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紀敏恩大鬧病房
2025-01-07 21:53:59
作者: 水羽白函
他看上去氣色好些了,但和俞北說了這麼會兒話,已然顯得有些累,微微闔上了眼。他現在此番模樣,讓我怎麼好固執的離開?索性就坐了下來,早餐是盛世的地瓜粥和一些小菜。估計是為了照顧他病人的體質罷。
粥已經涼了,我吃得很快。君長謙微微皺眉道:「慢點吃。」
他還是習慣性的管我。我低著頭,並不理會。很快一碗稀粥就見了底,擦了擦嘴道:「我先上班去了。」
君長謙輕應一聲:「嗯。」
我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閉著眼睛的,靠在床頭,顯得非常疲憊。想起他昨夜不顧身體偷偷溜出來見我,以至後來要搶救,不禁又沒好氣的叮囑了一句:「身體是自己的,自己都不珍惜,指望誰來珍惜?」
我話音剛落,就,就見他睜開了眼睛,一雙略顯疲憊黯淡的眸子卻像折射了秋陽一般發出熠熠的光亮。
我愣了愣,就聽他微微揚了嘴角道:「好。」
我說了什麼,他就答應了?他那樣的眼神我不敢對視,生怕會又一次陷入進去,於是即刻轉身道:「我走了。」
他點點頭,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目送我離開。
才搭了電梯下樓,便又覺得不妥,他今早才從重症病房轉移出來,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護士也不是時時都來候著他一個人的,萬一他輸液的瓶子空了,萬一他突然感到不適了,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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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手機給主管發信息,說是很抱歉,昨天之前連休了三天假,但是今天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希望能再請一天。
當下也顧不得主管是否批准或同意,調頭就又進了電梯。
我只是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只是上去看他一眼,等金秘書來了我就離開,對,就這樣,我給自己找著回頭的理由和藉口,自我催眠著。
到了病房,正要推門,就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
「君長謙,你怎麼還沒死?」是紀敏恩的聲音,我聽得心頭一顫,紀敏恩昨天晚上還和我一起站在窗外,怎麼今天一早就變了如此的狠厲?
聽不見君長謙的回答,我有些心慌,幸好房門留了一條縫,自縫裡看過去,君長謙還如我離開時一樣倚靠著床頭,只是神態卻顯得冷厲和不耐。
紀敏恩對於君長謙的冷厲微微瑟縮了一下,卻又抬起頭來道:「我的孩子沒了,做為罪魁禍首的你,為什麼還不死?」
君長謙緩緩抬起眼來,眸心碎開,化成瓣瓣利箭飛向紀敏恩,薄唇輕啟:「那麼我的孩子呢?」
我心裡痛了一下,像被人狠狠的捏住了一樣,不是因為想起我沒掉的那個孩子,而是看見眼前君長謙的悲痛。
關於我們的孩子,他似乎從未在我面前表現過什麼。可是這次無意中的撞見,卻讓我心頭劇烈的一震。
紀敏恩道:「你的孩子?哈哈!」
君長謙收了目光,落在潔白的被面上道:「你走吧,立刻回韓國,否則我很難遵守和敏敏關於不傷你們紀家人分毫的約定,而對你再做出些事來。」
紀敏恩咬著唇道:「呵,再對我做些什麼事?當初你對我做的事還少嗎?你為了和君不語交往,拿我當幌子,虧我還傻愣愣的被你利用!你為了和君爺爺抗衡,藉助我的力量在君氏培養心腹,拿下國際mall,卻連和我接吻都覺得困難。我給你下藥,希望我們發生實質關係,讓你娶我,我知道這樣不光彩,但是你的陰險和邪惡為什麼用在了我的身上,你假裝醉酒,卻讓別的男人有了可趁之機,害我一直以為孩子是你的,以此要脅。你又怎麼能那般狠毒,眼睜睜看著我滑倒在樓梯,卻不肯伸手拉我一把。」
君長謙閉了閉眼道:「我承認有利用過你。但你又何嘗不是利用我?你在紀氏的地位連敏昊都及不上,因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至於下藥那件事,我喝醉了,迷迷糊糊的離開,是你在發布會上說你有了孩子,我才叮囑俞北去查,找到的別的線索。關於你摔下樓梯,我沒有伸手拉你嗎?是誰說這個孩子沒有存在於世的必要,是誰說她是恥辱……」
說了這麼一長串話,君長謙顯得很疲累,不再看她,索性又閉上了眼睛。
紀敏恩怎麼可以做這麼多的事情?做為一個母親,她怎麼能狠心到那種地步?我詫異的背過身,貼在病房門口的牆邊,我竟然下意識的就站在了君長謙這一面。
