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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杖責宸妃

2024-12-31 16:19:16 作者: 秋月吟霜

  「皇后娘娘開恩啊!」

  大夫人突然跑了過來,趴在凌月夕的腳邊,不住的磕頭:「皇后娘娘,縱然不是一個父母所生,念在你們曾一同長大,請饒了琴兒……冥兒,還不過來求皇后娘娘開恩!」

  撲通。

  凌月冥和另幾個人也都跪在了凌月夕腳邊,除了凌茂則和凌月冥,都不住的磕頭。

  「母親,你快起來,她要殺,就讓她殺好了!」

  凌月琴此時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怒瞪著凌月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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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中邪了?

  凌月夕沉痛的抬眼,陡然發現不遠處站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身後還跟著五六個朝中大臣。

  呵!

  凌月夕笑了。

  嘴角漾起的笑意如天邊一抹殘紅,嫣然,淒涼。

  這就是她所謂的親人們。

  「辰妃以下犯上,辱罵本宮,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二十。」

  紅唇親啟,冷冷的一語。

  什麼?

  凌月琴不敢相信凌月夕真敢打她,大夫人也沒想到在眾目睽睽下當真會執行。

  舞輕揚收起刀,命侍衛帶了下去。

  蕭墨珏沉著臉,眉頭緊皺。他和蕭墨璃帶著凌茂則昔日的幾位好友一同前來探望,卻不想,看到了這一幕。身後的大臣已經在悄悄議論凌月夕心冷無情,容不下手足。

  「西遠候,倘若本宮不是你女兒,大可稟告皇上,與本宮斷絕父女之情!二夫人畢竟是本宮生母,容不得你們這些小人肆意踐踏!」

  凌茂則再次驚訝的抬起頭。

  這個清冷冰寒的,全身散發著威懾之氣的女孩,真是當日那個怯懦的凌月夕嗎?

  看到凌茂則如此詫異的神色,凌月夕的目光淡淡落到凌月冥身上。想必是他封鎖了一切有關自己的消息,恐怕凌茂則到現在都不知,自己曾出兵征戰之事。

  「玉黛,嫣兒,你們請二夫人回鳳棲宮。」

  凌月夕走過凌月冥身旁,俯身攙扶起凌月冥,握著凌月冥的手,輕輕拍打,緩緩道:「哥哥,不知姐姐到底拿什麼有恃無恐,不過,夕兒很快就會查明真相,到時候,自求多福吧!」

  手指間的清涼似乎還在,那淡淡藥香沁入人心,凌月冥有剎那的失神,望著凌月夕悠然的走遠。

  蕭墨珏和眾大臣施禮請安。

  蕭墨珏依然是黑底金絲的朝服,頭髮已長長了許多,低著的頭時,下巴顯得更尖削了。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

  「攝政王近日可好?」

  凌月夕眸光漣漣,努力壓下心底的悲愴。

  「勞娘娘牽掛,還好。」

  蕭墨珏疏離有禮的回答。

  凌月夕心口一滯。

  想起以前她和蕭墨珏唇舌之戰,出征時的點點滴滴,恍若隔世。

  「靖王,隨本宮走走。」

  凌月夕目光斂下,怕泄露出情緒,對著蕭墨璃吩咐。

  蕭墨璃看了一眼蕭墨珏,跟了上去。

  凌月夕和蕭墨璃一同步行,舞輕揚及幾位侍衛不近不遠的跟著。鳳輦留在了行宮,等著載二夫人回去。

  長長的泳鏡巷兩旁種植著各色嬌艷的花兒,清風徐徐,吹散了三千煩惱。

  「靖王,本宮為何形同廢人?」

  凌月夕止步,望著蕭墨璃的眼睛問。

  適才,用盡力氣打了凌月琴一巴掌,卻震得她虎口疼痛,手掌發麻,根本用不了力。

  蕭墨璃清涼的目光凝視著凌月夕,如一波寧靜的碧水,映出凌月夕的倒影,她看到自己的臉色蒼白,神態難掩沮喪。

  「寒毒侵蝕經脈,娘娘身體受損,難以舞刀弄棒。」

  舞刀弄棒?

  凌月夕薄涼的笑了。她又怎會聽不出蕭墨璃言語中的諷刺。

  「靖王對本宮有成見?」

  「臣豈敢?」

  「虛偽!」

  凌月夕撇下二字,漠然離去。

  對著凌月夕的背影,蕭墨璃唇邊勾起一抹邪笑,手指輕輕放在自己嘴唇上。

  適才,她定是想起了桃園一幕。

  『呵呵呵,皇后娘娘,本王很期待,再次相見。』

  蕭墨璃長身如玉,笑意蔓延至如煙鎖江南的眸子。仙人般的麗容頃刻間妖媚至極,柔膩的目光幾乎要化掉一切。

  是謫仙,亦是妖魅。

  御書房,蕭溯錦正在小憩,卻聽外面哭哭啼啼的爭吵聲。

  「安培,去看看。」

  「是。」

  安培快步退了出去,走至院中,見一個宮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六子。

  「安公公,救救辰妃娘娘。」

  宮女正是凌月琴身邊的綠柳,一見是安培,立刻跪著上前,哭嚷道。

  「辰妃娘娘?怎麼啦?」

  安培對辰妃打心底里不喜,遂冷著臉拉長音居高臨下的問。

  聽了綠柳添油加醋的一番陳詞,安培心中冷笑。

  『怎樣的主子就有怎樣的奴才,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你且回去,雜家這就稟了皇上!」

