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寧可死道友不可死貧道。

  傲世嵐微微俯下/身子，漂亮微挑的雙眸直直的望進花顏此時自己都不一定察覺到，帶著些許羞澀和逃避的雙目。

  「花顏……」。傲世嵐直直的盯著花顏說道。

  「……什麼？」花顏猛地聽見傲世嵐喊自己的名字，本能的挺直身子，問道。

  「我似乎，已經做的很明顯了吧！」傲世嵐說話沒頭沒尾的。讓花顏愣了一下，沒有接話。：「花顏，你都懂的對嗎？無論是我對你的心意，還是別的，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明白，你心底非常的清楚，對嗎？」

  花顏輕輕搖頭，否認一切。

  「別否認，花顏，你其實都知道對不對，但是比起那些，你只是，更在乎我。」

  「不是。」花顏搖頭。

  「你說過，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做最正確的決定，正確的決定，往往就是痛苦的開始。所以，你這次選擇了在乎我，是不是？」傲世嵐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傲世嵐，你究竟在透過我看誰？請你，告訴我，你究竟透過你身前的花顏，也就是我，在看誰？」花顏無奈的閉上眼睛，說出一直以來的疑問，好半天也不見人回答，她才再次睜開眼睛，盯著傲世嵐，言語中夾雜著激動，：「告訴我好不好，傲世嵐，你說話啊！說啊！」

  

  傲世嵐沒有想過花顏會這麼問，一時間竟然也愣住了，事實上，在他心底，他並沒有透過花顏看誰，至少，他心中，花顏和那個人，本就是一個人。

  傲世嵐的沉默，讓花顏慢慢的垂下了頭去，把面紗重新戴上，手上指訣輕捏，疏影蓮座托著鬼蛹浮起來，花顏無言，身形一縱跳了上去，然後繼續往前走。

  她木傀儡和金傀儡，她還未收入囊中，還是加快速度吧。

  希望，今天她的話，給傲世嵐一個提醒，讓她的心底，多少能好受一些。

  說實話，被人當做替身，雖然目前來看，福利是不錯，但是從本質上來說，依舊是一件非常悲催的事情，至少，花顏是這麼覺得的。

  只是，她卻不得不利用這一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把視線轉向水傀儡，水傀儡雖然還未是融化為水系傀儡，但是，其本身的優勢，還是在那裡。

  對於這個傀儡，花顏其實是準備儘可能的拿到手裡，因為，經過淨化的水傀儡，變成水系傀儡後，就擁有雷電體質，可以依靠超過它本身身高的長尾巴纏繞對手，以雷電攻擊對手。

  就如同它的屬性一樣，它最為擅長的是水中作戰，喜歡偽裝無害，躲在水裡隱化自己的存在，趁機把敵人拖進水中擊殺。

  說是水中王者，也不為過。

  此時她不能保證那水傀儡是否會攻擊他們，雖然，她似乎摸到了一個竅門，就是只要只有她一個人在，這些傀儡，似乎更加溫順些。

  就比如之前的火傀儡吧，其實到現在，她也不能分清楚，當時火傀儡攻擊的對象，到底是她，還是她身後的傲世嵐和鬼蛹兩人。

  以防萬一，她決定先去試試再說。

  花顏右手平行於肩膀，往旁邊伸去，佛戾便站在了她的手指上。

  「它連靈識都沒開，你準備讓它去？」傲世嵐詫異的看了花顏一眼，她若是真是如此決定，未免太大膽了，雖然，之前的兩隻傀儡，非常簡單的臣服在了花顏的腳邊，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個傀儡，會不會也依舊不會攻擊她。

  「你覺得它是什麼？」花顏伸出左手指了指佛戾說道。

  「烏鴉。」

  「啊，對，它是烏鴉沒錯，但是，它是飛禽。」花顏說完，手指指縫間，便夾住了兩張黃紙。

  「佛戾，不介意的話，自己掉兩根羽毛來用用。」花顏笑眯眯的看著佛戾，佛戾本以為花顏把它放出來是因為要用到它的探查能力了，畢竟之前的小泰健（驢子）被放出來後，是用來騎乘的。

