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陰魂不散，白薅的羊毛

  作為嘉年華直接受益者的歐琳，此刻臉蛋紅撲撲的。

  渾身精神抖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開心地在鏡頭前手舞足蹈。

  「感謝我澤哥的整整100個嘉年華，天吶天吶，一眨眼我的排名都蹦到全站第一去了，有點暈乎乎的。嗚嗚，澤哥你對我太好了，感動濕了，再次感謝我澤哥的厚愛……」

  袁澤這突如其來的100個嘉年華，砸得歐琳欣喜不已，心情爆好，倍感放鬆。

  不僅僅是這筆禮物相當於30萬元，價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這代表了袁澤對她的態度。

  至少，對方沒有拿了她投的1200萬之後，就玩消失，不見蹤影。

  反而還大大方方地來支持了她30萬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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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態度，讓她感覺安心，也放心，覺得自己果然沒有相信錯人。

  神情亢奮地感謝了一通袁澤後，歐琳冷靜下來，端著笑臉，看向對面的唐果道：

  「哎，對了果果，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你明天中午要和諾諾來我家，然後怎麼來著？」

  「沒什麼……」唐果嘴角抽搐，乾笑了一聲，然後酸溜溜地說：「你可真是發財了，今天又收了100個華子，照這樣發展下去，星夢公會的一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你了。」