  「謝安公公,謝安公公!」

  待綠柳走後,安培朝著背影啐了一口。

  「什麼東西,晦氣!」

  轉身,進了御書房稟告皇上,自然又是一番說辭。

  「哈哈哈哈……朕的夕兒還是一點沒變。不過,話說回來,這大夫人後面到底是何背景?」

  蕭溯錦眉頭顰著,雙手搭在藤椅,目光陰鬱。

  「皇上,那您是去,還是不去?」

  安培小心翼翼的問,他自然清楚,現在,還不是動凌月琴的時候。

  「去,自然去。待刑過後,去安慰安慰。」

  蕭溯錦雙目炯炯,眉宇間透著一股天生霸氣,猶如一隻剛剛脫離了稚嫩的雄獅。

  再說凌月夕,並沒有直接回鳳棲宮,而是往碧瑤宮的方向走去。

  「娘娘,您這是?」

  舞輕揚不明白皇后娘娘是要做什麼,到了碧瑤宮也不進去,只是繞道了迭翠成蔭的後花園。

  「輕揚,你能帶本宮上去嗎?」

  呃?

  「娘娘,你……」

  被舞輕揚怪異的目光一打量,凌月夕略微有些尷尬,她低咳一聲,解釋道:「她挨了打,對本宮怨恨至極,罵罵咧咧中自然會道出一些真相。」

  舞輕揚點點頭,率先飛身上去,探視一番,再次帶凌月夕飛躍到屋頂。

  掀開一片瓦,凌月夕連忙用自己的裙擺遮了遮,以防陽光透射,引起疑心。

  「滾!滾!哎呦,疼死我了!凌月夕,我凌月琴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凌月琴趴在床上,將藥膏都打翻在地,嚇得宮女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上駕到!」

  一聲尖細的嗓音,一道明黃的身影艷若桃李,步態輕盈優雅的走進來。

  「皇上!」

  凌月琴立刻萬分委屈的哭了。

  「皇上,你要給臣妾做主!」

  那張濃妝艷抹的臉都哭花了。

  「朕不是叫你不要招惹皇后!」

  蕭溯錦沉著臉責怪一聲,卻也拾起藥膏坐在床邊,替凌月琴細心的上藥。

  想必是她這些日子飛揚跋扈惹人厭,行刑的人下手挺重。

  蕭溯錦溫柔的動作剎那間俘虜了凌月琴,她立刻不再哭嚷,而是表現的羞澀又委屈。

  「皇上,你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嗯。」

  「哎,若皇上以身解毒的是臣妾,臣妾哪怕是死了也是值得。可惜,皇上每半月就要受噬心之痛,那凌月夕卻絲毫不領情……」

  「啊!」

  蕭溯錦下手一種,凌月琴立刻疼得喊了一聲。

  「凌月琴,朕不追究,是看在了西遠候的份上,不要觸碰朕的底線。倘若,皇后再有任何不測,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蕭溯錦說吧,憤然起身。

  「皇上,難道你不想要解藥了?」

  凌月琴陰沉的盯著蕭溯錦的背影。

  「朕,寧願受噬心之痛!」

  「皇上,皇上,臣妾錯了……」

  凌月琴苦苦哀求,蕭溯錦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凌月夕——」

  凌月琴突然咬牙切齒的大叫一聲,毒辣的目光似乎要將凌月夕生吃活飲。

  走出了碧瑤宮,安培忍不住上前,低語:「皇上,時機未到,惹惱了辰妃,會不會……」

  蕭溯錦瞪了安培一眼,安培立刻縮著頭,退到一旁。順著皇上瞭望的目光看過去,陽光下只是反射著翠綠色的碧瑤宮屋頂,什麼也沒有啊!

  『以這樣的方式讓你知曉,你會心疼朕嗎?』

  其實,他也只是拾起藥膏的一瞬,看到了玉瓷盤上一小片兩點,凝神,果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藥香。如果猜的沒錯,此刻,她已經進了碧瑤宮。

  的確,凌月夕聽到那些斷斷續續的對話,已經猜出了大半。

  蠱毒,在她的世界已經失傳了。卻沒想到,在這個異世,居然會被有幸中蠱。

  「皇后娘娘!」

  碧瑤宮的宮女內侍們一見凌月夕和舞輕揚,嚇得立刻跪地請安。

  「凌月夕,你居然還敢來?」

  凌月琴咬牙切齒。

  凌月夕優雅的坐到椅子上,拿了跟香蕉慢慢剝著。

  「本宮乃六宮之主,有何不敢?到是你,凌月琴,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如此歹毒,居然敢給本宮下蠱!」

  最後一句,凌月夕猛然犀利的盯著凌月琴。

  「你,你都知道了?」

  「本宮中蠱,皇上親自給本宮解蠱,不惜受噬心之蠱,如此寵愛有加,你以為皇上心裡,還容得下你這個生性歹毒的女人?」

  皇上不是威脅自己不能將中蠱之事說與凌月夕,更將那些知情人都殺了嗎?她到底是如何知曉。

  「哼,凌月夕,那又如何。皇上明知道是我下的蠱,卻依然跟我夜夜貪歡,還嫁禍於冷宮的那位太后,逼她引火自盡。凌月夕,你貴為皇后,卻不如我親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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