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傳說之弓

  「師父，我做不到。」關華甩掉了滿腦子的思緒，最終說出了這句沒有出息的話。

  「還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你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李A搖了搖頭，似乎早就猜到關華會拒絕。

  「面對未知的未來，我感覺……沒有把握。」關華慘澹一笑，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恐懼。

  李A大步走到關華面前，扶住了他的肩膀。「你是怕阻止不了屠神，還是怕阻止不了屠神的後果？」

  「這有區別嗎？」關華看著李A的眼，試圖找到更多的勇氣去面對這兩件事情。

  「有。」李Ａ笑著解釋道：「首先，你怕阻止不了屠神，這很正常。因為你現在，的確阻止不了它。等你接受你的使命，接受上天賦予你的『大任』，氓和殤兩大組織便會全力支持你，讓你擁有『鬼仙』的力量。到時候，你就可以進入那個界面，去阻止屠神光箭的到來。當你擁有絕對的力量，第一個困擾你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現在我們再來解決第二個問題。」李Ａ走向趙文心，指著她問關華：「你沒能阻止末日降臨，文心會怎樣？」

  「會像其他60億人一樣，死去。」這是擺明了的結果，關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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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如果你阻止了呢？」李A近乎白痴地問道。

  「和其他人一樣活下來。」關華想都不用想，直接答道。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末日還會降臨嗎？」李A又問。

  「這……」關華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自作多情了。「是先有世界末日，後有了我。而不是因為有我，才有世界末日！所以，世界末日的降臨不是我的錯！屠神光箭的存在不是為了磨練我，而是它本身就存在！」

  「在屠神箭射出的那一天，世界就註定了要毀滅。你的存在是氓和殤，也是全世界的人的自我拯救。最壞的結果，是回到最初的結果，而最初的結果是全都死光。只要你努力了，總比最壞的結果要好。所以你不要有壓力，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哈哈……」李Ａ爽朗的笑聲，彎了趙文心的眉，彎了關華的嘴角。

  「嗯！我明白了！」關華看著趙文心的眼睛，突然想到了家中的肖若蘭、韓秀艷、馮婷，還有殤的小七，還有小比、小色。為了他們，關華沒有理由再退縮。「師父，我該做些什麼來了阻止屠神的歸來？」

  「你先要搞清楚，屠神之箭為什麼飛走。」李A走到了華夏之眼下，看了一眼急速向地球射來的屠神之箭，隨即搖起了頭。「屠神之箭積累了數萬年的怨氣，縱使你擁有了陰仙之體，也不一定能抵抗消除它。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要找到它飛走又回來的真正原因，便能消去它的殺意。」

  「從后羿射日的故事入手嗎？」關華和趙文心同時問。

  李A點了點頭，隨即走向角落，站在一個儲物櫃的門前，按下密碼打開了四層鋼鐵門，才抽出一個盒子。「這是傳說之弓，傳說是后羿射日的時候用的弓。現在交給你，如果你能沖開它的封印，了解它的秘密，或許就能找到破解屠神箭的方法。」

  「這麼個小孩的玩具弓，就、就是后羿的射日神弓？」關華打開鐵皮盒之後，看到了一把兩個巴掌大小的鐵弓，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不過細細想來，盒子就那麼大一點，也確實沒法裝下自己想像中的巨大神弓。

  看著關華手裡漆黑如墨，古樸簡約的鐵弓，李A忍不住唏噓道：「它是在瑤池仙府中找到的，而且放在仙府藏寶閣的最高層。它的奧秘，所有長老都沒法破解。」

  關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轉身走向了華夏之眼，伸手將這把小弓放在了華夏之眼的視鏡處。如此渺小的玄鐵小弓，與那虛空中的龐大光箭，通過這種方式對臉的時候，異變突起。

  嗡嗡嗡嗡——

  刺目的藍光從玄鐵弓中爆射而出，通過華夏之眼轟然傳向天際。藍光轉瞬即逝，消失在茫茫星空中，距離這道藍光最近的三人，也在短暫的錯愕後，恢復過來。

  感受到小弓里傳出的驚人能量，以及它與屠神之箭對臉之後的反應，關華當即就確實了它是后羿射日用過的神弓。

  「我就說它是……你還不信……」李A看到玄鐵弓的表現，心裡也是大駭。暗道，自己怎麼沒有想到用這個法子，試一試射日弓和屠神箭之間的關係，難道是自己魄力不夠了？

  「我會儘自己所能去解開它的秘密。那麼現在，我要做什麼？」關華把玩了幾下波瀾不驚的小弓，將它重新放入扁長的鐵盒中，背在了身後。

  李A安靜地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先回總部，去藏經閣看一看古族史冊記載下來的『后羿射日』的故事。」

  決定了要走，三人也沒有耽擱，但是臨近樓梯門的時候，關華突然想到了什麼，背著射日弓停下了步子。

  「因為殤關也是古族四姓之一，所以他們也知道后羿射日傳說其實就是末日預言。所以，他們早在二十年前，就將我送到了華夏，等待著有一天氓意識到，自己培養不出能修煉《生死印訣》的人的時候，我便成為了氓和殤合作阻擋末日發生的契機。」關華周身縈繞著鴻蒙靈力，整個人充滿了智慧的氣息。

