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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尾聲(一)

2024-12-30 20:57:47 作者: 三兩二錢

  解鈴還須繫鈴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 要想真正治好我的病,還需要靠我自己, 去打碎我自己的精神世界, 去走出來。

  也就是說, 我要回到三年前, 寫作小說的時候, 當時的我是因為想不到答案而瘋。 這一次, 讓我想到答案。——這樣我就不會瘋了。

  

  所以師父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其實是瘋了的我自己想出來的, 他最開始,找到的是明察偵探社的社長陳立人, 委託他,找到了我失散了多年的朋友虎子, 也就是陳老虎。

  虎子知道了我瘋的消息, 十分吃驚, 並且願意配合師父,演一齣戲。 為了配合師父的計劃, 虎子幫著師父找到了東北二人轉演員出身的陳文海, 因為他有一定的表演天賦。

  畢竟, 要騙倒我, 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這需要演技。 並且,陳文海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當時已經病入膏肓。

  他們本來的打算, 是讓陳文海裝死。 可是朱開華的死, 讓他們興奮不已, 因為用一個屍體來迷惑我, 更貼合我書里的內容。

  隨後,陳立人找到了田娟, 因為田娟有一個姐姐,這符合了我書里曾經的女鬼蘭心和西瓜的情況。

  陳立人是師父那張匯款單里匯款最多的一個人, 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因為師父在我身邊, 師父計劃的所有的事兒, 都是他來操辦的。 事實上,陳立人可憐師父為了我的心, 已經少收了很多佣金。

  不然,苗疆人,等等等等的群眾演員, 並不是那麼好找的。

  布置好一切之後,我「順利」的接到了虎子的電話,展開了一系列的故事。

  然後我被帶回了福建——這是我們倆第一次分別, 那時候, 我聽了師父的話, 想要逃避這一個謎團。

  其實不是的, 因為當時的我,需要打針了,我的病,需要用藥物來控制。這個針,是一個周期的,周期是三年。

  所以師父帶我回來,找精神病科的醫生, 郭文淵。——因為這個醫生的架子很大, 他不願意去齊齊哈爾為我注射。

  但是變故出現了, 當時看到蘭心, 以為自己無法擺脫的我, 竟然不辭而別了! 這件事兒超乎了師父的計劃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花錢,用金錢打動了這個醫生,讓他帶著助手對我進行了跟蹤。

  這就是我在長途大巴上告訴你的, 我被跟蹤了, 這三個人, 是莆田人, 並且跟蹤的手段非常的拙劣。

  他們知道了我住的酒店之後, 由虎子,串通了當時對我們唯唯諾諾的酒店經理, 我的飯菜里被下了迷藥, 在我幾乎昏迷的時候, 他們三個醫生混了進去對我進行了注射。

  之後,經理刪掉了酒店裡的監控。

  至此, 我離家出走這一突發狀況終於被師父擺平了, 而發現了被注射的我, 找到了你,法醫鄭江濤給我做了化驗。

  結果可想而知,鄭江濤也是被他收買好的人。

  師父其實那時候猜測, 我在齊齊哈爾最信任的是你, 發生被人打針的事兒我第一個要找的肯定是你,但是他害怕我再次的跳脫, 那個時候,虎子其實也在酒店裡監視著我, 就算我去別的醫院化驗, 他也會用最快的速度,買通醫生。

  我所會知道的答案, 都是一樣的。

  當我的針打完, 師父的布局基本上接近了尾聲,所以他讓我的師公,派出徒弟來給我送了那封信,想讓我回一趟老家。

  回老家,只是一劑預防針,讓我在知道最後的真相的時候不至於太過驚慌,因為師父認為, 回老家我所經受的一切, 都會讓我想到這個答案。

  這就是全部的故事, 我雖然不想承認不敢承認, 但是事實就在這裡,從未離去。

  我就是一個瘋子,而我師父是在拯救我的靈魂。

  我心中壓抑, 不知道要去對誰訴說。 師父說,這樣的方法能讓我真的康復過來, 可是為什麼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康復,反而覺得自己越來越神經病了呢?

