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姻緣錯 長歌舞盡塵緣了2

  自顓項走後，他就再也沒靜下心來。

  他突然是一驚。

  「靜下心來？」他被自己這念頭嚇了一跳。自己何來的心？想著，他的手輕輕按到胸口的左側。那裡，正傳來活躍的跳動。

  「別傻了。如果我們真的沒有心？那這又是什麼？！」

  太子長琴被突兀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卻還是面色從容的轉過頭。可當他看到顓冉的那一刻，神情卻完全顛覆了。

  「你胡鬧！這是在作甚！」

  

  只見顓冉一臉邪笑，胸膛處卻徒手挖出了一個洞來。聽到太子長琴的呵斥，他卻更是變本加厲起來。

  「顓睿。六道生靈皆說我們無心！那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話落，顓冉毫不留情的從自己胸膛里挖出一顆心臟來。那心臟還在他手中，跳動著。

  「你……你……」太子長琴臉色慘白的轉過頭，不願看著顓冉。

  那顆心臟，就像是否定。也像是詛咒。

  「呵呵呵呵。顓睿，你說上古戰神無心，盤古也說我們無心，眾神都說我們無心！連崑崙……也說我沒有心……可那顓項就有心嗎？！顓項他比我更是冷血無情！為何崑崙就偏偏！就偏偏！……」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太子長琴倒吸一口涼氣。

  顓冉冷笑一下：「他來找過你了對吧？他可與你說了些什麼？顓睿，你別看他整日懶懶散散，閒遊人間，其實，他是我們三人中最最薄情的。」

  「你快回冥界吧…勿要忘了你的職責。」太子長琴揮了揮衣袖，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何時，原本親密無間的三人會變成這樣。

  他也不知何時，這種苦難會到盡頭。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見顓冉沒有動靜，太子長琴為難道：「這樣…真的不要緊嗎。放任它在外面。我們是神，卻不代表我們不知道何為痛楚。」

  顓冉知道太子長琴指的的那顆心。他冷冷哼了一聲，隨手將心臟又塞回體內，捂著傷口轉身離開。

  太子長琴知道顓冉離開了，他卻佇立著許久沒有動。

  寂靜的天庭。寂靜的宮殿。寂靜的……整個人生。

  恍惚中，似有銀鈴般的笑聲在宮殿裡迴蕩。那明明，還像是昨日。

  上古時代，盤古開天闢地後，殺戮不斷。

  隨著怨恨、詛咒、不甘，於是他們三人在殺戮中幻化而成。

  其實當時，盤古早已經沒了靈識。但在冥冥之中，他們三人卻清晰的聽到盤古的交代。

  ——終止殺戮。

  沒有什麼善與惡之分，也沒有什么正與邪。所以當初與蚩尤的戰役，太子長琴還跑到了蚩尤一邊。為此事，顓項沒少取笑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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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與日後的凡間一樣，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蚩尤敗了，於是就墮落為魔。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因為他是上古戰神，所以天帝也沒給他什麼過多的懲罰。那個時候眾神不滿人間，於是紛紛修築神域，想要離開。可是，其中又有不少修道之人成為仙，六道才顯雛形，危機悄然四伏。

  那個時候，他曾問過顓項。

  「六道之大，等殺戮終止，你會去何處。」

  那個時候，他們都還沒有心。他們出現的目的，活著的目的，只是終止殺戮。

  「長琴，殺戮是不可能終止的。別說人，有生靈的地方，就有殺戮。」那個時候的顓項，似乎看的格外透徹：「如果真的有解脫的一天，我就希望讓這不老不死之軀消散殆盡，去往六道輪迴，感受人間苦樂。哪怕只有一世，也不枉『活著』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