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其葉蓁蓁】：離開我兒子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離開我兒子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將近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裡，也只有半個小時真正用來吃飯，其餘時間都是用來聊天。

  葉蓁蓁在外人面前話不多，遠遠的看著，黑長直發，穿著復古連衣裙，外面搭個呢子外套，乖乖巧巧的坐在那裡，跟個大學生似的。

  楚然的朋友a君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這就是那個女孩子啊？」

  「哪個？」

  「就是你以前在死賴在a大不走，想追的那個女孩子啊。」

  

  蕭晚？

  楚然以前追蕭晚他身邊的一些朋友也確實是知道，只是跟葉蓁蓁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把葉蓁蓁跟蕭晚搞混也不怪他們。

  只是，a君（作者她懶得取名字，反正也只是一些打醬油，所以暫時就先這樣稱呼吧）的聲音說的大了些，不止楚然一個人聽到了，坐在他身邊的葉蓁蓁也聽到了。

  他下意識看了葉蓁蓁一眼，她正低頭喝湯，跟什麼也沒聽見似的。

  楚然鬆了一口氣，沒聽見也好，要是葉蓁蓁把他帶去見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把他跟葉邵譯搞混，他一定氣的半死。

  「我不是她。」放下湯碗的葉蓁蓁這時忽然開口，看著a君笑了笑，宣誓主動權，「楚然現在喜歡的是我，他身邊現在的女人是我。」

  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忽然開口，楚然都愣了一愣。

  坐在遠處的b君心直口快，脫口而出：「那內個誰誰誰呢，楚然你不要了？」

  葉蓁蓁笑米米的接：「誰啊？」

  楚然一句『別說』還沒說出口，那個豬隊友b君已經出賣了他：「就是那個新晉小明星柳柳啊。」

  「哦。」葉蓁蓁還是一副笑臉，「長的漂亮嗎？」

  b君：「挺好看的，就是胸大。」

  葉蓁蓁似笑非笑：「你喜歡嗎？」

  b君一臉害羞：「男人哪個不喜歡胸大的啊。」

  「是麼？」葉蓁蓁偏頭看坐如針灸的傅楚然，眨了眨眼，「傅公子跟那個柳柳是怎麼認識的啊？」

  這陰陽怪氣的口吻差點把他給凌遲死，楚然清了清嗓子，掃了一眼餐桌：「大家都吃完了吧，吃完就散了吧，今天就先這樣，改天有時間約出來大家再一起玩。」

  說完狠狠掃了一眼b君，b君只覺得有無數刀子在往自己身上割，他渾身抖了一抖打了個激靈，現在才醒悟過來自己貌似說了不該說的話。

  可看楚然這個小女朋友，應該也沒有生氣啊，還是一副笑臉，嗯，果然識大體又懂事，看來以後找女朋友就得找這樣的。

  b君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友。

  一行人出了飯店，楚然的朋友提議再換場子去玩，葉蓁蓁說今天夠了，改天再紙時間好好出來玩，他們只好作罷。

  葉蓁蓁讓楚然先上車，她還有些事。

  結果她的事就是拉著他的那些朋友在不遠處說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楚然好幾次想下車走過去，可一想到自己過去了如果聽到不好的，他會很沒面子。

  三分鐘後，葉蓁蓁跟他的朋友揮手再見，總算回到了車裡。

  「我們現在去哪裡？」他問。

  「回家。」

  楚然點點頭，啟動車子離開，開出去兩分鐘，他就看了手機不下十眼，可他的手機一直都沒有動靜。

  最後他到底是沒有忍住，問道：「你都跟他們說了一些什麼？那些小子怎麼沒有一個發來簡訊跟我報信？」

  那些可都是他的朋友，不論葉蓁蓁在私底下向他們打聽了什麼，顧及兄弟的情義，他們肯定會打電話通知他，最少也會發一條簡訊跟個通通氣兒。

  可是沒有，電話沒有，簡訊沒有，一個都沒有。

  他就忍不住開始好奇了。

  葉蓁蓁斜睨了他一眼：「我說你怎麼一個勁的看電話。」

  「你跟他們都說了些敘？」

  「你真想知道？」

  「當然。」

  「哦，其實也沒有問什麼，只是簡單的問了一下，我不在的這兩個月里，你跟其他的一些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楚然額頭出了一層虛汗：「那……那他們怎麼說的啊？」

