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不怪你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不怪你　　　　楚然起身跟過去，葉蓁蓁已經在桌子邊坐下來開始用餐，她另外一隻手受了傷，行動不便，似乎不想開口求他，一聲不吭抿著嘴角跟盤子裡的牛肉較著勁。

  看了一會兒，楚然走了過去，拿過她手裡的刀叉，替她把牛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又把餐盤推了過去：「吃吧。」

  「謝謝。」葉蓁蓁接了過來，低著頭開始默默的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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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模樣分外乖巧。

  楚然嘆了口氣，在她面前坐下：「關於你父親的事，我很遺憾。」

  葉蓁蓁仍舊低著頭，輕聲的回：「人總有一死。」

  「你打算怎麼辦？現在你父親去世了，老爺子和你母親好像對你成年挺大的，今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這些你想過沒有？」

  他又緩緩開了口，將她以後的可能會遇到的狀況，一一剖析出來。

  葉蓁蓁低著頭，楚然掃了一眼她圓滾滾的黑腦袋，她不出聲，他又開口：「b市既然待不下去，那就回a市吧，那裡好歹也是你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終歸是有感情的……」

  葉蓁蓁肩膀忽然小幅度的抖動了一下，嚇了楚然一跳，他立刻停止話語。

  「你怎麼了？」他皺眉。楚然哪裡還坐下的下去，伸手去抬她的下巴，葉蓁蓁往旁邊偏了偏，終究抵不過他強硬的態度，咬著唇抬頭。

  紅紅的眼眶，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楚然看過人哭，更是看過很多女人哭，他以前在a市荒唐的時候惹過不少的女人心碎，那個時候他身邊的女人無一不美，哭起來更是楚楚可憐，讓人不忍。

  可他那時只覺得煩，並沒有覺得她們有多招人心疼。

  現在實打實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那種心臟一縮一縮的心疼，讓他覺得奇妙而又意外。

  「你……哭什麼？」楚然皺著眉，不解的問。

  他想女人還真是水做的，動不動就哭，眼淚說來就來，一次的眼淚比他一輩子的幾乎要多。

  他還問還好，一問葉蓁蓁就收不住了，抽抽搭搭的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楚然一怔。

  「我不想你對我這麼你知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要我怎麼還？」她用手背抹了一下滑下來的眼淚，繼續抽噎著說，「人情世故我都懂。就像你給我這麼好的情，那些情我都是要一一還回去的。可是我拿什麼還給你？」

  楚然一瞬不瞬盯著她：「那就用你的心來還。」

  葉蓁蓁停止了哭，兩隻眼睛卻紅通通的像兔子，「葉邵譯是我的初戀，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喜歡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變過，我的心早就在他那裡了，你讓我怎麼還？還不了啊。」

  最後一句，她顫顫的說。

  楚然緊緊抿著嘴角看著她。

  「你很好，不比葉邵譯差，可是我先遇到的是他，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年，所的回憶和感情都在我最美好的時光里，一想起那些美好的事物我就想到了他，恐怕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他，你讓我如何回應你的感情？」

  楚然表情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葉蓁蓁低下頭去，不去看他嚇人的表情，她盯著盤子裡色澤鮮艷的牛肉，喃喃：「對不起。以後別對我這麼好了，我受不起。」

  她說完這些，一直能感覺到坐在對面他用火熱的視線盯著自己，葉蓁蓁強忍著心顫一直沒抬頭。

  沒過一會兒，楚然走了。

  葉蓁蓁愣了片刻後抬頭，對面空蕩蕩的，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他就這樣離開了？

  盯著他的位置看了半天，葉蓁蓁重新垂下眸子，拿起叉子慢慢吃飯。

  ……

  一直到她吃完了飯，楚然還沒有回來，葉蓁蓁在臥室里走了一圈，找出手機開始給葉修打電話，她想知道一些情況。

  一直打到電話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葉蓁蓁才死心的掛了電話。

  他們不想接她的電話。

  她翻出葉邵譯的號碼，給他打了過去，她知道他的手機是帶在身上的，今天早上他還看見他，可是不管打多少遍，他都沒有接。

  葉蓁蓁拿著手機在沙發上坐下，把臉埋進膝蓋里。

  良久之後，她重新站起來，把餐桌上收拾乾淨了，又重新回到臥室里，chuang上還躺著楚然給她買回來的衣服，她全部拿進浴室里給洗了，花了她一個小時的時間，一隻手不管做什麼事都是麻煩的。

  洗完之後房間裡還是她一個人。

  她回到chuang上開始睡覺，竟然睡著了，還是很熟的那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起來的時候忘記手受了傷，用了一點力，疼的她齜牙咧嘴，光著腳跑過去接通了電話：「餵。」

