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節 出師未捷

  一架民用航班轟隆隆從昆明飛往金陵。機身處閃爍的指示燈。如同黑夜中的星星。一眨一眨。

  唐風的座位是3A。緊靠著窗口。坐在他旁邊的。是個銀髮白須的老者。老者顯然是第一次搭乘飛機。腰杆挺得筆直。雙目直視前方。兩隻手緊緊扒著身上的安全帶。

  從這老者走進機艙的第一刻起。唐風就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氣勢。那是只有絕頂高手才擁有的威嚴。比夏火高出很多。

  唐風微微側著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這個老者。老人的身體很好。皮膚雖有褶皺。卻是顯得十分結實。最為重要的是。這個老人右手食指沒有了。剩餘的四根指頭顯得異常顯眼。

  隨著飛機的平穩飛行。老人終於不再緊張。他開始放鬆了身體。斜倚在座位上。

  「你在看我。」老人突然淡淡的說道。「你害怕我。」

  唐風一愣。隨即轉頭。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道：「我只是覺得老人家你的氣場太強。令我十分的不舒服。哦。就像是姜文、陳道明一般。很大牌。」

  老人的神情不由緊張了一下。道：「姜文。陳道明。他們的氣場比我還足嗎。奇怪。難道軒轅國又多出了兩名我不知道的高手。」

  唐風心裡暗笑。嘴上說道：「他們都是明星。很大牌的。哦。不過大爺你雖然氣場很強。但是人還是比較和藹的。」

  老人笑了笑。道：「小伙子你也不錯。看來練過功夫吧。」

  

  唐風知道無法隱瞞。便說道：「跟著自己的老婆練過半年的散打。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也算略有小成。」

  老人哈哈大笑。道：「半年就小成了。那不是你太狂妄。就是你的目標太低。」

  唐風摸了摸鼻子。說道：「全市散打冠軍。這應該算略有小成吧。」

  老人點了點頭。隨即又打量了一番唐風。說道：「你骨骼不錯。可否願意做我洪門的外門弟子。」

  「洪門。」唐風一愣。心中念如電轉。「怪不得這老者氣勢如此之強。原來是洪門裡的老怪物。」

  想到這。唐風微微覺得有些不妥。好像朱三太子的母親就是洪家人。而且當時自己和夏火還殺了一名洪門子弟。

  「這個老頭不會是朱三太子請來對付廣濟堂的吧。」這個念頭已冒出來。連唐風自己都嚇了一跳。要是對手是這個級別的老怪物。那這一仗也別打了。直接帶著夏火逃生便是。

  唐風的神情不由更加謹慎起來。

  老者看著唐風。眼睛不由眯了起來。冷聲道：「你在想什麼。你又在害怕。你認識我。」

  唐風苦笑了一下。說道：「說句大爺你不高興的言語。現在騙子多啊。很多老人都裝作一副高深的模樣。或者給人算卦。或者收人當徒弟。李一你知道不。還是什麼王菲、李亞鵬的師傅呢。結果呢。結果是個大騙子。」

  老者有些不喜的皺了皺眉頭。隨即道：「罷了罷了。是你小子沒這份福氣。哼。竟然說我是騙子。」

  唐風心中卻是有些七上八下。他還搞不清這老者去金陵市的意圖。

  老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然後就按下了開機鍵。

  這時一個穿著短裙的空姐走了過來。清脆的說道：「大爺。飛機上不能使用手機。還請你關機放進口袋裡。」

  這空姐不僅身材高挑。而且長相也很不錯。屬於氣質靚麗型的美女。

  不過很顯然。無論多美得美女在老頭眼中都是糞土一般。他瞪了這空姐一眼。道：「我有急事。憑什麼不讓我用手機。」

  說著。老人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空姐臉色不由嚇的煞白。她一把奪過老人的手機。說道：「大爺。你這樣會讓飛機出現事故的。」

  老人見自己的手機被奪。一股寒氣立馬從他體內散發而出。霎時間這股寒氣便充滿了整個機艙。令所有的人鴉雀無聲。

  「滾。」

  老人一把搶過手機。然後一巴掌扇在了空姐的臉上。

  「啪」的一聲輕響。

  那漂亮的空姐直接被扇的飛了出去。倒在過道里。爬不起來。

  整個機艙都靜了下來。所有的乘客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唐風卻是皺了皺眉頭。一個武者平日裡除了修習武技外。最重要的就是修煉自己的心性。可是這老者明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老人冷哼了一聲。想要撥通電話。卻發現這飛機上信號極弱。根本無法接通。