  沒想到，竟然是把主意打到了它才剛長好的羽毛上。

  一邊是它的主人，一邊是它珍貴又美麗的羽毛，兩難的選擇讓佛戾緊閉鳥嘴，堅決不吐一聲鳴叫。

  花顏也不勉強它，只是嘆了口氣，苦惱的說道：「唉，這附近方圓百里別說鳥，就是雞毛，也沒有一根，否則，我也不會想要傷害到我可愛的佛戾，罷了，罷了，還是我自己去吧，若是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各自逃散便是了。」

  花顏說著，還當真把幾隻寵物都給放了出來，誰想剛放出幾隻寵物，沒多久，這隻犯了眾怒的烏鴉佛戾，就變成了禿毛烏鴉。

  怎麼說呢，出了尾巴上和頭頂以及脖子上的一圈羽毛外，其他的地方，沒有給它剩下一根毛。

  佛戾撲騰著兩個翅膀，一抽一抽的，嘗試了幾次，想要飛起來，其實想也知道，羽毛都沒有了，哪裡還能飛起來。

  對於這樣的效果，花顏也是一愣。她其實還真只是準備拽佛戾兩根羽毛做成替身紙鳥罷了，畢竟，對於佛戾來說，血過於珍貴，就算放幹了它的血，也不見得就能做出兩張紙鳥。

  不過，既然毛都給拔了下來了，她不用，就未免可惜了。

  於是花顏直接無視了可憐兮兮的禿毛佛戾，把所有的羽毛都收集起來，最後才拿出萬年鍾乳，滴出來幾滴，倒入了佛戾的嘴巴里，然後果斷的把它丟到了空間內。

  至於其他的寵物，為了對於它們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謝，也同樣是餵了萬年鍾乳，然後丟入空間去。

  這些天來，她固定時間會給它們餵食花露，以及她的血液，如今，又拿出萬年鍾乳來給它們，要知道，這東西，若是在修真界，哪怕是一滴，都是會讓搶破頭的東西，花顏此時的舉動，和之前餵給它們的丹藥，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區別，甚至更為誇張。

  但是花顏不這麼覺得，她覺得自己的寵物就是自己的寵物，自己有的東西，給了外人，還不如餵給自己的寵物，來的划算。

  目前來說，能做的，她都做了，至於寵物們以後會修成什麼樣，她就難以控制了，畢竟她現在除了有點稀有的材料外，對於珍獸的修法，是真的知道的很少。

  把羽毛全部做成可以飛行的紙鳥後，花顏首先放出了一隻，在那水傀儡的上空盤旋。

  果然，下一瞬間，那紙鳥就被一條長尾巴給拖入了水下，緊接著是雷電攻擊，紙鳥很快被化為灰燼，在水中，染得一片水波渾濁。

  沒有猶豫，花顏放出幾隻八足蟲，讓它們自行織網，而她則不斷的，一隻一隻的放出紙鳥，間或著還丟下一些東西，比如石頭廢掉的玉片之類的。

  幾乎可以確定，這水傀儡對靜止的東西是沒有反應的，但是能動的，在它面前，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獵物。

  在測試水傀儡的狩獵習性的同時，花顏更關心的是，它的聽覺和視覺，首先她給那替身紙鳥隱身，讓它翅膀發出呼啦啦的聲音，下一瞬間，被拉入水地擺平。

  再一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輕飄飄的，也同樣被捲入水裡，這說明，那水傀儡的視覺和聽覺，還是非常不錯的……