  葉蓁蓁皮笑肉不笑，「還能怎麼說，當然是實話實說。」

  完了。

  一看她這副樣子，再想他的那些兄弟都沒有動靜，肯定是葉蓁蓁把什麼都問出來了，他們沒膽子來給他通風報信。

  楚然欲哭無淚，那些豬隊友怎麼在生意場上精明的跟人精似的，面對葉蓁蓁就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這種友誼絕壁不能繼續下去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楚然老實交代：「總共就三個，一個明星，一個模特，還有一個唱歌的。」

  葉蓁蓁氣笑了，咬牙切齒：「傅楚然，你手伸的夠長的啊，哪個行業都被你給玷污了！」

  「但是我發誓，我跟他們絕對沒發生什麼？就連親都沒有親一下！」

  「滾！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真的。」看她似乎真的是生氣了，楚然急急解釋，「從b市回來後我就想通了，你都那樣對我了，我總不能一直記著你吧，所以決定好好談一次戀愛，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她們就是沒感覺，只好換了一個又一個。」

  「就沒換出一個有感情的？」

  「沒有。她們又不是你。」

  葉蓁蓁瞬間就偃旗熄鼓了，這個男人情商太高了，一句簡單的『她們又不是你』讓她立刻就沒氣了。

  她心裡也知道，她自己不該生氣的，她自導自演了那麼一段戲，讓他以前她和葉邵譯發生了什麼，他那個時候就死了心，他不管是找別人，還是跟誰去結婚，都不關她什麼事……可是，要是能這麼容易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也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嘆了口氣，她說：「其實不管你跟她們發生了什麼，我都沒資格過問的，因為那個時候我們沒什麼關係。」

  楚然把車停在了一邊，雙手捧著她的臉，一臉認真：「我是真的跟她們什麼事也沒有，報紙上、新聞上那些事都是側面報導。我說的這些話都是實話，你信我嗎？」

  低沉濃厚的嗓音在她耳邊環繞，這一刻葉蓁蓁其實是願意相信他的，他的眼神和語氣讓她沒法否定他。

  她點點頭：「既然你說的真是實話，那就信吧。」

  楚然終於鬆了一口氣。

  葉蓁蓁忍不住一笑。

  *******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幾天後陳婉儀找來了。

  葉蓁蓁基本已經在楚然這裡住下來了，剛開始幾天她還想過有搬出去自己住房子的衝動，因為她覺得他們兩個人只是在談戀愛，而且還是剛開始，還沒有到達要同居的地步……只是幾次這樣提過之後，都被楚然給否決了，斬釘截鐵留下一句：「想也沒別想！」

  想想如果她真的強行要搬出去租房子住，以楚然的性格，他一定會跟著她搬過去，然後在她那邊住下來，這樣跟他住在這裡有什麼區別。

  惟一的區別是他這裡環境真是太好了，就算是星期天小區裡的也是極為安靜的，不像有些小區，一到雙休就開始吵鬧。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讓她寫起東西來能格外的暢心。

  以前她的作息不規律，現在跟楚然在一起後，他就不允許她晚上熬夜了，要寫東西可以，像白天正常上班一樣，不要找藉口晚上有靈感就必須要晚上寫。

  葉蓁蓁反抗過幾次，每次深夜十一二點她就特別有創造的衝動，可一過十點，楚然就進來書房直接把她從椅子上給拎進臥室里，然後把她摁在chuang上圈圈叉叉，讓她沒力氣沒思緒去想的別的，唯一的念頭就只想睡覺。

