巫族之後，第二個消亡的種族。在清天劫之中，第二個隕落的全族。」

  「此番算計，不愧是聖人算計，一舉打落最強的三大部族！而在戰後，收拾殘局，又能有太多高手，從此皈依……」

  「這便是聖人算計。一半為陽謀，一半為陰謀。」

  妖皇帝俊苦笑著：「這樣的結果，我們在知道了你們要來營救祖巫之後，已經推演了許多遍。從表面看，幾個大巫，幾個人類高手，並不能牽扯到太多的因果，但經過深層次的剖析，由此引發的變數，竟是影響深遠……」

  妖皇帝俊嘆息一聲：「哪怕是隕落一尊聖人，只怕都不如殺死你們這些營救者的因果來得大！」

  「所以我們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大爭之世來臨，索性就借你們的手，放出八大祖巫！」

  「八大祖巫再履塵寰，巫族將瞬時增強為往昔巫妖量劫之時的程度，妖族再非一枝獨秀，彼時，究竟誰會成為眾矢之的，就是未定之天了！」

  「相信此一變奏來臨，亂局只有比亂更亂。」

  「以巫族戰天鬥地的脾性，八大祖巫回歸，綜合戰力將一躍成為各族前列，誰人也難以忽視他們的存在……」

  「而最關鍵的一點，那位聖人驅虎吞狼，坐收漁人之利的如意算盤，也將就此落空。我妖族固然放出去了強仇大敵，未來難免再啟戰端，但卻避免落入他人的算計之中，就足堪值得欣慰了。」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真相。」

  左長路點點頭道：「那麼我人類與妖族之未來……妖皇又可曾想過麼？」

  妖皇帝俊頓了一頓，逕自苦笑起來。

  這個問題可說是當前他最不願意回答，乃至最不願意面對的。

  因為太得罪人了。

  妖皇沉吟半晌，這才幽幽道：「若是未來，就只剩下二族或者三族尚有戰力，而其中正整有人族和妖族存在的話，那麼……我們之間，仍是難免一戰的。」

  「此乃清天劫，除了是無量量劫，亦是諸族之劫，未來只會留下一族獨大，作為乃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天地主角。」

  「其他種族，或者覆滅，或者沒落。」

  「若是有選擇的話，我相信諸族不少都會希冀本族可以脫離祖地大陸，以保族群完好，但如今祖地重光，大陸剛剛重聚，割裂大陸之事，絕也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了。」

  「那麼想要不被覆滅，不致沒落，便唯有死戰，豁盡一拼，搏一個盛世輝煌！」

  「將來你與我，或許，也難免生死相搏之日。」

  妖皇看著左長路，淡淡道：「所以你的修為，還要增強，我不想，在最後一戰之中……對你戰鬥，勝的如此輕易。」

  妖皇這段話，說的可謂極為實在，絲毫也沒有巧言偽飾。

  一時間，眾人齊齊陷入默然之中。

  的而且確，到時候整個大陸只能容許有一個種族存在，成為主宰，天地主角；此後除非量劫再啟，否則便是永恆主角。

  那麼，又有那一個為首者願意自己的族群被淘汰、被覆滅，就此沒落？

  不管私交如何，不管是否有什麼恩怨因果，到那時候，在種族生存的大前提下，都是必須豁盡一切，亡命廝殺的。

  如何惺惺相惜，如何相交莫逆，在立場之前，都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不僅是妖族，如果將來最終只剩下了星魂和巫盟，擺在左長路和洪水大巫面前的，同樣也是這般的你死我活局面。

  左長路沉思的說道：「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讓那孩子認祖歸宗了，將來又要讓那孩子如何自處……彼時，你讓他怎麼辦？如何抉擇？」

  終於說到了正題。

  左長路便是再如何的不想做惡人，卻也不得不提出來那個最為尖銳的問題。

  妖皇和妖后還有東皇眼睛一亮，隨即便又是一陣沉默，黯然。

  的確是這樣。

  未來兩族不管如何廝殺都好，對於左長路乃至左小多等人，都是無妨的，大家立場本就殊異，各自仍舊站定就是。

  唯有對小小來說，可就是殘酷抉擇了！

  一邊是生身父母，一邊是再生父母！

  究竟是向著親生父母揮刀？還是對再生父母展開殺戮？

  左小多道：「天地有盡，未來無窮，將來的事兒，誰又能說得准呢。咱們現在就考慮這麼多，那麼的長遠，未免有點杞人憂天了吧！」

  眾人臉色都是稍稍一緩，竟齊齊感覺左小多說的甚為有道理，至少緩和了當前進退維谷得局面。

  只聽左小多又道：「說不定到時候，身處眾矢之的的妖族早已經被滅了，我們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抉擇煩惱，小小彼時只要考慮如何替妖族同胞報仇就好了！」

