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黃雀在後
2024-12-29 18:15:31
作者: 夏惑
聲東擊西,將陸雲生的注意力集中在機場,她不信任向卿,也不管向卿會不會告訴陸雲生,她的證件買了機票,如果被陸雲生調查處理,肯定會來個瓮中捉鱉,在機場逮著她,她才不怕,到那時候,她已經在去美國的船上了。
碼頭不遠處,狹小的木屋裡,馬永的手下一大群人正就著一個矮小的木桌吃飯喝酒,都是三五老粗的漢子,滿屋子都是勸酒的吆喝聲。
酒足飯飽,馬永剔著牙往屋外走,後面跟上一個黑黝黝的叫小六的小弟,雖然是比馬永要顯得壯實高大的漢子,但點頭哈腰的跟著他,討好著問道:「大哥,今天來的那女人,聽說是陸雲生的女人,要偷渡出去,不會給我們帶什麼麻煩吧。」
「老子收錢做事,管他陸什麼鬼,再說了,他能知道?」說完斜著眼睛看了小弟一眼,「除非是你給老子告密了!」
「大哥,我哪會呢。」小六馬上賠著笑,「這事明著還沒到處找,我聽說夏知遠出事開始,他就在私底下早打過招呼,這女人誰都不能動。我們雖不是在他們地盤子做事,也總不要犯了人家的忌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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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永轉頭呸了一聲,吐沫星子飛濺在對方臉上,那人擦也不敢擦,低眉順眼的站著:「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夏知遠當年沒弄死他算他走運!當年一起走私,夏知遠焉了,老子還在這,這就是能耐!這麼新鮮的貨色送上門來了,老子非的在她身上好好賺一筆。」馬永哈哈笑著走遠了,沒有留意站在那裡默然不動,皮膚黑的融進夜色中的漢子默默把腳踩進去沙地很深。
第二天下午,夏茹就找到了馬永,他還在悠哉的喝茶,一點都沒有要遠行的意思。她站在門口問道:船什麼時候開。馬永笑眯眯說晚上開,晚上開,你先來屋裡坐。他指了指簡陋的木頭屋子。馬永賺的錢不在少數,為了掩飾他做的這些勾當,沒有興建豪宅。又可能他賺的是小頭,他後面還有大頭。夏茹不想知道那麼多,說:「不用了,您告訴我具體時間,我過來就是。」
「還沒吃飯吧?來,先吃點東西。」馬永說著就往屋裡走,他後面幾個大概是船工都跟著往屋裡走,馬永回頭呵斥了一句,就都停住了。馬永又掉頭對夏茹說:「來,進來說。外面風大。」
鹹濕的海風大清早的吹著的確有點涼,他不肯說,她也只能跟進去。
馬永進了屋子,推開一扇木門,夏茹站在屋裡站了許久,也不見他出來,抬高聲音喊了一聲:「馬伯伯?」
馬永在裡屋應了,連聲叫她進去。她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但是馬永跟她說話的調調總讓她有些不安。推門進去,裡邊比外面收拾的要乾淨的多。推開的窗子外是深藍色的大海。沙發和床茶几之類雖不算美觀,但一應俱全,
悠悠的海風灌進來,夏茹有點冷,抱住了胳膊,看著桌子前大腹便便矮胖的老男人。馬永指了指桌子,說:「先吃點東西?」
夏茹勉強笑了下:「馬伯伯,我還得去添置點東西,我晚點再過來。」
馬永作勢要生氣,哼了一聲,側過肥胖的身體端起一杯水喝不理她。夏茹一輩子除了陸雲生,少看別人的臉色,何況陸雲生從來不是給旁人臉色看的人,她面色也有些難看,畢竟有求於人,她硬著頭皮在桌子一側坐下,也端了一杯水在嘴邊喝,杯壁剛貼上嘴唇,眼角瞥到馬永神色猥瑣的偷瞄她嘴旁的杯子,夏茹心中一咯噔,趕緊放下杯子,假裝吞咽了一下,閒聊說:「這次多虧馬伯伯幫忙,以前我爸媽經常說馬伯伯重義氣!」
馬永嘿嘿的笑著,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忽然伸出去搭在了夏茹的手背上。
夏茹被那肥膩膩的觸覺和體溫給噁心到了,彈簧似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雙眸都噴出火來,怒瞪著馬永。
馬永站起來,冷哼一聲:「老子給你少了十萬塊,摸一下怎麼了?」
夏茹氣的渾身發抖,她明知自己有求於他,但是看著情形,他不一定能幫他,昨天態度挺好,原來打的是這主意,
「十萬塊,我出就行了!」夏茹咬牙切齒,說完轉身就走,馬永一副肥肉橫長的身軀倒輕便的很,箭步衝過去擋在夏茹面前:「實話告訴你,今晚船開不了,明晚才行。」
夏茹怒不可遏,指著他你了好幾聲,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她以為他們這些人只是要錢,她早打算好了,在船上要都拿些錢上下打點,萬沒想到這個年紀比夏知遠還大的男人竟然他年紀,竟然這麼卑鄙齷齪。