  這天白天她窩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想劇情，頭髮抓掉了一根又一根，幾次的劇情她都不滿意，正心煩意亂的時候，門鈴響了。

  她放下手裡的電腦，起身去開門：「你今天回來挺早……」

  話沒說完，被外面的人給震住了。

  她以為是楚然，結果是楚然他媽。

  陳婉儀站在門外，穿的得體，表情淡淡：「葉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伯母。」葉蓁蓁臉上的笑僵硬了下來，「您怎麼來了？」

  陳婉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一樣：「這是我兒子住的地主，我怎麼不能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蓁蓁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

  「行了。」陳婉儀不想聽她的解釋，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冷笑：「你這樣堵在門口，我還以為你不想讓我進去。」

  葉蓁蓁忙回神：「沒有沒有，您請進。」

  說完側身讓出位置。

  陳婉儀從外面走了進來，其實說起這自己兒子這個住處她這個當媽的都還是第一次來。進來之後，她打量了一圈，問：「你住進來多久了？」

  葉蓁蓁老實回答：「上十天。」

  「十天？」陳婉儀不可置信，「他藏了你十天，一個字都沒有跟我透露，要不是悠悠說漏了嘴，我還不知道你又回來了a市！」

  葉蓁蓁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只得寬慰她：「那您消消氣，我也不是故意要回來的，抱歉啊。」

  陳婉儀愣是被她氣笑了。

  葉蓁蓁指了指沙發：「這樣，您先坐一下，我去給您倒杯茶，免得等一下您罵我的時候中途口渴影響氣勢。」

  陳婉儀哭笑不得：「你就算準了我會來罵你？」

  「呃……難不成還要打我？」

  「我們家沒打人的家教！」

  葉蓁蓁鬆了一口氣，嘟噥：「不打就好。」

  最後陳婉儀倒也在沙發上坐下來了，葉蓁蓁立刻乖巧的去倒了杯熱茶過來，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也沒敢坐，就這樣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等著她的發落。

  陳婉儀見她態度也還可以，心裡被欺騙的氣消了一小半，指了指右邊的單人沙發：「你坐那。」

  「哦。」

  她坐下後，陳婉儀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慢慢的飲呷起來，葉蓁蓁也不說話，鼻觀眼眼觀心，心無雜念的在那坐著。

  自己在書里寫過那麼多媳婦見婆婆，沒想到自己也有那麼一天，雖然不是媳婦與婆婆。

  正想著呢，陳婉儀開了口：「你打算在這裡住下來？」

  葉蓁蓁抬頭，一臉真摯：「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想過要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可是您兒子他不願意，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我真的搬出去，他肯定也會死皮……」想想『死皮賴臉』不是什麼好詞，又是當著人家的媽說兒子，頓了一頓之後，她換了個比較好聽的詞，「嗯，他肯定也會堅持搬到我那裡去，所以我不想搬來搬去折騰。所以是的，目前來看，我暫時會在這裡住下來。」

  對於她的回答，陳婉儀似乎很不滿意，皺著眉頭：「真是伶牙俐齒，那麼多狡辯的詞，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恨不得用十個回答來解釋，就不會說『是』和『不是』？」

  葉蓁蓁被噎了一下，「……是，我記下了。」

  陳婉儀哼了一聲，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問：「你為幹什麼要回來？忘記那天在醫院裡你對我的承諾了嗎？」

  「我沒忘記。」葉蓁蓁抿了抿嘴角，「那天在醫院裡我答應了您的要求，你給我出的那個主意也成功的逼走了楚然。」

  是的，兩個月前，一連竄的『計劃』都是陳婉儀教給她的，雖然沒有那麼的詳細，可葉蓁蓁仔細一想過後，就明白陳婉儀太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什麼樣的傷害能讓他死心，什麼樣的傷害能讓他徹底離開……所以她答應了陳婉儀的要求，決定演一齣戲來給楚然看，結果果然沒讓她失望，楚然看到她和葉邵譯衣衫凌亂的出現在一個屋子裡，果然氣的不輕。