  「咳咳……」

  吳雨婷與左長路嗆了一口，不差先後的咳嗽了起來。

  「……」

  妖皇妖后東皇亦是齊齊翻起了白眼。

  這小子上一句話說的極為有道理，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說得分外操蛋！

  特麼的你咋不說到那時候或許人族已經被殺的乾乾淨淨了呢？

  簡直令人氣悶！

  「小多還真是直爽，快人快語。」妖后強笑一聲，急忙改變話題。

  「小多，你當時在太子學宮發現雅瓊……是如何發現的？可跟咱們詳細說說，什麼蛛絲馬跡也好，你只管詳細道來，諸般細枝末節我們自會判斷。」

  左小多想了想，發現這事兒還是真挺有說頭的，自己當時是先發現的是媧皇劍，然後才……

  當下皺眉沉思，半晌才道：「當時氛圍特異，危機四伏……那時候的我絕大多數的心思都放在如何逃出生天之上，對於蛛絲馬跡，細枝末節什麼，說實在的，是真心的顧不上。」

  「什麼發現都沒有？」

  「罷了，我還是從頭說起，有沒有內涵什麼的，你們自己判斷，你讓我說什麼怪異，我是真說不上，亦或者說哪哪都是特異，哪哪都超出我的認知！記得當時我是進去歷練……」

  當時的情況，著實是危險萬分，堪稱步步危機，刻刻死厄。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次際遇可以說是左小多此生遇到的最危險的歷程，沒有之一。

  即便是現在回想，仍是心有餘悸，自然對當時的經歷，記憶猶新。

  而當時七太子那一眾護衛的忠心護御，對於左小多來說，同樣是一份震撼。

  所以他是真的記得清清楚楚。

  「我發現了媧皇劍之後，裡面還有幾位妖神的求救信息，然後才是媧皇劍之中的記憶殘留回放……記得當初並非是送不出來消息，被囚困的起點，那混沌之地，媧皇劍都已經帶著消息沖了出來……」

  「不過在最後時刻，有一根手指頭，突然自虛空顯現，將即將突圍而出的媧皇劍疾飛勢頭給打偏了，更裹挾有一種什麼隱匿手段……總之就是令媧皇劍經過混沌亂流衝出來之後，直接插入了一座大山，就此力竭，深入山腹之中，外人難以發現……」

  「一根手指頭？」妖皇，東皇，妖后同時緊張起來，同時追問：「什麼樣的手指頭？」

  「手指頭……就是一根手指頭，白生生的手指頭……哦，對了，好像有一圈白光縈繞在上面的那種……」

  「還有別的特點嗎？」

  「別的……貌似，還真有……」

  左小多回憶著，道：「那手指頭……在撥開了媧皇劍的時候，似乎說了倆字……」

  「倆字？」妖皇目光凌厲：「什麼字？」

  「阿彌……」

  左小多道：「意猶未盡的倆字。」

  「阿彌……」東皇與妖皇妖后同時冷哼一聲，眼中凶光閃閃！

  「啪！」

  妖皇將手中茶杯捏得粉碎，咬牙切齒：「果然又是那禿驢作祟！你還要算計到什麼時候！竟在那麼久遠之前就布下殺局，端的是喪心病狂！！我帝俊，此一生與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就是因為這一次雅瓊事件，妖族鯤鵬妖師險些被逼的離開遠走。妖庭，也差一點便分崩離析。

  若不是妖皇堅信妖師鯤鵬不會做這種事，那一次，妖師就要含冤而去！

  現在思及往事，三大妖族巨頭豈能不義憤填膺。

  對於這件事，雙方反覆確認，反覆思量。

  左小多也乾脆的招出來媧皇劍佐證，對往年的所有疑團，幾乎迎刃而解。

  妖皇帝俊，東皇太一，都是嘆息不已。

  「未知小兒現在……」妖后有些期盼。

  左小多咳嗽一聲，說道：「小小現在出來，你們心神震盪，久別重逢，估計有說不完的話……現在我這裡還有別的事兒，還沒完事……不如……」

  「還有什麼事？」

  「當初我歷練山川，在白頭山下，偶然發現青龍聖殿，裡面青龍聖君，只有一縷殘魂留存，當時我們幾個人，也獲得了一些青龍聖君的傳承。」

  左小多道：「聖君臨終之時，有一句話，托我帶給妖皇。」

  妖皇帝俊兩眼凝注，喃喃道：「青龍聖君，青龍……」

  深吸一口氣，道：「青龍最終，說了什麼？」

  「青龍聖君讓我對您說，青龍此生，對得起你。」

  左小多一字一字，口齒清晰。

  「青龍此生，對得起你。」

  妖皇悵悵嘆息。

  「我早該想到，是這句話。」

  「當初妖庭初立，四極不穩，於是冊立四方聖君，乃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其中冊封青龍的時候，因為青龍乃是龍族，所以心裡，多少有點不是很信任。」