「你什麼你?十萬塊老子要找多少女人找多少!我看你是偷跑出來的吧,拿不拿的出?」馬永笑的露出一口被煙燻的有點發黑的牙齒。
夏茹低頭在包包里拿出一摞錢來,扔在木桌上,陰沉著臉說:「這裡是五萬,其餘的到了再付。」
馬永冷笑一聲,讓開了到桌上,惦著錢在手掌里拍了拍,發出沉重的啪啪聲。
夏茹頭也不回就往外走,看了一眼天色,已經不早了。旅館她退了,明天才開,向卿那怎麼辦呢?還在猶豫,就響了起來。
她踩著鋪滿海沙的水泥路往白天訂的小旅館走,一邊接起了電話。
是向卿,說訂好機票了,問她怎麼給她。
「幫我改簽到周末。」夏茹儘量平復心情,緩緩說。
「夏茹!你耍不是不是!你知道不知道我買這機票冒了多大的風險?」向卿怒道。
「你不買冒的風險更大,不是嗎?愛改不改,你自己看著辦。」夏茹說完啪的掛了電話,她心煩意亂,也不敢多說。
向卿掛了電話,看了張預坤一眼,張預坤搖頭說:」時間太短,沒辦法定位。」
陸雲生涼涼的掃了向卿一眼,說:「幫她改簽。」頓了半晌,說:「找到她之後,我會把你調走。你自己跟嫂子說。」
「陸哥!」向卿咬了咬嘴唇,皺眉看了張預坤一眼,張預坤低垂著眼當沒看到。
「不用說了。」陸雲生淡淡說著,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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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她讓走,她呢,她害死了三哥,你還對她那麼好!」向卿跺了跺腳,「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一點舊情都不念!」
陸雲生頓住腳步,甚至沒有轉身,緩緩說:「無論你出於什麼心,我不需要一個會背叛我的人在身邊。三哥的死你也清楚,她根本不知情。這是我和夏氏一家的事,跟你無關。」
他說完大步走了出去,張預坤也立刻跟上了腳步,向卿眼前漸漸被淚水模糊,她只看得到眼前一片白糊糊的。聽到到兩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是她低估了夏茹高估了自己,她拿了駕照到傍晚陸雲生還沒有反應,她心中正暗暗高興,正因為知道沒有蘇諾幫助,夏茹沒辦法走正規渠道出國,他們注意力已經不在機場上,而是加大力度在她的親朋好友里搜索。
張預坤住進陸家後,她也很少去給陸雲生送早餐了,找了一堆藉口在他那留宿,陸雲生不太喜歡別人上樓。她是趁著陸雲生出去的當兒,在他房間找了半天,身後突然響起敲門聲,她渾身一震,轉過身去,陸雲生倚在門框上,手裡拿著的正是護照,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在找這個?」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上樓來的,甚至不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心臟在她胸腔中砰砰直跳,她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也許是三哥將她這個小姨妹託付給他的關係,每每她的火爆脾氣和肆無忌憚的任性觸及到他底線的時候,他就會面無表情,像現在這樣。可是現在她覺得他更可怕。他毫不掩飾眸子的寒光和怒火,這樣的神情,她只有在三哥死的時候才在他眼中見過。
他恨的是背叛,誰都恨背叛。她背叛了他,儘管她是為了他才背叛他!
當年陸雲生重傷昏迷,是她向卿衣不解帶在失去丈夫的姐姐家和醫院來回跑守著他!可是他醒來根本沒正眼看過她,他醒來靠在床頭,旁人告訴他三哥沒救成,是夏知遠動的手,他一拳砸在床頭柜上,砸的拳頭鮮血直流。她在一旁,看到他眼中熊熊燃燒的恨意漸漸轉成徹骨的寒意。
倚在門邊的陸雲生向她走過來,拿起她的手,將護照放在她手心。向卿手都在抖,話也說不完整:「陸哥……我……」陸雲生嘴角勾起:「從你拿走駕照開始,我一直在等你去給我坦白。夏茹也是你放走的吧?翅膀硬了,有能耐了啊。」
向卿一把抓住陸雲生的胳膊,聲音裡帶著哀求:「陸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夠了!」陸雲生打斷她,「你按她的意思做,出去吧。」
向卿當時不敢再多言,慢慢退出了他的房間,現在卻沒有再多說的餘地。她轉身將桌上的東西瘋掃在地上,東西摔在地上啪啪的聲音宛如她心破碎的尖銳聲響。她趴在桌邊發出痛苦的如同野獸的嗚咽聲。她知道,調她去別的地方不算什麼。可是對她來說,被撤離他身邊,才是最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