紀敏恩氣急道:「不管我做了什麼事,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和敏敏相像,你給我的那些示好,我又怎麼會以為你對我動心,一頭就扎了進去?君長謙,你該死,你最該死!」
聽見她尖厲的聲音,我嚇了一跳,推門進去,就見紀敏恩披頭散髮,正伸手拔掉了輸液管,連心電圖的顯示器也被她一拂險此拂到了地上。
我一面揚聲叫護士,一面進去阻止紀敏恩,眼前的女人有些精神異常,瘋瘋癲癲的樣子十分可怖。而且力氣也相當的大,我只被她一推一拂,就倒在了君長謙的身上,腰攔在病床床沿,疼得我嘶了一聲。
君長謙變了臉色,厲聲呵斥紀敏恩道:「你最好立刻出去,否則……」
紀敏恩卻仰頭大笑,頭一次聽見這樣悽厲的笑聲,我心裡不禁一陣發毛。她一面笑,一面見東西就扔,就砸,開水瓶被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熱水和碎片濺了出來,扎在我的腿上,幸好今天穿的是長褲,未被扎傷,倒是被熱水濺到,燙得腿上一陣疼。
護士趕了過來,君長謙道:「我懷疑這位小姐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麻煩你們送她到精神科!」
紀敏恩掙扎著,幾位小護士的力氣不夠,好在護士長立即就拿了鎮定劑過來,給紀敏恩打了一針,便見她安靜了下來。
君長謙又讓護士查看我的腳,說是剛剛被熱水燙傷,要先處理一下。就聽護士長道:「你的針頭被拔掉進了空氣,手背已然腫了個大包,還想著別人!」立即呼了護士過來替我看燙傷,自己倒是率先替君長謙處理起了針頭引起的問題。
君長謙看向我道:「沒想到,我們兩都成了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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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應,還沉浸在剛剛紀敏恩險些發瘋的情境裡。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紀敏恩的時候,她也是個十分美好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走進了執念之中,她的一生想必也會和和美美。
這個世上的事情,我總是看不透徹。
護士替我處理了腿上的燙傷,已經是九點多了,離俞北離開已然一個多小時,金秘書還不到。我抬腕看表的動作落在君長謙的眼裡,他解釋道:「金秘書今天要回s市一趟,北剛剛來電話,他來不了。」
我點點頭,不過片刻就接到俞北的電話:「小丫頭,剛剛要準備會議,所以來不及拜託你,今天金秘書要回一趟s市,取一些資料,可能趕不過去照顧老大了,正巧你也請了假,沒別的事的話,就在醫院陪老大聊聊天吧。」
我知道俞北一定是故意的。公司那麼多人,即便金秘書要回s市,他不能安排別的比如他的助理過來先看護君長謙一天麼?
但經歷過剛剛紀敏恩的撒潑,我也不放心別人在這裡守著他,索性也就答應下來。
君長謙似乎很累,閉著眼睛躺下去,看上去睡著了。也是,從昨夜手術出來,才剛剛轉了普通病房,就被這樣連番的說話,吵鬧打擾了休息,也難怪會累。
我坐在床沿,百無聊賴。今天一早接收到的消息太多了,我還消化不了。比如俞北所說的那些,比如今早紀敏恩說的那些。
現在仔細的回頭理一遍,了解到紀敏敏來到中國,特意的插入我和君長謙之間的感情,是因為紀敏恩用她精神異常的母親做要脅。那麼,之前紀敏敏對我說的,她的母親已經辭世的話,就是在騙我了。
當時我就起過這樣的疑惑,一是敏敏沒病,只是裝病博同情;二是敏敏有病,不久於人世,受人之脅,回來破壞我們的感情。只是後來,敏敏用唇語說的那段話,狠狠的擊碎了我所有的防備和外殼,讓我驚慌失措,一心想著逃離。
所以,君長謙,你不是備胎對麼?我才是你心底裡面的那個人,對麼?可是,你對敏敏又是什麼感情呢?你那天把我拂下樓梯,一句解釋都沒有,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我想起他之前說的,公司的事情很忙,加上敏敏病情惡化,在醫院陪了她一夜的話,所以,那天他拂我,只是因著疲憊和不小心麼?
他忙著公司,又忙著敏敏的病心力交瘁,我卻不相信他,以為他和敏敏出去度假,以為他們在一起一整晚,而厲聲質問,他當時一定無奈又難受吧?
君長謙的眉峰緊緊的蹙著,仿佛夢裡也不順心。我伸出指尖,輕輕的按壓在他的眉峰之上,眼見著那裡的川字緩緩消散,心裡不禁翻湧起更多的憐惜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