  「當初，朕說了一句話。朕說：青龍，今日任命你為青龍聖君，天有四極，青龍鎮東。只希望，你這一生，莫要對不起我今天的信任。」

  「後來，青龍兢兢業業，衛護四極之東，忠心耿耿，令四極之東，成為四方之中，最穩固的一環，功高蓋世。」

  「然青龍對朕當年這一句話，卻也耿耿於懷。」

  妖皇站起身來，端起杯酒，面向東方。

  「青龍，兄弟，你這一生，對得起我！」

  將一杯酒，輕輕灑在地上，輕聲道：「朕多麼希望，這句話，是你在我面前，親口跟我說。」

  自己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朕許你鎮東，雖然在冊封之時，有所疑慮，然百萬年歲月，從無相疑；若是朕曾經查你，估計你也早已經將這句話扔在朕的臉上。朕卻沒有想到，當年一句存疑，事後百萬年信任，卻造就了你這一塊心病。」

  「青龍，朕以妖皇之尊，天庭之主的身份，奪天下之氣運，借洪荒以氣數，竊天道之一角……」

  妖皇說著說著，身上突然冒起來濃郁的黃光，直衝霄漢。

  就在黃光最最濃郁的時候，妖皇一步踏出，腳下七星閃耀。

  他腳踩七星，劍指蒼穹，左手並指如劍，一道光華，向著東方刺出，聲如雷震，空間簌簌發抖。

  「朕，許你青龍有來生！」

  轟的一聲，一道青色龍影，虛幻的從東方出現，一個翻騰，騰雲而起，消失在九霄雲上！

  一道金黃色氣運，從妖皇身上分出，閃電般追上已經消失的龍影，一起消匿無蹤。

  「大哥做的漂亮！」

  東皇太一大聲喝采。

  妖皇帝俊身上黃光緩緩消散，收入體內，淡淡一笑：「青龍，朕，也對得起你！」

  「經此冊封許諾，青龍永鎮東方。龍之圖騰，萬劫不滅；香火鼎盛，未來可期。」

  「略盡微薄之力而已。」

  妖皇有些悵惘，仰頭看著天空，似乎還在尋覓那剛才虛幻的龍影，道：「只可惜，就算是青龍歸來……也已經不再是之前我的青龍兄弟了。」

  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

  左小多心神有些震動。

  不得不說，雖然未來一定是對手，但是妖皇和東皇的心胸氣魄，讓左小多都是心中暗暗心折。

  想起自己見過的那些上古強者。

  除了冥河之外，其他的，包括魔族羅睺，包括多寶，通天，妖皇，東皇，鯤鵬，眾位祖巫，甚至包括那在紫霄宮中沒有坐下的准提……

  所有人，當真不愧是上古傳說之名。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獨特風範與氣度；每一個都有各自的魅力。

  其實一直到現在，在左小多心裡，甚至沒有找出任何一個必須殺之而後快的敵人！

  每一個，都是那麼值得尊敬，值得敬重，而且，每一個都是那麼可愛！

  就算是西方准提在不斷地算計，但是他始終是為了西方教，而不是為了自己算計；他為了大興西方，甚至可以犧牲一切。

  連聖人之位，也可以捨棄。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用他心中的理念，用西方教的道統，來教化天下，普度眾生！

  在別人眼中，比如截教，比如妖族，比如巫族……等，都感覺這禿驢著實可惡，但是，在准提自己心裡，卻是光風霽月，坦蕩從容！

  從來不認為自己做的錯！

  自己所作所為，為了西方教，為了天下蒼生，為了度眾生苦難！

  為此，我可以捨棄一切，我可以犧牲一切！

  我只有光榮，只有榮耀。

  道之所在，有萬苦皆無懼，雖萬死而不辭。

  因為，這是我的道！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是是非非，當真是難說得很。

  看到氣氛沉悶，左小多挑挑眉，道：「其實，小小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

  【我說我這章寫了兩遍，你們肯定不信。但是我真的寫了兩遍，第一遍寫完，修改了好幾次，感覺味道不對，於是全部刪除重新寫。這在我寫文生涯……還真的是有數不多的幾次之一。歷來唯恐注水不多的我，居然也有這等精益求精的時候……果然是長大了啊。

  不過自我感覺，我還能對得起這些上古先賢的威名。寫的比較成熟。自我誇獎一下下……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