  這對他們來說，非常的不利。

  面對水傀儡，無論是土系傀儡，還是土傀儡和火傀儡，都占不得便宜，而且，她偏偏就缺少可以在水中作戰的戰鬥力。

  把汲水石拿出來，想了一下，又把從小樓里拿出來的第三個盒子。也就是影木取出來。

  影木這種植物的種子，足有西瓜大小，青皮黑子的果實，其實還真是十足的像極了西瓜。

  當然，也自然是很沉，取出來時花顏不得不用雙手捧著，其實若非有選擇，花顏也不樂意做這種殺雞取卵的舉動，畢竟，一個影木的果實，吃掉後，可以達到輕身的效果。

  而種下去，卻可以結出很多的果實，只不過……

  影木萬年才結果，讓她不得不慎重考慮到，自己究竟有沒有一萬年的壽元來品嘗這影木。

  因為她很清楚，影木若是種下去，必須整個果實一同種下去。

  當初她拿到影木的果實沒有第一時間種下去的原因一是因為擔心自己等不到，二則是因為，這種果實是水系傀儡最喜歡的食物，食之，可以提升能力。

  平心而論，輕身這個效果，對於修士來說，雖然有些小誘惑，但效果卻並不明顯。

  反觀，這水系傀儡食用後的效果，非常的明顯，這才是她現在拿出影木果實的原因。

  因為，戰鬥就是把手中的戰鬥力一一的拿出來，同敵人比斗，她現在清楚，自己手中的戰鬥力，與水傀儡比斗，多半占不了便宜。

  雖然，她可以先嘗試用汲水石來吸乾這裡的水，然後讓水傀儡脫離水下來戰鬥，但是，水系傀儡之所以稱為水傀儡，就是因為，它的水資源非常的豐富，似乎是連通著四海一般，就算一時間吸乾了，也維持不了多久，反而還會把水傀儡給激怒。

  所以，她現在是準備用水傀儡最喜歡的食物來賄賂水傀儡，若是它非要打，她拿著汲水石，也好順利逃出來。

  當然，花顏會下如此膽大的決定，其實也是自己跟自己賭上一把，畢竟之前的土傀儡和火傀儡的例子在那裡擺著呢。

  若是，她這次能順利的收服水傀儡，她其實就應該好好的調查一些事情了。畢竟，傀儡師，是不可能馴服別人的傀儡的。

  花顏和水傀儡的交易，其實非常的輕鬆，輕鬆到花顏面色蒼白的背靠著牆壁，努力平復自己不安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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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她的手中，捧著的，正是影木的果實。

  因為，完全沒有用上。

  水傀儡，見到她的到來，激動的如同一條魚兒一般，往水面竄，然後臣服在了她的腳邊。

  若是說，之前的情況，她還能自欺欺人一下，那麼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是落實了她之前的懷疑。

  若不是因為這些傀儡不如本命傀儡那般，可以說話，她早就抓住它們問清楚情況了。

  無論是土傀儡的任打任罵，還是火傀儡看似兇猛，卻更想是被拋棄多年，好不容易見到主人，卻發現主人的身邊還有其他的人，的寵物一般的行為，還有這個，連自己最喜歡的食物都能無視，只是雀躍的臣服在她腳邊的水傀儡，無一不在無聲的述說著什麼。

  花顏手上一松，影木的果實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抬手捂著雙目，自我安慰著。

  也許一切沒有那麼巧合，她會得到這些傀儡的臣服，很可能是因為她所修煉的傀儡術中的秘術……

  不，這一條說服不了自己，她清楚的記得，傀儡秘術上，寫著，無論如何，傀儡師，都是不可能馴服別人的傀儡的。

  那麼，眼下只有一個可能是說得通的，便是，這通天塔和清瑤，有關係。

  甚至於，這些五行傀儡，都是清瑤匆忙之下，給放置在此的。

  祭出攝魂書，翻過來一看，那清瑤二字，依舊清晰。

  如果是那樣的話，清瑤這個人，是否還在塔里？畢竟……

  如果那清瑤還活著，並且就在通天塔里，她是不是該讓傲世嵐折回去？畢竟，清瑤是把傲世嵐囚禁在深淵死牢多年的人，若是清瑤知道了她把傲世嵐放出來，很可能會再次把傲世嵐囚禁起來，或者……，傲世嵐會忍不住殺死清瑤。

  不知道為何，這兩種結局，她都無法接受，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做的夢境有關，她總覺得，那清瑤把傲世嵐鎖在深淵死牢，是有逼不得已原因的。

