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道離別

  「可是……他沒有殺了我。」

  「我苦苦哀求，顓項上神終於為之動容。於是他渡神力給你，隱藏你體內的魔氣。」

  我吸了口氣，淚水不爭氣的落在地上。

  

  「母后是因為我而死的？」

  母后擦去臉上的淚水，露出孩子氣般的笑容，在我的印象中，她本就是極其爽朗與孩子氣的人。

  「不是的，不是因為小浣兒。」說罷，母后又一次上前，這次我沒有躲開，任由母后將我抱入懷中，「我的小浣兒啊，什麼錯都沒有，母后知道，知道小浣兒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浣兒，原諒母后好不好，因為母后的私心，沒有問過你，就擅自將你的生命拉長。可是母后想…當初你只是一顆小小內丹，也想著要活下去，那麼，母后這樣做，一定也沒有錯的吧。」

  我在母后的懷裡流著淚，哭喊道：「龍浣不恨母后，不恨母后，是因為母后，我才，才能活千年。可是……可是……卻因為龍浣，害的西海……」

  所以今玖才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嗎。

  所以今玖才那麼照顧我嗎。

  所以昭菱才那麼痛恨我，要處處置我於死地？

  原來，原來最後，最可恨的，是我自己……

  「恬兒，有天兵過來了！」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我和母后都一驚，我回過神望去，竟是白無常。他一改往日模樣，一臉正經的對母后喊。

  母后一顫，問道：「是追浣兒來的？」

  白無常點了點頭。

  「你帶浣兒走，天兵我來抵擋。」

  白無常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撥開蘆葦從讓我和崆靈過去。

  「母后！」我慌亂喊，又對著白無常道：「母后已經仙逝，是你藏匿母后的魂魄在這對不對？！如果現在我走了，母后不但會受罰，你也會受罰的！」

  「浣兒，你快走，是母后虧欠你的。」

  「母后你在說什麼…虧欠，一直虧欠的，不都是龍浣虧欠西海嗎？！」因為我，原本繁華的西海，才變成這樣。

  母后一把推開我，對著白無常就道：「快帶她走，今日我能看到我的孩子長這般，我已心滿意足。」

  我還想說什麼，白無常卻將我一把攔腰扛起，我幾番掙扎卻根本使不出力來。我落著淚拼命踢著腿，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母后離我越來越遠。

  蘆葦從之中，波光粼粼之處。

  只聽悽美的聲音在唱。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浣兒，我要去與你父王相見了呀，浣兒，所以，不要哭。」

  母后轉過頭，朝我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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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

  那個日日夜夜在我耳畔唱歌，那個給我溫暖，卻又因為我體內魔氣而亡的母后。

  回到之前上岸的小舟上，白無常冷著臉將我一把扔在小舟上，等崆靈躍上來後，他面無表情的自顧自拿一支竹竿將小舟向遠方划去。

  「你和母后……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我們。」

  白無常看了我一眼，隨後嗤笑道：「恬兒是我一位故人，當初我還是凡人的時候，她救過我。」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舟與岸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