  不知道為什麼，關華突然又糾結起這些問題。李A沒有說話，靜靜等著關華說下去。

  「所以，氓的高層明知道我是殤關的後裔，卻沒有讓人在我幼年的時候，將我抹殺。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你突然在一年前救了我？並傳給我生死印？」關華不解的問：「難道是，因為我要自殺，使你們恐慌了？」

  「事實上，選那個時間收你為徒，並不是因為你自殺，可以說那只是巧合。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它——華夏之眼的出現，讓我們真正見到了屠神之箭，並通過它確定了末日降臨的時間，所以，氓和殤的聯合造仙計劃，才得以開啟。你分析的很對，雖然殤與氓表面上是死對頭，但是對於挽救末日的問題，兩方高層的態度都很曖昧。」李A毫無保留地解釋了關華的疑惑。

  「我是你們要造『仙』？」關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早期文心對我的壓制，是逼我快速成長，並逼我一步一步走向驚紅之戰。你的假死，是讓我跟殤徹底決裂，並義無反顧地踏上決戰的武鬥台。而我父親則通過那場戰鬥，讓我感受到垂死的感受，助我完成生死大道的最後飛升，讓我擁有了鴻蒙靈力。可是，我最後的疑惑是，為什麼你們要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決定收我為徒的時候，直接告訴我這些不就行了？」

  李A聽完關華的疑惑，突然笑出了聲：「如果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小伙子，貧道法號李A。我看你骨骼精奇，乃曠世奇才，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會怎麼想？」

  噗嗤一聲，趙文心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關華點了點頭，等待著李A接下來的解釋。

  「不是我們想把事情做得複雜，而是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李A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繼續說道：「殤和氓鬥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這血海深仇，不可能因為世界末日的到來，而被雙方的人視而不見。合作，只是暫時的。如果氓或者是殤有一家能阻止末日的到來，你我就不可能見面，也不會有師徒之緣。死敵之間的合作，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的未婚妻，就是死在你父親手裡，雖然是誤殺，但是你知道我當初見到你的時候，有多麼想殺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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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華如處在晴天霹靂中，驚得眼冒金星雙腿發軟。正因為知道李A有多愛他的未婚妻，關華才知道李A有多麼想殺自己而後快。收仇人的兒子當徒弟，這……可真是難為他了……

  趙文心不敢置信地看著關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表達心裡的錯愕。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挑撥你跟文心之間的關係。上一輩子的恩怨，就讓我們這些老傢伙自己來解決。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好下去，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們像我一樣孤苦一生。咳咳……我說這些，是想讓你通過這件事了解死敵之間的合作，是多麼多麼不容易。」李A想到了妻子，心裡也是苦悶至極。

  「師父，我……」關華想說什麼，但是剛開口卻被李A打斷了。

  「你什麼也不用說，因為你想說的話，我早就跟自己說過了。我看得開，所以你也不要介懷。」李Ａ笑著搖了搖頭：「就當是我欠你小子的吧，哈哈。」

  「嗯。」關華眼中含著淚，向這位可愛可敬的師父重重點了點頭。

  「你看你看，經歷了那麼多，你還是動不動就哭。你是個男人，感情那麼豐富有毛用啊！」李A指著關華紅紅的眼，嘲笑道。

  「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不告訴你這些，原因在於，你還沒有成長到相應的高度，如果給你太大的壓力，非但不能幫助你成長，反而會直接把你壓垮。雖然你的成長已經是飛快，但是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我們還是一隻在遵循，你的成長一直都在我們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一個能扛得起整個世界的男人，不僅僅需要無敵的戰鬥力，同時也需要一顆強大的心。你小子雖然看起來很壞，但是你本質卻不壞，你是一個好人。你善良的本質是我們看重的，但是能成為救世主的人，如果情感太過豐富，救不了世界，反而有可能被人釘上十字架。所以，你靈力成長的同時，我們也著重磨練了你的意志。從你個人的成長過程，以及兩個組織之間的關係上做的分析，是否解釋了你的疑惑呢？」末了，李Ａ問了這麼一句。

  「我還有很多疑惑要問，解不開這些心結，我無法安心應對末日的降臨。」關華思考了一下，飯後說道。

  「我了解。」李A打了一個響指，隨即笑道：「時間緊迫，我們邊走邊說。對了，華夏之眼是韓老研製出來的，他不進天文台，是因為他在生國家的悶氣。為了發動所有勢力來共同抵抗末日的到來，華夏單方面無償向幾大經濟聯合體，送了幾台華夏之眼望遠鏡，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老韓就說自己十幾年的研究，都便宜了那些老毛子，氣得半死……哈哈，我就說老韓那傢伙是個小氣鬼。哈哈，你們就當不知道就好，可千萬別說出去，哈哈……」

  關華和趙文心跟著大笑出門的李A身後，偷笑著相視一眼。

  「您什麼都沒說，我們什麼都沒聽見。」關華呵呵笑著應道。

  「難道是因為說出了心裡的秘密，師父也輕鬆了不少嗎？」趙文心默默無語，但是心裡卻由衷地感受到了李A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