  那次她狠狠的傷了他的心，他離開b市，從那個時候起一直到今天，他從來沒有再主動聯繫過她一次。

  葉蓁蓁知道，陳婉儀告訴她的戲碼有效了。

  「聽你這意思，有點怪我當初給你出那些主意？」陳婉儀放下茶杯盯著她，「還是說你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楚然？」

  葉蓁蓁搖頭笑：「您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的，這一輩子都不會。而且，我也沒有怪罪您的意思，楚然是您的兒子，您一切都是為他好，您覺得我是在傷害他的時候想保護他，這是一個當母親的責任。」

  傷害的事實打實的都是她做出來的，她怎麼能把責任推到一個當母親的人身上呢。

  好在的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楚然原諒了她，她又重新跟他在一起了。

  陳婉儀倒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葉蓁蓁看她杯子裡的茶只剩下一小半了，說：「要不要再去給您添一杯來？」

  陳婉儀擺手。

  「哦。」

  「你當初信誓旦旦的答應我的要求，我想知道現在你為什麼又回a市來了？陳婉儀目光凌厲的看著她、審視她，「為什麼？」

  葉蓁蓁抿著嘴角，沉默良久之後，她徑直笑了一笑：「在我回來這件事上，唐小姐功不可沒您信不信？」

  「悠悠？」

  「是她。」葉蓁蓁點頭，「在我回a市之前唐小姐跟我聯繫了有一個星期，有一天她說楚然生病了，讓我回來看看他，所以我就回來了。」

  她那天來到a市，找到楚然的那個晚上，這才知道唐悠悠騙了她，她那個時候是想轉身就走的，可是唐悠悠沒讓她走成，而是把她帶到了俱樂部，把她推進了楚然的包廂。

  「這麼簡單容易你就回來了？」陳婉儀不盡信她的話，「那當初答應我的事都成了什麼？敷衍？」

  「不，當初我是真心的答應您會跟楚然分開。」

  「好，既然當初能答應，那麼現在我希望你也能答應我，離開我兒子。」

  「抱歉。」葉蓁蓁搖頭，「我做不到。」

  陳婉儀臉色一下子就變的很難看起來，「為什麼？」

  「因為，您兒子喜歡我。」葉蓁蓁如實說，「而我，也是喜歡他的，我知道我們兩個認識的時間還不長，我們之間的喜歡也還談不上愛，最後更加不知道會不會在一起走下去。可是，這次我想試一試，想試試愛上他，好好愛一個人，光明正大的愛一次。」

  陳婉儀冷笑：「你也可以去找別人。」

  葉蓁蓁攤了攤手：「如果我那樣做，您兒子估計會打死我。」

  陳婉儀：「……」

  「伯母。」長長嘆了一口氣，葉蓁蓁定定看著陳婉儀的眼睛，真誠道：「既然你都能容忍楚然跟一些您更加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麼就不能試著忍一忍我和他在一起？」

  陳婉儀一愣。

  「那些女人和楚然在一起八分利益二分感情，她們覬覦他的錢財和人脈，我不是這樣，雖然楚然妥妥的是個高富帥這個身份令人很動心，可我不是這樣，倘若他現在身無分文，手裡沒有一分錢，如是他愛我，我還是會選擇跟他在一起。」葉蓁蓁發身內心的解釋，「至少我不會像那些女人一樣，借著『傅楚然』的名頭抄緋聞。」

  陳婉儀嗤的一聲笑了：「那些女人看起來不擇手段令人生厭，實際上卻是最簡單好對付的，她們只要名與利……而你，你想要的東西，葉蓁蓁，你要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