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計謀

  王母最終沒有選擇與觀音聯手，與此同時，她也沒將這件事告知任何人。

  她很清楚，靈山此時最大的對手，並不是天庭。

  天庭和靈山打交道已經太久了，這種熟悉的敵人，彼此都或多或曬能看透對方部分意圖，所以王母明白，此刻靈山的注意力，其實也在神虎國身上。

  誰能想到，一個小妖建立起來的國度，起初誰也不放在眼裡，現在卻能威脅到三界之中最頂端的兩個勢力。

  這也是王母堅定不與觀音合流的原因。

  天庭要對付神虎國，靈山也要對付神虎國，天庭不動手，靈山就遲早得親自出手。

  

  觀音有心坐山觀虎鬥，她王母同樣有這個心思，現在，就看誰更耐得住氣吧。

  若是誰都不出手，任由神虎國發展壯大，對付這個新生勢力，天庭也比靈山更有底氣。

  這一點觀音如何不知。

  靈山一直勢弱於天庭，想要得到些什麼，還得通過向天庭耍手段的方式，若非如此，她也不必那麼緊張神虎國，那麼希望神虎國跟天庭打起來了。

  到了現在這個截斷，她計謀的第一步已經算是失敗了，但她並不著急。

  打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不僅僅只是欺騙王母，或者說，這只是她計劃的不太重要的一部分而已。

  從地府回到靈山，她第一件事就是拜見如來，對方和盤托出自己針對神虎國與天庭的計劃，這個計劃得到了如來的潤色與支持。

  若是沒有神虎國，靈山不會如此著急，但是現在，靈山已經等不到下一次西遊了，他們只能鋌而走險。

  必須滅了神虎國或者天庭其中之一，維持一個對峙的平衡模式，這是對靈山來說最有利的模式，一旦再新添一方勢力與靈山爭奪資源，之後靈山的實力一定會被進一步削弱。

  觀音想過王母同意合作，那當然是最好的，會省掉後面的許多步驟，但正如王母所想的那樣，觀音手裡還有後招，所以她根本不怕王母不合作。

  那日她專門去神虎國，可不是去觀光的，她已經明白神虎國的氣運在什麼地方了。

  大道以人為本，但氣運並不分散於每個人身上，可是神虎國卻不同，氣運看似在這個國家之中，實際上卻分散在每一位神虎國民眾身上。

  觀音不明白為什麼神虎國的氣運如此特殊，但也正因如此，反而更容易做一些小動作。

  氣運是可以被盜取的，尤其是對觀音這種實力的菩薩來說，更是輕而易舉。

  若是氣運落在國家之上，那麼有龍氣庇護，觀音還要費些力氣，可既然神虎國氣運在人身上，那就沒那麼麻煩了。

  幾個呼吸之間，觀音已經再度潛入神戶國中，還是上一次的偽裝，找了個居中的地方，擺開了她的算命攤。

  那些圍觀過她的民眾自然也湊了上來。

  見到之前的算命先生又來了，這一次人們倒是放開了許多，一個個主動湊上來，想要算命。

  這可叫觀音高興壞了，她本來還在想若是這群人還如之前一般只圍著看，該怎麼引誘他們算命呢？沒成想這一次竟然是主動湊了上來。

  算命這種事，相當之玄妙。算人的命可以盜人的氣運，算國的命也可以盜國的氣運，算身懷國運的人，自然也可以偷走他身體裡那一縷國運。

  觀音手法嫻熟，不多時，就已經算了十個人的命，手裡，也盜取到了十分神虎國的氣運，正在這時，她忽然察覺一股氣勢逐漸逼近。

  順著方向看去，正是從神戶宮殿而來，觀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難道已經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了？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觀音並不打算冒險，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方才還盤膝坐在地上給人看手相的道長，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聚攏過來的百姓都吃了一驚。