  星夢公會在抖音算是排名前列的大公會。

  公會的一姐，當前粉絲關注數五千多萬，還是位娛樂圈的明星。

  直播間日常在線人數10萬+，粉絲群體龐大，關鍵還帶貨。

  跟人家一比，歐琳縱然自忖姿色不落什麼，但整體的人氣、影響力和圈錢能力，卻是差了人家一大截。

  歐琳翻了個白眼，無語道：「得了，你少埋汰我，是不是看到澤哥給我刷嘉年華，你就開始酸了？」

  【來自唐果的負面情緒+5！】

  心思被戳穿，唐果卻不承認，嘴硬道：

  「酸？你想多了，不就是100個嘉年華麼，雖然不少，但也就那樣唄。

  反正我現在佛系得很，也沒什麼太高的目標，只要直播賺的錢能維持溫飽，餓不死就行了。

  況且，我直播間還有很多兄弟姐妹支持我，何必酸你呢，我肚量沒那么小。」

  話是怎麼說的，但一想到袁澤之前本來是有100個嘉年華，要刷給自己的，現在卻都落入了歐琳的腰包中。

  甭管肚量大小，任誰來了，無疑都會生出鬱悶之心，而且還是越想越鬱悶的那種。

  【來自唐果的負面情緒+3！】

  歐琳輕笑道：「好吧，我相信你了。」

  兩女聊了一陣，由於唐果的興致不怎麼高，時間一到就斷開了連麥，灰溜溜地跑了。

  在她離開袁澤的視線之前，她的攻略進度已來到39/500。

  袁澤見狀，也是告辭退出歐琳的直播間，轉頭進入了唐果那裡。

  鏡頭前，調整好了心態的唐果，正在與觀眾們說笑。

  瞥眼間，忽然見到一個熟悉的ID進入直播間，她眉頭微擰，一股不祥的預感頓上心頭。

  「這傢伙，又跑我直播間來了，陰魂不散啊，他到底想幹嘛？」

  【來自唐果的負面情緒+3……】

  大半個小時後。

  袁澤心滿意足地從唐果的直播間離開，而相應的負面情緒進度，也推進至121/500。

  儘管距離100%，還有一段距離，但按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達成目標。

  另外，為了防止被唐果拉黑，中途袁澤靈機一動，當著直播間幾千人的面，給她刷了1個嘉年華。

  懵杯的唐果，又驚又喜，還以為袁澤反轉了，連忙感謝起來。

  可哪知道，她剛感謝完，袁澤那陰陽怪氣的彈幕就發到了公屏上。

  毫無意外，立刻就收穫了一大批來自唐果的負面情緒。

  ……

  此時，夜幕降臨。

  窗外天色已暗，遠處的高樓大廈間亮起各色的燈火。

  袁澤也沒出門浪蕩，點了豐厚的外賣，坐在客廳的茶几邊，大快朵頤，心裡計劃著接下來的任務。

  忽然，房門口傳來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響，片刻之後，一男一女進入客廳。

  男的是袁澤合租室友張煒，個子中等，身材偏瘦，剪了個新潮的短髮，衣著打扮充滿痞子氣息。

  女的袁澤不認識，估計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年齡二十歲上下，臉蛋看著還算清秀。

  不過身材太過纖瘦，曲線沒甚起伏，一副被風一吹就會散架的模樣，看不到什麼閃光點。

  見袁澤正在用餐，面前擺了一堆香氣直冒、直叫人分泌津液的食物。

  張煒頓時眼前一亮，立馬走上前來，笑著招呼出聲。

  「哎喲，袁澤，吃啥呢，這麼香？」

  袁澤正啃著一肋油汁四溢、香辣異常還沒什麼膻味的羊排，瞥了眼張煒和他身後的女子，砸巴著嘴道：

  「搞了點小龍蝦和羊排，你們吃了沒，沒的話，一起吃點？」

  他這份外賣花了好幾百塊，點了小龍蝦、辣子雞和烤羊排，以及各種蔬菜和主食。

  前後吃了近半小時，他自己倒是吃得差不多，快要飽了。不過還剩下不少，不吃也是浪費。

  看張煒那喉結上下滾動，直咽口水的模樣，估計想蹭飯，索性就大方地招呼他來一起吃。

  「那感情好，正好我們剛才在外面晚飯沒怎麼吃呢，就當蹭你一頓，回頭再請你。」

  張煒搓了搓手，也不跟袁澤客氣，招呼著女朋友落座在袁澤旁邊，帶上手套抓起小龍蝦開吃。

  「哎嘖嘖，這小龍蝦味道正宗，不錯不錯，就是這股麻辣勁兒……對了，介紹下，這是我女朋友娟子，娟子，這袁澤，跟我合租的一哥們兒，叫袁哥。」

  張煒一邊吃著，一邊介紹起來。娟子是他新交不久的女朋友，兩人在一起也就一個多月。

  「袁哥。」娟子笑著招呼了袁澤一聲。由於發現這人比自己男朋友長得帥氣，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吃飯嘮嗑間，張煒也是發現才半個月沒見，袁澤更帥皮膚更好了，忙向他求問用的是什麼產品，變化怎麼這麼大。

  袁澤心想，我用的產品世界上絕無僅有，告訴你了你也買不到。

  因此只是隨便搪塞幾句，就揭過了這個話題。

  「我吃好了，出門去散個步，你倆慢慢吃吧。」袁澤起身道。

  「成，一會兒垃圾我們來收拾，你去忙你的吧。」張煒嘴中不停，點頭應聲。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後，袁澤轉頭帶著鑰匙就出了門。

  待他離去，娟子用胳膊蹭了蹭張煒，好奇地問：「阿煒，這個袁澤是做什麼的，晚餐吃得這麼豐盛，看樣子挺有錢啊。」

  張煒輕笑道：「他算哪門子有錢，就是個坐辦公室的普通職員，平時到手的錢還沒我多。

  這頓晚餐嘛，估計是他嘴饞了想吃點好的，偶爾吃一次就罷了，不稀罕。

  不過，他這人的性格人品都挺不錯的，你那些姐妹中有沒有合適的，回頭給他介紹下……」

  不等娟子回答，張煒想到什麼，又搖頭否定道：

  「算了算了，你那些小姐妹，一個個眼高於頂，嘴上不在乎男人的收入是什麼樣子，心眼裡卻全是票子，少了就嫌棄別人是叼絲，一個勁兒把人當備胎養。

  真要介紹給袁澤，那就是在禍害老實人了，我可不能害了他。」

  娟子不滿道：「去，什麼叫禍害老實人，我那些姐妹里也有乖巧的好不好？」

  「是哦，十個里有九個是撈女，剩下的那個看著乖巧，但事實上卻動不動就去送外賣。」

  「在你眼裡，我的圈子有那麼亂，有那麼不堪嗎？」娟子一臉不悅。

  「難道不亂嗎？自己是什麼人，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自己心裡有點數好不好啊？」

  「張煒，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什麼人？你給我說清楚點！」娟子眉梢一擰，怒上心頭，生氣地叫了起來。

  「呵呵，裝什麼呢，難道要我把你一周前跟一個胖子一起去他車裡呆了半小時的事兒，完整地跟你掰扯一遍，你才不嘴硬？」

  張煒冷笑道，顯然不甘示弱，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個聲調。

  娟子聞言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有些心虛。

  「我那只是為了掙錢，而且當時掙的錢還都給你買衣服，請你吃飯用了，你怎麼可以凶我！你有沒有點良心啊？」

  娟子眼淚汪汪地說著，雖然自己確實做了不對的事情，但男朋友不問青紅皂白就凶她，她便覺得自己相當委屈。

  張煒一臉揶揄之色，「哦，那照你的意思，我還錯了？要不要我給你說聲對不起呢？」

  「哼，不需要，假惺惺的……你別說我了，你前天還跟陳美眉來眼去的，有人看到你們牽著手去看電影了，你倆要是沒貓膩我都不信了！」

  「有貓膩又如何？算了，別扯其他的，本來就是搭夥過日子，說那麼多沒用的話幹嘛，難不成你想跟我結婚？」

  「玩玩而已，誰要跟你這種混子結婚！」

  「真乖，這就對了嘛。」

  「……」

  兩人不是什麼真心交往的男女朋友，只是趨於本能才牽手的飲食人類。

  在一起全憑喜好和心情，心情不好，明天就分手都很正常。

  說起話來，也是口無遮攔，隨意諷刺對方，沒有顧忌。

  現在這社會，隨著意識形態的轉變，道德觀念的逐漸淡薄，這類短期牽手、各取所需的現象，已是愈發明顯。

  沒辦法，當生產製造和經濟轉型之後，普通人的生活壓力大，真心組建家庭的成本太高，風險也極大，不是人都對此敬而遠之。

  也不知道，這是因為時代的車輪發生了偏離，還是人性展開後的必然。

  ……

  袁澤在外面轉了一圈，沒什麼收穫。

  臨近晚上十點，慢悠悠地回到租房。

  客廳里沒見到張煒兩人，但卻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垃圾都被打包扔到了外面的樓道里，明天一早自有人來收撿。

