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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國公爺喝盞茶

2024-05-08 00:12:07 作者: 玖拾陸

  一句話衝出口,心中的怒意也迸發出來。

  侯夫人捂了捂胸口,罵了兩句,沒有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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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罵來作甚?

  如果大罵有用,定有幾位忠義的血性老臣,衝進御書房對皇上大罵一頓,將他罵醒。

  可是,沒用!

  沒看到徐太傅從御書房裡氣洶洶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嗎?

  作為輔政大臣、帝師,連他都罵不醒皇上。

  侯夫人看著秦胤,嘆道:「等侯爺你、太傅、太師等等老頭子都蹬腿了,誰還能與皇上據理力爭?」

  秦胤搖了搖頭。

  據理力爭的是徐太傅,婉轉相勸的是黃太師,他秦胤就是個梗脾氣老頭。

  「若是當初……」侯夫人話到嘴邊,自知不妥,又咽了下去,「罷了,陳年舊事,不提了。」

  老夫老妻的,永寧侯猜到妻子會說什麼,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慰。

  侯夫人略緩了緩脾氣,讓人去請秦鸞,又與秦胤道:「就當我們阿鸞倒霉。」

  秦胤道了聲「夫人辛苦」,起身去園子裡轉轉。

  不多時,侯夫人等來了秦鸞。

  「皇上挑刺,」侯夫人直截了當,「你這些日子就先別出門了。」

  秦鸞聞言一怔。

  侯夫人又道:「你祖父在御書房都那麼說了,你就當給他一個面子,不然他那老臉沒地方擱。

  沒見他自己就躲出去了嗎?

  想吃什麼,讓廚房做,想買什麼,讓底下人去買。

  你就在屋裡歇幾天,全當養神,養足了才有力氣。」

  秦鸞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出不出門,她其實無所謂,反而是祖母生了一肚子氣。

  別看她老人家裝得很是淡然,其實頭頂快冒煙了。

  「我給您送幾張清心靜氣的符紙來?」秦鸞問。

  侯夫人嗔了她一眼。

  年紀輕輕,看老年人笑話。

  真不會尊老愛幼!

  「我倒希望你把明辨忠奸的符貼皇上腦門上去!」侯夫人道。

  秦鸞樂不可支,笑著一路回了東園。

  二房裡,季氏也得了信了。

  「回去告訴老夫人,」季氏與來傳話的丫鬟道,「廚房裡知道大姑娘的口味,配菜選材都會上心,日常缺什麼,都會供上的。」

  待丫鬟走了,季氏又與汪嬤嬤交代了一遍。

  迴轉身,見秦治雙手抱胸、一副沉思模樣,季氏眉頭一跳。

  這是個好機會!

  道理輔以實例,她就不信秦治父女聽不進去。

  「嗯哼!」季氏清了清嗓子,在秦治身邊坐下,「萬一那臭道士得逞了,大公子被蓋上強搶民女的罪名,有輔國公府的例子在前頭,我想想都後怕!大公子抓走流放,我們永寧侯府的名聲就臭了,老夫人好顏面,如何能挨得住?到時候……」

  聞言,秦治抬頭:「赤衣衛會查清楚。」

  「都鬥法了,」季氏道,「赤衣衛再有能耐,知道怎麼當道士?」

  秦治想了想,道:「這不是有阿鸞嘛。」

  「大姑娘是好本事,」季氏鋪墊到位了,道,「但這原就是無妄之災!大姑娘命里親緣淺薄,我就擔心大公子今日遇險,是家裡人與大姑娘走太近了。」

  秦治愣了愣。

  季氏又道:「所以我一直說,老爺別總念著與大姑娘生分了,為了一家人好,暫時就生分些。」

  秦治陷入沉思

  一旁,秦鴛不認同了,張口要說話。

  「小祖宗你閉上嘴!」季氏忙瞪她一眼,「大姑娘如今沒有婚約在身,到了十六歲也不會匆匆出閣,你有的是時間與她姐妹情深。總共也沒有多久了,你且忍一忍,等日子到了,你便是天天住在東園裡,與大姑娘窩一個被窩,都沒有人念叨你。」

  秦鴛噘著嘴,指了指心口:「母親先把大姐畫的符紙收起來?」

  季氏一把捂住。

  什麼話!

  這兩件事,能是一樣的嗎?

  秦鴛扮了個鬼臉。

  翌日。

  秦灃往後軍都督府當值。

  棋社外頭的事情,自然傳到了同僚耳朵里,有好奇的,也有關心的。

  秦灃不願多談,只透了個信:自家妹妹被禁足了。

  既然皇上要罰,那就罰給他看看唄。

  消息如風,而掌握著最多狀況的赤衣衛衙門,當然也知道了。

  屋子裡沒有其他人。

  「爺,」方天壓著聲,道,「秦姑娘昨兒看了最久的是一座筆架,鋪子裡已經包起來了,可是,秦姑娘禁足,這禮還怎麼送?等她解了禁足嗎?」

  林繁陷入思索。

  禁足是禁給皇上看的,期間定不能出門。

  只是不知會禁多久,若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那都到臘月了。

  他送出去的算謝禮還是年禮?

  「你讓人取來,」林繁交代,「我給她送去。」

  方天沒有細想,照著辦了。

  直到二更過半,他們爺一身黑衣站到永寧侯府的牆下,方天才忽然明白什麼是「給她送去」。

  「這、這不太好吧?」方天趕緊勸道,「秦姑娘是姑娘!」

  林繁把馮靖的話搬了出來:「她修道,不一樣。」

  方天「啊」了聲。

  林繁問:「侯府院子,西四胡同那破宅子,有什麼不同?」

  「好像沒有什麼不同。」方天答道。

  林繁再問:「你是不相信我的品行?」

  方天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怎麼可能!

  他們國公爺是出了名的品行端正、大好青年。

  林繁輕笑了下:「是不是沒問題了?」

  話音才落,方天還未反應過來,林繁已經騰空躍起,輕巧過牆,不見蹤影。

  方天:……

  行吧。

  這裡前後都沒有別人。

  天這麼黑,他們爺穿的也是黑。

  他都沒有看清,肯定不會有人發現。

  他趕緊走吧。

  萬一過來個人,與他面對面,那就壞事了。

  院牆內,林繁看著近在咫尺的光亮。

  如秦鸞所說,她的院子就在牆下。

  屋子裡,秦鸞見癱著了符靈坐起來了,便起身往外走。

  她依舊沒有舉燈。

  錢兒跟出來,也沒有多此一舉。

  未及走近,影影綽綽瞧見一人影。

  錢兒嚇了一跳,本能地擋在秦鸞跟前。

  秦鸞定睛看了看,驚訝道:「定國公?」

  林繁輕咳了聲:「聽說秦姑娘被禁足,我提了些點心來。」

  秦鸞看向林繁手中食盒,道:「國公爺喝盞茶?」

  錢兒瞪大了眼睛。

  待客之道,姑娘這麼說沒錯。

  可大晚上的,喝茶?

  錢兒歪著頭想了想。

  國公爺半夜請她們用過粥點,姑娘請國公爺吃過包子,那現在喝盞茶,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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