  不過他們國君就是妖怪，身邊也老能看見妖怪，所以這群百姓對什麼鬼神之事也是相當熟悉，都沒有被嚇到。

  正當眾人想要散去的時候，就看見人群中忽然又出現了一抹身影。

  難道是那算命先生又回來了？

  眾人正這麼想著，定睛一看卻發現是自家國君。

  陛下怎麼來了？

  百姓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明白為啥自家陛下會突然過來。

  「剛才在這裡的是誰？」

  眾人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是一個小孩子站了出來。

  「是一個算命先生，他還給我算了一命呢。」

  趙磊牽過小孩的手，果然，小孩身體裡少了些東西，正是他之前感受到的東西，而現在他也已經知道，那就是神虎國的國運。

  於是趙磊蹲下身來，平視著面前的孩子：「你可還記得，是個什麼樣的先生？」

  「唔。」小孩歪著頭想了想，道，「是個老道士，皮膚黑黑的，鬍子白白的，身上的衣服黃黃的，唔……」

  小孩皺起眉頭來，可見是想不出別的了，他的形容落在趙磊耳朵里就跟廢話一樣，基本沒什麼記憶點。

  於是趙磊抬起頭來，問周圍其他人，可還記得算命先生的長相，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誰也說不清楚那算命的長什麼樣。

  要知道小孩子容易注意力不集中，忘性也大，想不起來了還算正常，而這周圍有不少人是大人，那算命的還出現過兩次，今天甚至有人近距離接觸過。

  趙磊出現時，那人也才走沒多久，可這集市上的圍觀群眾，居然沒有依然能說出那人的準確特徵，這讓趙磊不由得心驚。

  他幾乎可以確定，那人若非來自天庭，就是靈山，而且還是最頂端的那些神仙菩薩之一，因為趙磊幾乎肅清了整個人間界，現在的人間頂尖戰力，幾乎全部聚集在神虎國，根本不會有這麼強悍的外在閒散勢力。

  根據僅有的描述，那盜取神虎國氣運之人似乎是個道士，可是他既然能模糊自身形象，為什麼非要留下道士這個特徵？

  要知道西遊這本書里，佛道可謂是涇渭分明，和尚就是靈山，道士就是天庭，幾乎是刻進所有修道人腦子裡的常識。

  怎麼會有人幹壞事的時候刻意自報家門？

  擁有這種實力的只會是天庭與靈山，又是道士，所有矛頭都指向天庭，而天庭也確實不是第一次針對神虎國了，但趙磊還是覺得，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他驅散群眾，獨自站在原地呆了許久，才離開。

  他總覺得那人還會再來，還會盜取氣運，甚至於，對方盜取氣運本質，就是想引起神虎國的注意。

  趙磊回宮殿的一路上都在沉思，他腦子轉的飛快，想的東西更是多得不行。

  這一次先發現趙磊異樣的是雪女，她嫌宮裡呆著悶，正好出來透氣，一出來就看著趙磊低著頭，手捏著下巴，一步一挪地朝著宮殿走過來。

  放下心結之後的雪女很快就融入了神虎國，她性格有些冷傲，也不喜歡說話，再加上之前與神虎國敵對，反倒是神虎國的妖怪們對她比較防備。

  但是相處久了之後，就發現她只是本性如此，比較獨立，倒沒多少壞心，現在雖說不上親近，但也不會多麼戒備了。

  雪女對這些倒是不在乎，這群人接納她也好，不接納也好她都無所謂，這世上本來就少有能引起她興趣的事，若不是玉面狐狸，她也決不會放下對神虎國的戒備。

  現在看見趙磊若有所思地走過來，看在玉面狐狸的面子上，雪女還是出了聲。

  「你在想什麼呢？」

  趙磊被這一聲叫回神來，一抬眼就發現自己思考問題太入神，竟然差一點撞到雪女身上，隨口道了聲抱歉，並表示自己在想事情之後，趙磊趕忙回了自己寢宮。

  剛才看見雪女胸口的兩隻跳跳兔，十分想裝得鼓鼓囊囊的包裹，一下子就讓趙磊想起來自己在系統空間的獎勵，立刻跑回去取了出來。

  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希望是能派上用場的東西。

  打開包裹，裡面只有一團透明膠裝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趙磊捏在手裡，感覺有點像前世玩的橡皮泥。