  九指老者把手機揣進了兜里。然後又靠在了椅子上。不再說話。

  五秒鐘過後。機艙里的寒氣才逐漸散去。乘客們漸漸有了知覺。其中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慌忙站起身來。扶起過道里的空姐。

  美麗的空姐右臉腫起了五個手指印。她一張嘴。兩顆大牙滾落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機艙里的乘客均是敢怒不敢言。紛紛猜測這老者是何方神聖。難道是西南軍區的首長。

  唐風又一次看了老人一眼。隨即輕聲說道：「大爺你是不是會感到口苦。不想吃飯。兩脅脹痛。」

  老人一愣。看向唐風。道：「你是名中醫。」

  唐風笑道：「我在雲南學過一點。聽說金陵市廣濟堂的中醫很好。所以我們族長讓我去金陵市跟著學習。」

  「族長。」老人看了眼唐風身上的少數民族服飾。道：「你是什麼族的。普通話說這麼好。」

  唐風正了正帽子。說道：「我是哈尼族人。不過自小生活在昆明。所以漢文化學的很好。」

  老人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你中醫不錯。我的確有你說的那些症狀。不過廣濟堂你不用去了。因為過了今夜。就再也沒有廣濟堂這個名號了。」

  唐風心底一寒。果然。這個老怪物竟然真的是去金陵市對付自己的。

  了解了這些。唐風更是步步小心。他笑道：「大爺你可真說笑了。難道廣濟堂要改名字了。」

  老人哼了一聲。隨即說道：「總之。你這趟要白跑了。哦。既然你說得上我的症狀。那就不如給我治療看看吧。」

  唐風裝出一副羞赧的樣子。然後說道：「大爺你這症狀。在中醫上成為肝氣鬱結。郁而化火。所以大爺你會經常感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是不是。」

  老人瞪了唐風一眼。隨即又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是。我的確越來越愛發脾氣了。怎麼治療。」

  唐風說道：「要想徹底治療。必須知道大爺你為何會出現這種症狀的。」

  老人眉頭皺了一下。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們洪家向來只重招式和身法。對於內氣的運用比較弱。這主要是因為我們洪家流傳下來的洪門心法。已經不完整了。」

  說著。老人看了眼唐風。見他在仔細傾聽。便道：「你能聽得懂吧。」

  唐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大爺你忘了嗎。我可是市散打冠軍。」

  老人不由輕蔑的一笑。然後說道：「我見洪門心法不完整。所以便到處搜尋其餘的內氣心法。後來在一個宋朝墓地里。果然被我搜出一本內氣功法。叫蛤蟆功。」

  老人說到這裡。聲音不由低了起來。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他幽幽說道：「得到了這門功法。我一練之下。果然非常了得。輕輕鬆鬆便將王化銀那老狗踩在腳下。後來我又像霍家長老霍山岩挑戰。很快便將他打成重傷。

  當時的我好生得意。自以為只要再修兩兩年。便是霍山甲那老匹夫也不是我對手。可是誰知。自那之後。我的脾氣竟然變了。身體也經常會莫名其妙的發疼。

  我……我開始控制不住自己。我開始殺人。為了抑制我體內的火氣。我甚至生生咬去了自己的食指。」

  老人不由嘆了一口氣。

  唐風卻是盯著這老者。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儘快做一個決定了。

  老人說完。望向唐風。說道：「怎麼樣。我這病你能治嗎。」

  唐風又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更。道：「看來大爺你的問題出現在了那蛤蟆功上。像這種功法。大爺你還是少練為妙。」

  老者冷哼一聲。輕蔑的道：「你懂什麼。只有攀登到武學的頂峰。我才能真正的滿足。哼。你不會治就別亂說。蛤蟆功可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功法了。」

  唐風笑了笑。說道：「大爺你果然非常有追求。哎。我就沒這麼大的追求。我只希望自己能夠奪得我們雲南省的散打冠軍。我就心滿意足了。」

  老者突然哈哈笑了一下。說道：「無知小兒。你懂什麼。哎。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趕得上踩蹋廣濟堂的行動。」

  唐風轉過頭。不再說話。心道：你一定趕得上。

  很快。飛機便到了金陵市上空。接收到機場處傳來的信號後。飛機開始緩緩準備著陸。

  整個機艙開始向前傾斜。老者又緊張了起來。雖然他是個絕頂高手。但是面對龐大的人類科技時。他依然覺得頭暈目眩。

  唐風的手發在了老者的肩膀上。微笑道：「不用怕大爺。很安全的。」

  老者的肩膀先是一緊。看到唐風那溫柔的笑容後。便鬆懈了下來。

  唐風的眼中猛的閃過一抹寒光。手中的小李飛刀「刷」的就划過了老者的咽喉。劃得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