  非常麻煩你這麼一段時間來對我的照顧, 我很欣賞你, 這個欣賞, 無關相貌,直達靈魂。

  只是不知道這樣一個我。是不是還有談論靈魂的資格。

  尾聲一, 虎子

  我叫虎子,大名陳老虎,我知道所有的人對我都不會很陌生, 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的性格,也就是因為這種無法形容的性格, 我很少有朋友, 甚至我的親戚都跟我聯繫很少。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他們死於村子裡的一場災難, 在那一場災難里,村子裡死的人不計其數,可是,從來沒有人給過我們那場災難的結果, 忙於生計的倖存者也沒有去追究。

  沒錢,沒力氣,沒毅力, 沒勇氣。

  當我感覺我自己的力氣可以為自己換來錢的時候, 我跟著一個遠方表哥去了廣州, 沒想過闖出自己的事業,只想打工賺錢娶那個傻傻的喜歡我的小麵包。

  幾番周折之後, 我做了一個九流古惑仔,認識了我這輩子說的上唯一的一個朋友,趙三兩,我們倆一起黑了我們大哥的錢,並且遭到了追殺,之後我回了齊齊哈爾老家,他跟他那個半吊子的師父去了福建。

  這一別,就是六年。

  我想過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聯繫他, 原因無他,我混的相當不如意,沒臉去見我的朋友,我太了解趙三兩,他很聰明,他是一個不甘於平凡的人。 並且我相信他一定能出人頭地。

  正如一句歌詞上所唱: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請你忘記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記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請你告訴我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找到了我,這個人, 我不認識,他卻認識我,他告訴我, 他叫陳立人, 有一個人委託他找到了我,這個人告訴他,找到我之後,告訴我一個名字就可以了,這個名字叫趙三兩。

  我以為我的兄弟發達到都可以找偵探來找我的地步,可是他卻給我兩樣東西,一本未完成的懸疑小說, 一封親筆信。

  我這才知道, 我的兄弟成了一個作家,這本小說, 就是他的著作,他在書里,用了我的名字。

  他沒有忘記我,這很好, 我決定去找他,暢懷大醉, 我也想告訴他,三兩,虎子六年來,從未忘記過你。

  可是當我看了信之後, 我淚崩了, 趙三兩瘋了。

  我的兄弟他瘋了。

  聽過一句話說, 不瘋魔, 不成活。我理解他為什麼會瘋, 因為他太執著。已經到了不到南牆心不死的地步。

  信是那個陰陽怪氣的老頭寫的,他詳細的安排了我需要做什麼, 需要配合他演什麼戲, 並且說這樣的話, 可以拯救我的兄弟。

  我信了他,並且著手安排,跟陳立人一起找了信里交代的演員。 並且一次次的排練,因為這個,我辭掉了工作,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一切就緒, 我見到了他,我的兄弟。

  他身上看不出瘋的痕跡,依舊如同幾年前那樣陽光帥氣,歲月的磨礪讓人眉宇之間更加鋒利,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刀,睿智,沉著,自信。

  或許這一切, 他自己都感受不到。

  我嚴格按照計劃的內容,在騙著我唯一的兄弟, 我看著他迷茫的眼神, 我甚至偷看了他一個人在屋子裡思索時候眉頭緊皺的表情, 我的心都在滴血。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錯的,卻依舊要做。

  儘管我問過那個老頭, 說這樣騙他, 三兩的病痊癒的機率有多少, 老頭回答說只有百分之五十。

  如果他能猜到答案的話, 就可以痊癒。

  所以我時時刻刻都在緊張著, 我怕他看出什麼,看出是我在演戲,不認我這個朋友了。

  但是我更怕他猜不到結局。 那麼他的病,就可以陷入一個恐怖的輪迴之中。

  他回了福建, 我在這邊寢食難安, 因為我害怕我們計劃的戲碼太過恐怖詭異,從而嚇走了他,讓他最終選擇了逃避, 那就等於他自己放棄了治療的機會。

  好在,他回來了, 但是他這次的回來,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他入住的酒店,並不是我家,由不得我們來表演。

  我找到了酒店經理, 我想用錢來賄賂他,這一次, 是我第一次用那個老頭的錢,這一次,是因為我真的身無分文。

  廢話, 他是那個老頭的徒弟, 更是我的兄弟。

  可是,你們不會明白我遭受了那個經理怎麼樣的冷嘲熱諷,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一個傻逼, 因為我們即將在酒店裡做的事兒,關乎著酒店的聲譽,關係到這個經理的飯碗, 如果事情傳出去,他們的信譽必將一落千丈。

  這些都不是我那個五萬塊的紅包可以衡量的。

  可是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跟他詳細的解釋了我們的良苦用心, 這次計劃對我哦恩關於的重要性,他都不為所動。

  毫無辦法的我跪在了他的辦公室。

  跪給了這個年紀比我還要小的人。

  男兒膝下有黃金的道理, 我懂。 可以黃金有價,兄弟無價。 你吳老狗可以為徒弟散盡家財,身患絕症而不去治, 我陳老虎一樣能為兄弟捨去膝下萬兩黃金!

  酒店經理答應了, 他告訴我說, 我也好奇,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讓你可以為他拋棄尊嚴。

  我記得當時我笑著跪著對他道: 他是一個普通人。 他是我的兄弟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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