  於是趙磊又翻了翻包裹，才在最底下翻出一張說明書。

  原胚，一種材料，可以添加進所有的丹藥或者法器之中，擁有按照持有者想法改變或者增加器物能力的作用，就算放棄這個作用，也能對器物產生極大的加強。

  這作用看起來好像很有用，但是仔細想想又實在有點雞肋。

  說到底也只是給丹藥或者法器加一個作用而已，趙磊頓時有些失望。

  對於他現在的麻煩，這原胚屬實是沒有什麼幫助。

  這段時間，趙磊也研究了許多氣運相關的資料，自從隱約感覺到氣運之後，他就上了心，直到如今，自然也明白自己神虎國的特殊。

  別的國家，氣運都叫國運，國運是加持整個國家的，並不會分散在民眾身體之中，由皇帝身上龍氣鎮壓，所以若是想維護國運或者保護國運，只需要在皇宮裡建個祭壇，時不時辦個儀式，祭個天就行。

  但神虎國不同，神虎國的國運分散在神虎國每個子民體內，只要是神虎國的子民，不管是人還是妖怪，身體裡都有一分氣運，就算是雪女也不例外。

  雖然趙磊頭疼於這氣運的與眾不同，但他多少還是能想明白是為什麼的。

  這是因為神虎國並不是君權神授的集權制國家，趙磊神虎國國君之位，是神虎國的子民推他上去的，換句話說，趙磊是神虎國子民選出來的君王，他的權利，是子民給的。

  那麼，神虎國的國運，自然不會聚集在皇宮裡，因為真正掌控這些氣運的，就是神虎國的子民。

  這就是神虎國最特殊的地方，但這份特殊帶來的情況就是，想要盜取神虎國的氣運，變得太過簡單。

  百姓的身體是沒有防護的，他們本身並無法力，身懷法術之人想從他們身上盜取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簡單。

  趙磊想了想自己手上所有的神通與法寶，愣是沒一個可以守住國運的。

  最後目光還是落在了原胚身上。

  這東西雖然雞肋，但畢竟是可以憑空生出一個功能來，乾脆就拿它捏一個能抵抗外人盜取氣運的法寶好了。

  這麼想著，趙磊把之前那個小壺也翻了出來。

  這隻吞天的小壺他研究了好些日子，愣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最後還是丟在了一邊，但是現在他想把原胚用在這個小壺上。

  一是因為趙磊身上最頂尖的法寶就是這隻壺，二則是因為小壺自帶規則，還是可以吞天的規則，

  天地氣運也是規則的一部分，跟頭頂的天一樣，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左右的，有大神通者可以毀天滅地，但前提首先還是神通廣大。

  而這一次情況也一樣，對方能盜取神虎國氣運，第一個條件就是本身很強，其次則是因為神虎國的運勢太分散，就好像小偷去礦山偷礦，一次性抱走幾百斤的礦石不先是，那一次拿走幾個十斤二十斤的，力氣大點也不是不可能。

  可盜取容易，想守就難了，礦山老闆就是三頭六臂，六隻眼睛也看不住礦山所有礦，所以說，若是沒辦法把所有礦石集中起來，與其在每個礦旁邊都放一隻眼睛，不如直接想辦法讓小偷進不了礦山，又或者，就算是進來了，也碰不到礦。

  所以，增加什麼功能好呢？就怕增加的功能不能篩選，若是趙磊選了個屏蔽神通者的功能，他直接把神虎國內的大妖小妖也屏蔽了就完蛋了。

  還是要精確一點的，唔，乾脆，就弄個保護神虎國所有子民的祝福型功能吧。

  只要是神虎國的子民就都能受到這法寶的保護，讓他們免受所有法術神通的侵害。

  這個可行，確定下來之後，趙磊立刻開始行動，仔細感受手裡的原胚，慢慢將原胚與小壺結合。

  一整夜過去之後，趙磊終於停止了發功，被重新煉製一番的小壺緩緩地從半空降了下來，落在趙磊手心。

  融合了原胚的小壺大了一圈，現在終於能有趙磊的巴掌大了，通體顏色褪去，變得晶瑩剔透，像是水晶砌成的一樣。

  看著倒是好看，就不知道功能好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