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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長謙番外(二)

2025-01-07 21:54:21 作者: 水羽白函

  敏恩時不時約我,但對她,我卻失了耐心,連表面的虛應都不想做。起初答應和敏恩交往,也不過是想看看能否清除丫頭在心裡的影子,試著看看丫頭是不是敏敏的影子罷了,再加上老爺子的威逼,但是日漸的相處,敏恩讓我覺得累,她的偽裝很有技巧,但是卻從不曾給過我不語那丫頭帶來的輕鬆自如。

  當接到山上來的電話,說是不語出事了,我幾乎嚇得魂都要飛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看見她只是受了寒,並沒有大礙時,一顆心才落了地。思源在病房裡問我,為什麼不和丫頭說清楚,我詫異於他竟然看出來了我的心思,卻想掩飾和狡辯。岑野瞳比我更適合不語,他們年齡相當,有共同語言。如果我告訴不語,我喜歡她,才十五歲的丫頭是不是該被我嚇傻?我不想這麼做,她受到驚嚇離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飄零在外,單是這麼想著,我的心都疼了。

  因為野瞳的腿傷,她們之間越發親密了。我不在意野瞳是否殘廢,只要丫頭喜歡就好。左右他保護不了她,還有我不是麼?

  可是丫頭對我卻像有著某種隔閡,她在躲我,躲去了學校。我還時常在想,她是不是在病房裡根本就清醒著,聽見了思源和我的對話,以至於躲開了我。既如此,讓她住校也未嘗不可。

  我自己的心思日漸控制不住,時常去學校外面守她,比如晚餐和誰去吃的,在學校的食堂,還是外面的餐館?比如考試怎麼樣?比如課堂上乖不乖?我雖然不能進去,卻加了一位學生的q號,視頻就能看見她的一舉一動。

  她高考完的那天,一整個學期沒能好好坐著聊聊天,我發現自己像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一樣,幾乎要抓狂,不顧岑野瞳的反對,搬出了她的兄長或是監護人的身份,硬是把她帶走。卻哪料到最後還是因著敏恩的突然出現,而讓岑野瞳奔過來搶走了她。

  他們去看電影,正大光明的看愛情片,回來還和我說電影如何如何。我誘她喝酒,只是自己心裡煩悶,找不到突破口,便想著她醉了,她睡了,總能安靜的呆在我的身邊。可我竟然控制不住的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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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唇那般芳香軟糯,讓人一觸便不忍住手。我感覺到她的回應,雖然青澀,毫無章法,卻讓我二十六年來一直不曾怦跳過的心,如此劇烈的跳動。

  我想也許天亮之後,我們之間會有不同,也許她並不是在躲我,也許……我特意安排了一場香港之行,我希望能帶著她到處走,當她的嚮導,帶她認識世界。但是岑野瞳的電話讓我瞬間就回到了現實。她是有男朋友的,岑野瞳同樣優秀。

  我只能悶聲退縮,甚至送她出行。可是沒有她的城市,連工作都只剩了煩悶,就連之前喜歡的設計工作,也完全提不起精神。俞北等著交稿,我卻跟他說,我要去趟蘇州,也許回來就能完成。

  我知道自己去蘇州做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但事實證明,她很好,每天的作息都很有規律,在這座水鄉背著畫板,數著她的寧靜,偶爾也和岑野瞳一起,像是最登對的小年輕。

  我想我或許可以死心了,卻怎料君恆國際出了一攤亂子,恰巧身在蘇州,便去處理。當聽見秘書小許說有一位十六七歲的女生來找君長謙的時候,我只覺得幸福衝到了腦門上,顧不得她為什麼找我,只知道她來找我了。

  我飛奔而出,卻見她搖搖欲墜,傻得徹底!心疼的同時,也覺得莫名的幸福,她在等我,竟然不畏酷暑。

  我承認,岑野瞳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時頭腦發熱了,可當岑野瞳真正找來的時候,看見丫頭那樣手足無措,忽然就恨死了自己。可丫頭卻說她要分手!我完全弄不明白,為什麼要分手?或者……或者……那種可能太過幸福也太不切實際,我覺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們最終還是分了手,丫頭去q大,野瞳也考上了q大,雖然分了手,還是有無限的可能。忠叔說,既然這麼不放心,那乾脆去守著好了。

  忠叔是過來人,又和我生活了那麼長時間,連思源都看出來了,他不可能看不出來。我不置可否,忠叔又說,就算不是野瞳,大學裡面那麼多的男生,又不像中學限制戀愛……

  我第二天就在q大不遠處定了一套房子,二手房,卻能很快入住。左右也沒打算在這裡呆多久,二手就二手。忠叔早就和她打過招呼,說要去q市照顧她,小丫頭別提多開心了。

  忠叔說得沒錯,即便不是岑野瞳,大學裡面也會有很多優秀的男生。像她的學長李陽溪就是其中的一個。那天看見他送她回來,早前恰巧看過他發的一篇論文,配著他的照片,聽俞北說小女生最容易被這樣有才華的學長折服,我心裡急得跟什麼一樣。

