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下一句呢！

  山洞裡。

  李進成躺在趙磊分配給翠花兩姐妹的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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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見體型近四米的虎妖，竟然坐在石床上，向央央還有另外兩頭妖講解著《三字經》的內容。

  這還不是最驚奇的。

  最驚奇的是，虎妖在講解《三字經》的時候，往往會有他自己獨特的見解。

  比起李進成以前在私塾讀書的先生，講解得更加簡單明了。

  一些以往他不怎麼明白的地方，經過虎妖的講解後，全都豁然開朗。

  聽得他如痴如醉。

  只是，讓李進成堵得慌的是，往往在他聽得最入迷的時候，虎妖卻忽然跳過了下一句，轉而講起他從未聽過的教學。

  雖然這些教學的內容同樣讓他嘆為觀止。

  但你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不是存心折磨人嗎？

  氣得他在夢中就恨不得大聲向虎妖責問，下一句，下一句呢？！可惜，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夢。

  伴隨著時間推移。

  夢中的虎妖又一次講到了他最渴望的內容。

  他心口窩這才通順了不少。

  眉頭也因此舒展開來。

  「正所謂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句話的意思是，一味讀書而不思考，就會因為不能深刻理解書中的意義，而不能合理有效利用書中的知識，甚至會陷入迷茫。而如果一味空想而不去進行實實在在地學習和鑽研，則終究是沙上建塔，一無所得。

  所以說，你們在學習的同時，也要學會去思考。這跟我們做人做妖的道理一樣，不要別人說什麼，我們就聽什麼。我們還要自己去明辨是非，去思考。」

  虎妖的一番教學，讓李進成仿佛沉浸在知識的海洋當中，不可自拔。

  他還要更多！

  還要更多！

  這些都是他在私塾時沒有聽過的講解！

  他感覺，只要自己繼續聽夢中的虎妖講課，他下一次科舉就一定能高中！

  可這時候，夢中的虎妖又忽然話鋒一轉：「好了，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一句你們已經明白了。下一句是……下一句是……接下來我教你們田字怎麼寫。田，t、i、an，田。豎、橫折、橫……」

  聽到這裡，李進成被氣得險些吐血。

  你論語講得好好的，怎麼就忽然教識字了？！

  而且教的還是什麼鬼東西？

  他根本沒聽說過！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躺在石床上的李進成忽然一聲大喝！

  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睜開雙眼。

  映入眼帘的，是跟夢境中一摸一樣的場景。

  近四米的虎妖，坐在石床上，教導著鹿妖、羊妖還有央央讀書識字。

  他們中間隔著一個火堆，用以照明。

  火堆燃起的灰煙，透過山洞頂部的洞口飄出去。

  而翠花則清理著山洞裡的雜物。

  看到這一幕，李進成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不是夢嗎？

  難道虎妖真的會教人讀書識字？

  難道夢裡那些獨特的見解，真的是由虎妖口中說出來的？

  不等他反應過來，翠花就放下手中的乾草，沖了過去：「進成哥！進成哥！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翠……翠花？你和央央沒事？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李進成問起緣由，翠花從原本的興奮，又轉為了悲傷。

  跟李進成講述起她們姐妹被富家子弟調戲欺凌，以及後續趙磊將她們帶上山的經過。

  甚至提及了，她們姐妹倆是因為不想連累村子，所以才讓虎妖帶她們回去。

  聽聞後，李進成還是很不解，他小心翼翼的瞅了趙磊和白鹿、黑羊一眼，屁股挪移幾分，把翠花拉近一些，儘量遠離趙磊幾人，小聲說道：「那現在是怎麼回事？那虎妖為什麼沒吃了你們，還教央央讀書識字？」

  聽到這裡，翠花更是悲從中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虎大王說，讀書人比較好吃。所以打算先教會我們讀書識字，然後才……」

  說到這裡，翠花想到自己以後悲慘的命運，就說不下去了。

  撇過頭，哽咽幾下。

  李進成見狀，當即火冒三丈！

  好你個虎妖！

  殺人不過頭點地！

  你獸性未泯，以人為食也就算了，竟然還妄想圈養我們？

  李進成一氣之下，拉起翠花，走到趙磊等人面前，朝天拱手：「虎妖！正所謂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就是李家村唯一一個讀書人！你要吃就吃我！別傷害其他無辜的人！」

  說完，李進成心中的怒火很明顯還沒消。

  胸膛依舊起伏不定。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趙磊的沉默，他漸漸意識到自己體型和趙磊之間的差距。近距離打量虎妖，壓迫感更是十足。

  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面對著的是什麼。

  氣勢越來越弱。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心裡暗罵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萬一激怒了虎妖，連累了整個村子該怎麼辦？

  就在他頭慢慢變低，不敢直視趙磊時，趙磊沒來由的說了一句：「你是讀書人？」

  李進成低著頭，偷偷瞄了趙磊一下，然後點點頭。

  「行，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教他們幾個讀書識字。」

  李進成一聽，頭猛然抬起，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把虎妖想得足夠可惡了。沒想到虎妖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兇殘！

  竟然一個人也不想放過？

  想讓他幫忙培育更多的讀書人，以此來滿足他的胃口？！

  「不可能！我李進成絕對不會助紂為虐！你要殺，就殺了我吧！」

  「你確定？」

  李進成把頭撇過一邊，以此來表達他的決心。

  「好，既然你不幫我，那我就下山把你們村的人全部殺光，然後再去找下一個村莊。下一個村莊也沒有人幫我，那我就一直殺下去。直到有讀書人願意幫我為止。」

  李進成心中一緊。

  表情漸漸變得難看。

  幫他，死的或許只是他，還有李家村的人而已。

  不幫，或許就會害死更多的人。

  這讓他很難選擇。

  思量再三，李進成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看向趙磊：「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打李家村以外的人的主意。」

  趙磊不知道這傢伙又腦補到哪去了，也不想管。

  他只想著找個人幫他完成任務而已。

  「可以，那你現在就開始教吧。」隨後，又看向一旁的二弟和三弟，「你們兩個學歸學，記得要自己多思考，別他說什麼，你們就聽什麼，知道嗎？」

  「知道了，大哥！」

  白鹿和黑羊，看向趙磊的眼神，充滿了崇拜之意！

  趙磊和李進成這番對話，也更加驗證了他們的猜測沒錯！

  他們的大哥果然深謀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