  「是我。」

  「三哥。」葉蓁蓁在沙發上慢慢坐了下來，葉塵笑了笑，「是我。聽聲音剛睡醒？」

  「嗯。」

  「給二哥打電話了？」

  「他沒接。」

  「剛才……有點忙，所以沒時間接。」葉塵解釋。

  葉蓁蓁苦笑一聲：「是母親不讓二哥接我的電話吧？」

  想也想的出來，他們現在都在一起，葉母肯定是知道了她打電話過去，所以讓葉修不接她的電話。

  葉塵嘆了口氣：「你別怪媽，她現在很傷心，有些偏激，等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了。」

  葉蓁蓁點點頭，立馬想到這是電話，她又開口：「我了解。」頓了頓，又問：「爺爺怎麼樣？」

  「精神還可以。」

  葉蓁蓁抿了抿嘴角：「葉……大哥呢？」

  葉塵長長呼吸了一下，葉蓁蓁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他怎麼樣了？」

  「他沒事，很好。」葉塵緩緩開口，「就是好的有點不正常，從進醫院後一直沒吭聲，坐在父親的病chuang上，一直坐著，不管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他……我都知道了，大哥應該是過度自責了。母親說昨天大哥和父親在辦公室里發生了爭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說了一些什麼，父親的秘書看到大哥怒氣沖沖的出了公司，後來到了下班的點，父親都還沒有出來，她就進去看了看，結果……」

  結果就看到父親手捂著心臟，臉色慘白的癱在辦公椅上。

  所以葉邵譯才會如此自責，他認為如果不是他，父親就不會被刺激到，最後也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無法挽回的局面。

  「不，都怪我。」葉蓁蓁喃喃自語，「如果我不是不聽他的話，不是我回來，不是我糾纏大哥，不是不離開這裡，爸爸他……他也不會去世……如果不是我……」

  「別這麼想。」葉塵打斷她的話，「誰都不能怪，你沒錯，大哥也沒錯，父親只是心臟病發去世了，不關你們的事，千萬別這麼想知道嗎？」

  葉蓁蓁終於受不了的大哭了起來，從醫院裡回來，她就一直處在自責中，她覺得就是自己害死了父親，如果不是她回來b市，葉家現在一切還安好，他們都還各自過著自己滿意的生活，而她就像個意外來客，打亂了他們的生活。

  「別哭別哭。」葉塵安慰她，「我會跟母親去談一談，讓你來參加父親的葬禮。」

  葉蓁蓁止了哭：「真的？」

  「相信三哥，不辦好這件事肯定沒臉見你。」他試圖逗樂她。

  葉蓁蓁擦了擦眼角的淚：「謝謝。」

  「一家人客氣什麼，那就先這樣，你嫂子出來找我了，我先去照她。」

  「快去吧。」葉蓁蓁收了電話，房間裡又空蕩蕩起來，只有她一個人，就像全世界都只有她一個一樣。

  她忍回去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眶』的一聲，房間門這時忽然被打開，葉蓁蓁猛的抬頭看過去，消失了好幾個小時的楚然回來了，葉蓁蓁抬頭怔怔看著他，睫毛上還掛著淚。

  「你……」

  楚然來到她面前，一股撲鼻而來的煙味躥進她鼻子裡，葉蓁蓁站了起來：「你抽菸了？」

  楚然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面無表情的點頭。

  葉蓁蓁有些意外：「你還會抽菸啊？」

  楚然鬱悶了一下午的心情愣是被她逗笑了：「抽菸哪個男人不會？」

  「從來沒看你抽過。」她瞥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東西，「什麼？」

  「粥。」楚然打開袋子，香氣撲面而來，「中午看你吃不慣酒店裡的飯菜，我就去外面買了一些好消化的食物回來。」

  葉蓁蓁心裡軟了一下：「哦。」

  「吃吧。」

  她乖乖坐下，接過他遞過來的勺子，楚然站著，從他的方向看過去，她黑而密的睫毛濕漉漉的，他收回眼神，瞥到酒店景觀台上的東西，皺眉：「你還洗了衣服？」

  「我不知道怎麼打發時間，所以……」

  「沒聽進醫生的半點話是不是？」他沉著一張臉在她對面坐下，「不是說了不讓你那隻胳膊使力。」

  「我沒有使力，是用這隻沒受傷的胳膊洗的。」

  「……」

  「你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看他一眼，「醫生說的話我都牢牢記著呢，不敢忘，也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楚然看了她一眼，表情有所好轉。

  葉蓁蓁吃了兩口後就吃不下去了，她實在是沒胃口，就算是這麼香甜軟糯的粥她都沒興趣，楚然試圖讓她還吃一點，葉蓁蓁說什麼也吃不下去了，他只好不為難她，拿過她沒吃完的三兩下就一掃而光。

  放下空碗，看到葉蓁蓁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