  可是我卻害怕表白,我從來不曾對一件事像現在這樣沒有把握。一夜未睡,天亮前去她的房間,丫頭睡姿還和小時候一樣,被子踢到了另一角落,只是臉蛋卻那般可愛。

  想著她喜歡畫素描,便在她的書桌上翻找,竟然找到了一本素描本。

  我的心在翻開素描本的剎那就被擊中,那整本素描本,畫的都是我,從八歲初遇時,到後來每次去尹阿姨家看她,一點一點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她悠然醒轉,發現了我知道了她的秘密,伸手來奪,卻把我拉倒在她的身上,唇畔相擊,電流一閃而過,我頭腦空白,只顧著一親芳澤。

  這個吻我等待了多久呢?不是借著酒勁的吻,而是這樣確認了她的心意的吻。二十六歲的君長謙,第一次吻得這樣深情投入,第一次覺得接吻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我生怕自己做得不夠好,特意打電話給俞北,讓他支招兒。我們三個人里,俞北最擅長追女生,但他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讓我招架不了,只得拿了平板上搜索。丫頭和我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她挽著我的手,我攬著她的肩,那般親密。

  如果時光可以停止在這一刻該有多麼美好,我可以靜靜的等她長大,靜靜的陪她終老。

  可是敏恩卻拿了紀家與君家的合作案相要脅,在媒體面前爆出我們訂婚的事情,當我要求登報澄清的時候,忠叔勸我忍一時風平浪靜,忠叔說便順她的意又如何,左右訂婚又不是結婚,現在運籌帷幄,讓人無法以任何人任何事為要脅的時候,還怕你不能與她終老嗎?才十六的七的丫頭,離法定結婚年齡還差著三歲呢。

  我想跟她說一說,但手機被監控,君老爺子不想出任何的岔子。這也讓我第一次動了建公司的心思。俞北正打算把君誠關掉,索性忠叔也說運籌帷幄,索性金秘書也等了這麼多年。

  我以為我已經做得很好,我沒有聯繫丫頭,明知道她也許心傷卻只能隱忍,但最終卻還是沒有料到,老爺子會那般心狠,索性想要斷了丫頭的念想,將丫頭綁回來訂婚。當敏恩和小晴在眼神交流的時候,我便覺出了不對的氣氛,當思源找到我,說陌綠有丫頭的下落,我頭也不回的就沖了出去。

  丫頭喝醉了,整個人神智不清,在迷糊之中還記得岑野瞳。但我想,老爺子、小晴和敏恩的目標都是不語,只要不語安全,他們不會拿野瞳怎麼樣,但我料錯了,以至於讓不語受了那以重的傷害,她沉浸在野瞳死去的消息里無法自拔,甚至連看見我都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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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強求她,在野瞳死的時候,她和我正在歡好,她怎麼能承受?可是她那樣的痛,讓我如何自處?我甚至不能告訴她,野瞳沒死,不是我的私心,而是因為君老爺子的手段。當俞北告訴我,幕後的人是君老爺子的時候,我只覺得他和金秘書口中的那個人徹底的融到了一起。不是曾經關照我、教育我、訓練我的那個人,而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魔。

  但君氏遇到危機,紀氏隔岸觀火,但凡有一些些的變化,君氏就是沒頂之災,我不會輕舉妄動,金秘書也不容許我外公的產業被這樣的糟蹋,所以,我只能讓丫頭恨我,用深入骨髓的恨來忘卻野瞳離去的傷痛。

  我知道她的痛苦,但是我沒有辦法,看著她封閉聲道,不問外界,我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她?

  我還是忍不住,去了她工作的地方,看她彈琴,十指飛揚。我想起幾年前,她在我的琴房,饒有興趣的問我:「君長謙,你的琴藝真的是國際級的麼?」

  她還記得小晴那丫頭曾經說的話,便纏著我教琴,她的十指纖細而修長,適合彈琴。我還記得那個午後,她彈累了,頭枕在我的腿上,仰著看我的十指靈動。

  我讓她彈那首「我好想你。」這首歌,是偶然一次和思源去赴俞北的飯局的時候聽到的,當時心便酸成了一團,不住的往外冒酸水,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醉眼朦朧里,海邊的房裡房外、沙灘涂海邊都是她的影子。

  我輕哼著歌,能聽見她強忍的呼吸,琪琪說她哭了,便像一把刀扎在了我的心臟上,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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