  張耳一聽，從一牆之隔的臥室里傳來了手機遊戲的聲音，顯然他倆並未離去。

  回到自己的臥室，袁澤刷了會兒微信，便扔開手機躺在床上，逐漸進入了睡夢中。

  半夜，被張煒和他女朋友製造的奇怪噪音吵醒，袁澤睜眼看著天花板，一陣無語。

  沒過多久，隔壁臥室的動靜停了，袁澤不由暗笑：

  「張煒這小子，雷聲大雨點小，還沒五分鐘就歇菜了，沒看出來啊，小身板那麼弱。」

  不過說起來，袁澤單身有段時間了，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或許，我也該抽個時間，去找個妹紙一起研究下快樂的事情了。」

  ……

  次日清晨，八點出頭，袁澤剛出臥室就碰到了娟子。

  她氣色不錯，正在陽台那邊梳頭髮，扭頭看到袁澤，見對方正直勾勾地打量著自己。

  娟子非但沒生氣，還朝他眨了眨眼，並主動招呼道：「早啊，袁哥。」

  【姓名】：文娟（白銀）

  【當前寶貝】：5萬元！

  【當前進度】：負面情緒0/30！

  【寶貝說明】：（略略略）

  「五萬塊，也不錯了，白薅的羊毛，聊勝於無吧。」

  袁澤掃了眼娟子那乾瘦的身材板，意味深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一秒，兩秒，五秒……

  娟子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下意識夾著兩條纖細的竹竿腿，往後退了兩步。

  「袁哥，你，有什麼事嗎？」娟子小心地問。

  袁澤一臉含笑，給人一種詭異之感，也不回話，收回目光後徑直走向了衛生間。

  娟子覺得莫名其妙，還有些起雞皮疙瘩，打了兩個哆嗦，嘟囔道：

  「這人怕不是有病吧？」

  【來自文娟的不悅+5！】

  搖了搖頭，娟子沒想太多，但緊接著袁澤的聲音又從客廳那頭傳來。

  「喂，你是不是上了廁所沒沖水？」

  「我沖了啊！」娟子連忙回道。

  「那怎麼這麼臭？」

  【來自文娟的氣惱+10！】

  娟子當場社死，臉色唰的一下紅了，狠狠瞪向袁澤，有些羞憤。

  「那個，那個，我……」

  娟子羞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表情十分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隨後她又想，不對啊，自己今天早上沒上過大號，只是撒了泡尿，怎麼可能很臭！

  想到這裡，娟子急忙穿過客廳，走到衛生間門口，開門往裡嗅了嗅，隨即不滿道：

  「袁哥，這明明就沒有味道好嗎？而且，我今天早上沒上過大號！」

  「沒有嗎？嗯，好像還真是，那剛才應該是我鼻子出問題了。」

  一句你鼻子出問題就算了嗎？

  娟子一臉不滿之色，心說你剛才冤枉我了，起碼得道個歉吧？

  【來自文娟的負面情緒+6！】

  洗漱完後，袁澤出門吃了早點，回來時帶了兩份。

  一進屋，見到娟子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袁澤問她：「張煒人呢？還沒起來嗎？」

  「還在屋裡睡懶覺呢。」娟子指了指屋裡，看到袁澤手中拎著的早點，眼前一亮：「袁哥，你手裡拎的是什麼呀？」

  「早點，你要吃嗎？」

  「要要要！」娟子連忙起身，來到袁澤面前接早點，嘴裡還感謝道：「謝謝袁……嗯？？？」

  然而，袁澤並沒有把早點給她，而是在她走過來的時候，拎著早點兀自回了臥室。

  娟子直接愣在了原地。

  問了我要不要，我說要，結果卻不給我？

  這是什麼意思？

  逗我玩呢？

  這一下，把娟子給整抓狂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對著袁澤的背影齜牙咧嘴，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腳。

  一時間不爽、氣憤、羞惱、怨念等各種負面情緒集體爆發。

  【來自文娟的負面情緒+8+5+3……】

  【文娟的負面情緒進度已達30/30，恭喜你獲得5萬元……】

  一連串的套路下來，負面情緒輕鬆集齊。

  看到寶貝到手，袁澤嘴角微翹，暗道搞定。

  轉頭回走了幾步，把手中的早點放在桌上道：

  「抱歉抱歉，剛才走神想問題去了，早點放這兒了，一共兩份，你和張煒的都有，我回屋忙去了。」

  「……」娟子呆在原地，一陣無言，只覺得這人真是個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