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田建樂

  有社員趕緊攔住了他。

  敢當著他的面說要打他女兒，田大林大怒：「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敢打我的女兒。」

  在田隊長的呵斥下，彭大頭被社員拉了回去。

  李桂花罵了田韶：「你犯什麼蠢，咱們一家都差點被她害了，你還幫她說什話做什麼？還有，那丫頭心毒著了，你幫她說話她不僅不會感激你，心裡指定恨得你不行。」

  田韶沒反駁。她不是幫彭念秋，只是看不得彭大頭的行為。彭念秋不是個好的，但像彭大頭這樣的更該死。

  李桂花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放著三菜一湯，分別是爆辣椒炒黃豆、韭菜炒雞蛋、手拍黃瓜，還有絲瓜雞蛋湯。

  她都顧不上罵田韶，立即跑去廚房，看到櫥櫃完好無損才放心。再折返回來，她問道：「你這雞蛋從哪兒來的？」

  她每天收的雞蛋都放進櫥櫃攢起來，擔心四丫偷吃還上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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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韶說道：「雞窩裡拿的。娘，我知道咱家日子不容易要節儉，但也不能天天都黃瓜絲瓜地吃。我們還好，爹每天要干那麼多的重活，長此以往身體會虧空的。」

  雞蛋也才三分錢兩個，她弄到的那筆錢夠咱吃幾年了，可惜李桂花一分都不給她。田韶都後悔了，昨日應該自己留下一部分的。

  女兒這般貼心，田大林心情極好：「孩子他娘，大丫也是為我的身體著想，你就別生氣了。」

  李桂花沒好氣地說道：「我辛辛苦苦為的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田韶笑眯眯地說道：「我們都知道你跟爹很辛苦，所以想你們吃好一點。娘，你別擔心，咱們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李桂花看她笑，心頭的鬱氣也散了：「三丫，以後你做飯，別在讓你大姐掌勺了。」

  再這樣吃下去，她覺得自家真要吃窮了。

  四丫第一個反對，說道：「不要，大姐炒的菜好吃。」

  李桂花用筷子敲了下她的腦袋。捨得放油又炒的肉跟雞蛋，當然好吃了：「別那麼多廢話，以後就三丫做飯。」

  三丫聽話從不逆她的意思，說起來幾個孩子除了四丫嘴饞又懶外，其他幾個都勤快聽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都是女兒，沒個撐起門戶的兒子。說是招贅，可哪那麼容易啊！

  田韶夾了一塊雞蛋到李桂花碗裡，說道：「娘，別再心疼了。等我以後賺錢了，保證你頓頓有肉有雞蛋，吃到你不想吃為止。」

  李桂花撲哧一聲道：「頓頓有肉有雞蛋，那是官太太過的日子，我可沒這好命。大丫，我也不求這些，只希望你們將來都能找著好歸宿將來不愁吃不愁穿。」

  「放心，會的。」等過幾年改革開放，老百姓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了。

  吃過飯收拾好田韶開始教幾個人認字。二丫沒興趣，直接說道：「學這個又沒用，我才不學呢！我去洗澡了。」

  牛不喝水強按也無用，田韶也由著她去。不過剩下的三個被她逼著留下學，她先教大寫的壹到拾，三丫之前學過就當溫習。

  李桂花有些不解地問道：「這丫頭，怎麼又突然教三丫她們認字了？」

  之前大丫教過一段時間，可二丫三丫她們都沒什麼興趣，堅持了一年就沒教了。其實不是大丫不教，而是她又要念書又要帶著孩子還得幹活，太累了。

  田大林道：「多認幾個字總是好的。」

  當日田韶跟著玉秀婆婆識字，雖是免費教但也耽擱幹活。李桂花那時是不樂意的，但田大林卻覺得是好事就同意了，也是因為他的支持，不然大丫也拿不到初中文憑。

  李桂花點點頭，孩子識字親事也好說些。劉鐵生為什麼會給那麼多彩禮，自個女兒是初中生這也是個重要的原因。

  認完十個字字，四丫挨著田韶輕聲說道：「大姐，你現在教的跟以前不一樣。」

  比如說壹，以前就乾巴巴地告訴她們這是壹，可現在卻說一是壹塊奶糖的壹。這麼一說，她很快就將字記下了。

  「這樣你們才不會覺得枯燥無味啊！」

  四丫想想也覺得是。

  河邊的鬧劇徹底坐實了是田韶救的人。這件事澄清了，但田春一家卻覺得糟心，吃完飯坐在一塊商議此事。

  馬冬香很是懊惱地說道：「我就說東西給得太多了，現在全都打水漂了。」

  她倒不是捨不得東西，多少東西都抵不過自個女兒的性命。她當時只是覺得送的東西太多，會養大彭家人的胃口，只是丈夫拍板了她也不好反駁。

  田靈靈蹙著眉頭說道：「誰能知道念秋那麼大膽這樣的謊都敢撒？娘，既證實是大丫救的我，我們應該去她們家賠禮道歉。」

  馬冬香解釋道：「咱帶回來的東西大半都送去彭家了。咱們現在上門道謝，若是送的東西比上午的少，李桂花肯定會揪著不放的。」

  若只是嘀咕兩句還沒什麼，可李桂花那是個嘴不饒人的。怕這件事以後要掛在嘴邊，她不想落一輩子的話柄。所以，她想等三兒子回來再上門。

  田靈靈想了下說道：「家裡不是還有一包奶糖，拿上些海貨，我這兒還有五十塊錢，我想應該盡夠了。」

  她這五十塊錢是壓歲錢以及乾娘平日給的零花，平日沒什麼花銷就攢起來了。

  田大嫂聽到這話肉疼得不行，那包奶糖原本是留給自個兩孩子吃的。

  馬冬香一聽就拒絕了：「不行，不能拿錢。現在給五十，養大了胃口以後還會要得更多。」

  東西送多些可以，但絕不能送錢。李桂花那女人貪得不行，這要送錢了以後肯定會時不時來打秋風了。有救命之恩在不給都不行，可若管她們家的錢跟物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田靈靈有些煩躁，不過還是壓著性子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

  主要她在家，不去不管是道理還是情理都過不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在門口想起響起：「妹妹，什麼怎麼辦？」

  看到田建樂大跨步走進來，田靈靈心頭的鬱氣一掃而空。三哥平日最有主意了，既他回來了那這次的事就不愁了。

  田靈靈走上前，接過田建樂拿著的包道：「三哥，我還以為你要明日才回來？」

  田建樂先進了廚房，喝了一瓢水後進了堂屋：「本來是準備明日回來的，只是靈靈落水這事我仔細想了下覺得不大對。咱們得查清楚，是否真是念秋救的靈靈。」

  靈靈為撿帽子失足落水，田大丫就在那時間投河自盡，哪那麼巧的事。而且他記得彭念秋矮小又瘦弱，就那身板能救得下靈靈嗎？這事既存疑他肯定要查清楚，可不能讓自家報錯了恩。

  田靈靈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還是三哥最厲害。三哥，已經證實了，救我的不是念秋而是大丫。三哥，你說念秋怎麼能幹這樣的事。」

  田建樂心道果然，世上沒那麼巧的事：「自然是圖謀好處了。村里人都知道爹娘疼你，救了你，爹娘以後肯定會照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