  雖然，她曾經憎恨過，為何清瑤要給傲世嵐加上一道鎖住他魔氣和修為的鎖鏈，但是，那時候，她還不曾做過夢境。

  相信夢境中的事情，這種事情，聽著確實很荒謬，但是，連重生這種事情，她都經歷了，又怎麼會不重視那夢境中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希望清瑤人還活著，並且，就在這塔內，傲世嵐和清瑤兩人能放下恩怨，好好談談，或許兩人甚至根本就不需要談，也許見到清瑤後，傲世嵐就會恢復記憶，兩人會相親相愛，甚至可能，在傲世嵐想起多日來，把她當做清瑤替身的事情，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甚至殺死她。

  而清瑤則會從她手裡取走攝魂書，以及蓮之秘術……

  「花顏？你……」。傲世嵐聽到一聲悶響後，決定不再等，直接闖了進來，卻見花顏背靠著濕漉漉的牆壁，手中拿著攝魂書，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水傀儡，則安靜的趴在她的腳邊。

  一切看上去非常的寧靜，而美麗。

  「傲世嵐……」。花顏回頭看著傲世嵐，想要問他，跟在自己身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否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只是拿她當做清瑤的替身？

  還是說，是另有目的？需要利用她做到什麼事情……

  她有很多話想要問，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硬是哽在了喉嚨，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說出來，甚至於舌尖都隱隱的發疼。

  她和傲世嵐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已經有種熟稔的感覺，似乎這就是他們習慣相處的模式，讓她如今想要割捨，卻發現，其中已經不知何時，聚集滿滿的眷戀和羈絆，若是強行斬斷，怕是會痛得鮮血淋漓。

  「你，有收服了一隻，我們繼續往前吧。」傲世嵐伸出手，笑容燦爛的想要拉起花顏。

  緊攥著攝魂書的手，因為用力握著，指關節隱隱的發白，最終，攝魂書被收了起來，花顏把右手搭在了傲世嵐伸出來的手上，任由他把自己給拉著，站直了身子，然後抱到了疏影蓮座上。

  「傲世嵐，你喜歡的人，是誰？」花顏把臉埋在傲世嵐的胸膛，悶聲的問道。

  「不就是你了。」

  「你能保證，一直喜歡的人，都是我嗎？就算你恢復了記憶？」

  「同樣的問題，我問你，那你呢？花顏，你喜歡的人是誰？是我嗎？」傲世嵐也回問道。

  「……」。這一點，花顏真的沒法保證，她也不想騙傲世嵐，她和傲世嵐之間，其實頂多只能算是互相利用吧，因為她修煉了清瑤留下來的法術，氣質上有些貼近，所以被失去記憶的傲世嵐親近，她隨時也擔心著，傲世嵐恢復記憶後，把對清瑤的恨也加諸在她的身上，並且因為認錯人，而覺得心中不痛快，直接碾死她。

  或者他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一直透著她花顏，去看清瑤。

  而她，何嘗不是利用傲世嵐失去記憶，把她誤認為旁人，來把他脫離玄機門，想要避免滅門慘禍，順便如果可以，她會幫他找到解開他鎖鏈的辦法，來作為將功贖罪，待他恢復記憶後，不至於傷及她的性命。

  雖然，不可否認，其中有夾雜一些個人對傲世嵐的憐惜。

  但是就算有這一點，也不能掩蓋她對傲世嵐的利用。

  「傲世嵐，你的記憶恢復了嗎？」花顏突然想起，最近傲世嵐已經慢慢的開始可以用她所知道的，他的法術，這會不會是他恢復記憶的跡象？

  「沒有，記憶那種東西，是最會騙人的，我說過的。」

  「你……，不會騙我吧。」花顏努力按壓下心底的不安問道。

  「……」。傲世嵐沒有回答，花顏也不急，接著說道。：「罷了，你只要能保證，如果你想騙我，就永遠別讓我知道。」

  「好。」這一次，傲世嵐答應了，卻讓花顏忍不住一顫，沒有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