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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林繁他什麼都要(求月票)

2024-05-08 00:24:41 作者: 玖拾陸

  金鑾殿外,忠勤伯到了。

  京城守備控制得當,各處都有條不紊,絲毫不亂。

  確定一切穩定後,老伯爺把城防守備全交給了秦治。

  權交出去了,他翁某人的職責完成,就可以等著回家養老了。

  倘若捏著那點兒權不放出去,反倒不是個好主意。

  因此,事情一了,忠勤伯便進宮來了。

  宮門上,順利。

  金鑾殿外,順利。

  

  邁進大殿,兵士們掌控著左右,順利。

  老伯爺正舒心,忽然間,他看到了上頭龍椅旁的狀況。

  即便是被人背著,且背對著他,忠勤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自己的女兒。

  娘娘為何會在這裡?

  她為何要人背、而不是自己走?

  老伯爺臉色一變,大步上前,問道:「什麼狀況?」

  聽見忠勤伯的聲音,順妃忙回過頭,淚眼婆娑看著父親。

  眼看著忠勤伯臉色更黑了,永寧侯趕緊把大致狀況說了一遍:「娘娘就是一時沒緩過勁兒,才讓背著,並無大礙。」

  忠勤伯的心落下,又猛地提起來。

  如果沒有被及時救下呢?

  如果現在掌控局面的是趙隸呢?

  他豈不是要給女兒收屍了?

  論毒,還是趙隸毒。

  即便沒有今日皇太孫的逼宮,女兒作為趙隸的妃子,也不可能會得善終。

  這麼一想,忠勤伯越發肯定自己的選擇,同時,亦越發不滿趙隸。

  「這事兒怪我,」忠勤伯道,「明知道他對親兒子的死都無動於衷、連親哥哥都能下得去手,我還沒有讓娘娘多加小心,怪我……」

  說的是「怪我」,實則句句都在提醒左右,趙隸是個多麼冷酷無情之人。

  人人都說「皇家無親情」,兄弟不似兄弟,父子不似父子。

  趙隸謀害先太子,還能歸結於皇位之爭,那趙隸對長子趙源病故的冷漠呢?

  大殿下對皇上,有任何不孝之舉嗎?有任何利益爭奪嗎?

  沒有。

  大殿下仁厚、穩重,卻英年早逝,滿朝堂人人惋惜,而作為父親的皇上又有多少悲傷?

  滿打滿算,都沒有一年光景,皇上那時候是個什麼反應,誰都記得。

  被林繁壓著、坐在龍椅上的趙隸,又豈會不懂忠勤伯在火上澆油?

  「血口噴人,」他道,「朕沒有……」

  正欲駁斥,又有幾人出現在了殿外。

  趙隸看清了來人模樣,呼吸幾乎停住了。

  那是徐六。

  林繁沒有騙他,徐六果然是在他們的手中。

  徐公公是被林芷提進來的。

  大軍進了皇城,喬管事便把這太監提來,

  等永寧侯說服紀公公揮白旗後,林芷去宮門口帶回來了徐六。

  一直提到了金鑾殿內,往前一推,徐公公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了大殿裡。

  三司官員見了他,嘖得搖了搖頭。

  好嘛。

  原來真是被人抓起來了,難怪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

  徐公公抬頭,看了眼皇上,被皇上那淬毒了的眼神一盯,嚇得縮了縮脖子。

  「我問你,」林芷一字一字道,「那日你去安國公府,目的是什麼?又做了什麼?」

  徐六一個哆嗦。

  被抓後的日子,著實不太好過。

  雖沒有餓著渴著,但那滿身的傷,全靠自己熬。

  最打擊徐公公的是,三五不時的,還有人給他送幾個消息。

  「京兆衙門知道你收買了一群混混,可惜,他們還是找不到你。」

  「衙門不找你了,大概是認為你已經死了,反正就是個太監,死不見屍也無所謂。」

  「姓鄧的妖道被殺了,你個閹貨運氣還不錯,若不是我們養著你,你也活不過那妖道。」

  「皇太孫圍京師了,你說說,城門能堅持多久?」

  這些消息,日復一日壓在徐六的心坎上,沉甸甸的。

  可偏偏,他還沒有死,在困境中每多活一天,就讓他想要繼續活下去。

  然後,他見到了那喬管事。

  「說實話才能有命活。」

  深深記著喬管事的話,徐六心一橫,噼里啪啦把當日狀況都說了一遍。

  皇上交代了他什麼,他怎樣暗示那兩位嬤嬤,鄧國師如何蠱惑皇上,他又奉命出宮,最後劫車失手……

  一連串,一點沒漏。

  其中細節,與三司和京兆衙門先前調查到的內容都對得上。

  可見,都是真話。

  林芷又問:「先太子當年因何墜馬?」

  徐六整個人抖成了篩子,一邊抖,一邊道:「馬草,在先太子坐騎的馬草中動了手腳!」

  在朝臣們的一片譁然聲中,皇上拍著扶手站了起來:「一派胡言!當年上泰山,有你什麼事兒嗎?你一個留在京里的……」

  「知道!」徐六越怕,聲音越大,也越急,「雜家、小的奴才我我我、我知道!皇上有有有幾次、半半半夜魘著了,夢夢夢裡說出來的。說過的!」

  若不是手邊沒個東西,趙隸恨不能擲向徐六,砸開他那吃裡扒外的腦袋!

  不止徐六,他恨恨著,今兒站在這裡的,吃裡扒外的還少嗎?

  「您還有話辯駁嗎?」好一陣沒有說話的林繁忽然道,「還想說什麼,還想給我抹什麼黑,就都拿出來吧。

  我一一駁了,您輸得明明白白,百官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畢竟是大冷的天,老大人們此前還在地磚上坐了那麼久,繼續拖著,對身子骨不好。」

  到這一刻,趙隸自然也看穿了林繁的意圖。

  不僅僅是把他從龍椅上揪下去,而是要乾乾淨淨、名正言順地坐上去。

  先帝遺詔,兵權在握,活生生的先太子妃,平陽等人的支持……

  這些,已經足夠讓林繁當皇帝了。

  偏偏這人更加貪心,權利、實力、人心,林繁他什麼都要。

  金鑾殿是林繁選擇的戲台,順妃、忠勤伯、徐六等人連番登台,而他趙隸,只是戲台上的一個配角,被審判的配角,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改變戲本的走向。

  棋子都比他有用些。

  思及此處,趙隸再也控制不住心頭恨意,大罵道:「你給朕跪下!你這個反賊!反賊!」

  林繁沒有被激怒,他甚至笑了笑。

  笑容很淡,透著些自嘲與悲傷。

  「臣子不跪王,」他的聲音在大殿裡傳開著,「這麼多年,我甚至都不是先太子的兒子,我只是大周的臣,我跪不了那個你只給了個王位就作罷的親生父親。我沒有跪過他,自然也不會再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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