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辭別邊城

  第94章辭別邊城

  三日之後，大軍回到邊城。上將軍簫君珂，一大早就率領了全城的軍民，敲鑼打鼓，大開城門，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迎接大軍的凱旋歸來。

  

  入城之後，全城再次陷入到歡樂的海洋。滿城軍民，百姓人家，處處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先是連續三天的慶祝，接著皇甫昊天又下令，在邊城為戰時故去的亡魂大擺道場，為他們超度往生。一時之間，全城上下，又不免陷入到了悲傷感懷的情緒之中。上至明誠王皇甫昊天與簫家兄妹，下至普通的兵丁將士與百姓人家，無不滿心悲痛。

  邊城大將軍府，簫君珂也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當日和他一起闖鏡軍大營的那些兄弟們，整整一千精騎啊！到了最後，卻只剩下四十七名兒郎。最讓他感覺到痛心疾首的，莫過於副將常棠，那個他多年的好兄弟，好搭檔，從此以後，便再也不能與他一起喝酒，一起縱馬大漠了。

  當然還有琴劍，這幾天，為了張老五和那一群糧草軍，她真是哭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簫璃看在眼裡，心疼不已，卻也只能陪著她一起傷心。

  好在，不管這些傷痛有多麼的沉重，這一切卻終究都已經過去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生活總還要繼續。

  這一日，終於到了大軍回京的時候。一大早，簫璃與皇甫昊天便率領十五萬大軍，辭別了簫君珂與徐軍師等邊城諸將。打馬南下，朝著京師的方向而去。

  望著簫璃遠去的背影，簫君珂心中終究有些不舍，於是便向徐軍師交待了幾句，隨後便打馬追了上去：「阿璃，你等等，等大哥先送你一程。」

  簫璃在馬上回頭，見到已經快要追隨者上來的簫君珂，連忙勒緊韁繩，等著簫君珂到來。

  看到簫君珂已經來到近前，簫璃不由開口問道：「大哥，莫不是，你還有什麼話要吩咐小妹的嗎？」

  簫君珂卻是先對著皇甫昊天一抱拳道：「王爺，在此分別之際，末將心中還有一些話，想要對小妹細說一番，還求王爺能夠行個方便。」

  皇甫昊天聽後對他微微一笑：「簫將軍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講給阿璃姑娘聽就是了。本王自是不會多加干擾。」

  「多謝王爺。」謝過皇甫昊天之後，簫君珂方才轉身衝著簫璃憨直一笑，道：「璃丫頭，你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不想卻是因為這種原因。而這一段時日裡，因為戰情，你我兄弟二人也從來不曾好好敘敘舊。而如今，好不容易我們取得了勝利，可是你卻又要回京去了。這以後啊，為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夠再見到你呢。」

  簫璃聽了也不由感嘆地沖他一笑：「是啊，如今大軍得勝之後，說不定小妹以後便要在京中長住下來了。而大哥你卻…」

  簫君珂聽了一笑，雙腿催馬，與簫璃並肩而行：「說的就是，自從父親他老人家離開這裡之後，大哥便想著要替他老人家擔起這裡的一切責任。只可惜大哥無能，在鏡軍來到這裡以後，非但沒能及時將他們制伏，而且還連番失利，到了後來，甚至連第一連池都給他們占去了。這一切，都是大哥的過錯啊！」

  簫璃聽了，卻不由沖他苦澀一笑：「大哥言重了，想當日，那卡達爾率領四十萬大軍來攻我邊城，而你手上卻不過只有二十萬人馬。再加上那卡達爾號稱鏡國第一戰神，雖說是年紀輕輕，卻已經立了戰功無數之人。是以，大哥就算是敗在他的手上，也不為過。」

  聽了簫璃這一席話，簫君珂也不由搖頭一笑：「罷了，既然如今我大軍已經取得勝利，那麼這件事情也就不要再提了。等到你們走了以後，為兄自然會加緊我邊城大軍的操練，爭取能夠將我邊城大軍變成一支訓練有素的大漠之鷹。以後，不管是卡達爾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將軍也好，為兄都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簫璃聽了，也不由點頭一笑：「大哥這話，小妹自然相信。」

  卻聽那簫君珂突然將話鋒一轉，對她言道：「只是丫頭你這一走，大哥以後恐怕真的再難見到你了呢。而如今我的璃丫頭也已經長成能夠統領三軍的大將軍了。這一回去，恐怕將有無數的達官貴人，想要求得丫頭為妻呢！」

  「大哥…」簫璃聞言不由臉色一紅，繼而又偷偷地瞧了身邊的皇甫昊天一眼，只見他正自滿面笑容，心頭也不由一陣懊惱。

  卻聽簫君珂又再次開口道：「丫頭啊，如果這一次回京之後，真如大哥所言，你能夠得皇上賜婚，覓得佳人良婿的話，請記住大哥的一句話——從今以後，你一定要過得幸福才是，知道嗎？」

  「大哥……」一時之間，簫璃心頭又是羞澀，又是感動。這才知道簫君珂專程追她到這裡，竟然是專門前來為她送祝福來了：「謝謝大哥，大哥的這些話，小妹我全部都記下了。」

  「上將軍。」卻在此時，只聽那皇甫昊天突然插話道：「承蒙上將軍心中如此看重阿璃，本王在此，不妨向上將軍透一個底兒。」

  簫君珂聽了，連忙看向皇甫昊天，卻見他鳳眸輕挑，一臉的容華絕世。那笑容，看得簫君珂也沒有來由的愣了一愣。還好他定力向來不凡，於是連忙收了心神，抱拳道：「還請王爺賜教！」

  卻見皇甫昊天突然沖他露出詭異一笑：「這個，事關機密，還請上將軍能夠穩步本王身前。」

  「這個…」簫君珂一時猜不透皇甫昊天的心思，不由回頭去看簫璃，卻見她此時卻是低頭斂目，早已經不說一句話了。

  心下不由感覺奇怪，簫君珂便也只能按照皇甫昊天的說法，將馬勒停，然後從後面繞到皇甫昊天的身側，再次開口道：「請王爺賜教！」

  卻皇甫昊天轉過頭來沖他一笑，然後又沖他召手示意他近前一點。簫君珂遵照執行，將馬拉近，與皇甫昊天並行。

  卻在此時，只見皇甫昊天突然低下頭來，在他的耳邊輕聲言道：「如果上將軍不介意的話，本王倒想尊你一聲『舅兄』，卻不知上將軍以下如何啊？」

  簫君珂聞言不由一驚：「什麼？王爺…這……」

  卻見皇甫昊天沖他淡然一笑：「上將軍莫要驚慌，本王只想告訴你，這一切早已成為定數。所以事關阿璃的幸福，還請上將軍能夠安心才好！」

  「這…」雖然皇甫昊天滿臉鎮靜自若，可是簫君珂還是有一點不太相信，於是忍不住再次望向簫璃，卻見她的雙頰早已經緋紅一片。

  直到此時，簫君珂的心中才真正確定了下來——看來明誠王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抬起頭來，再次看了皇甫昊天與簫璃一眼，簫君珂也不由暗暗點了一下頭。

  他們兩個，論容貌可謂天作之合，論才華，也是各有千秋。倒也是一雙天設地造的人間佳偶。更主要的是，看他們此時的神色，倒也是郎情妾意。當然，也只有兩情相悅，才可以為阿璃帶來終身的幸福。

  想到這裡，簫君珂也終於再次衝著皇甫昊天抱著行禮道：「既然如此，那麼舍妹以後的幸福，末將便拜託王爺了！」

  「大哥…」簫璃聽到此言，也不由滿臉嬌羞地抬起眼帘。卻被簫君珂笑著打斷：「丫頭，不用說了。你的心思，大哥都明白了。大哥還是那一句話，只要你能夠得到幸福，大哥這一生，便也就十分幸福了。」

  簫璃聽了這話之後，即不由沖他搖了搖頭：「大哥不要這麼說，其實阿璃也希望，大哥你能夠早一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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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聽那簫君珂沖她朗聲一笑：「會的！就沖璃丫頭你的這一句話，大哥也要想辦法，早一點為你娶一個嫂子回來。」說完，他又認真看了簫璃兩眼，笑道：「想不到如今，我的璃丫頭果然是長大了啊。不過，丫頭啊，大哥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於你啊。」

  「什麼事情，大哥儘管說就是了。」簫璃道。

  卻聽簫君珂道：「就是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的事情了。」簫君珂說到這裡，也不由抬著南望，道：「自從與爹娘一別，大哥到現在心中一直都十分的掛念二老，只可惜大哥還要守在這邊城，不能在二老身邊盡孝，心中委實抱憾不已！」

  原來是這件事情。

  簫璃聽了之後，也不由暗自點了點頭。看來她的這位大哥，果然是一個忠臣孝子。只不過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這本來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於是，簫璃便抬頭沖簫君珂微微一笑，道：「雖然大哥不能在爹娘身邊盡孝，可爹娘身邊還有小妹在伺候著，所以就請大哥放心好了。」

  「嗯。」簫君珂聽了也不由點點頭：「有你這句話，大哥自然放心。只是與爹娘相距千里，心中自是思念雙親，此情終難紓解。」

  簫璃聞言也只能笑道：「那就等到有時間的時候，大哥再入京前去探望二老吧。」

  簫君珂聞言也只得一聲輕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說完突然勒住馬韁繩，再次衝著兩人一抱拳，道：「王爺，阿璃，事到如今，末將的心事也都得以紓解，是以末將決定，還是不要再次耽誤大家的行程了。」

  皇甫昊天聞言也沖他一抱拳：「如此，還請上將軍留步。本王與阿璃走後，這邊城的一切事情，都還要有勞上將軍了。」

  簫君珂抱拳道：「此乃末將份內之事，末將自當竭盡全力。」說完又笑道：「如此，末將便不再多送諸位了。末將在此，祝願諸位能夠一路順風，早日回歸京城。」

  「上將軍珍重！」

  「王爺珍重！阿璃珍重！」

  辭別簫君珂之後，簫璃與皇甫昊天率領大軍一路南下，中途經過上次遇到三嬸子的地方之時，又派人陪著王根生，尋到了三嬸子與他的妻兒。

  直到此時，簫璃才知道，原來那三嬸子的兒子，也在這次的戰爭之中失去了性命，所以如今，她更是成為了無依無靠的一個老人。

  幸得王根生是一個忠厚耿直的年輕人，再加上他自小深受三嬸子大恩，這一次，更是因為三嬸子，才得以保全了他妻兒的性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這等再生恩德。

  所以，在皇甫昊天與簫璃的見證之下，王根生攜了妻兒，正是拜在三嬸子的腳下，尊她一聲親娘，自此兩家合為一家，有老有少，少有所託，老有所依，也算是成就了一件喜事。

  別了王根生一家，大軍繼續南下，不多日，便已經來到凌江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