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假山之後

  紅書把屍體藏好後，就來到冬兒的房間裡，小心的伺候著冬兒，沒有露出一點馬腳，就如往常一樣。

  殷夫人中毒身亡的消息傳來，太子府里的女眷是人心惶惶，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太子府動手？

  冬兒覺得如今的太子府太不安寧了，對於殷夫人發生的事情，讓冬兒突然間覺得人命的賤薄。

  「意涵，你說，人能活多久呢？」

  

  冬兒問著正在為自己沏茶的沐意涵。

  沐意涵低頭思考了一下，說：「冬兒，人能活多久這個問題讓我怎麼回答？

  我就是一個普通女子，性命都不是在自己的手中掌握著，又怎麼沒確定能活多久呢？」

  沐意涵的一番話，讓冬兒讀懂了其中的意思，人命的長久，是不能定下的。

  就像沐意涵一樣，當初她的命是捏在沐大人的手中的，自己不知道何時何地就因為何事被殺死了。

  而像死去的殷夫人一樣，本來是有權有勢的一個人，卻不知怎麼也喪命了。

  「唉。」

  冬兒想通了一切後，覺得考慮以後，還不如活在當下，珍惜現在的每一天，讓自己努力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紅書聽到冬兒的嘆氣聲，關切的詢問：「夫人，你是不是累了，累了的話，就去床上歇息歇息，把不開心的事情都忘了，睡醒後，什麼的事情都沒有了。」

  「還是紅書你懂得多些，看來以後我要好好的和你學習了。」

  冬兒心平氣和的說著。

  的確如此，在這個深宅法院中，機關算盡。

  每個人為的不就都是那一個太子妃的位置麼。

  為了博得寵愛，各種手段高明，拉幫結派為的是日後的那個尊貴的後位。

  冬兒突然才覺得，這世間的人心太過於險惡。

  此刻突然想到了葉慕川身邊姬妾眾多這個問題，心裡不免有些傷懷了。

  「不敢，夫人這話嚴重了，奴婢只是一個丫鬟，什麼都不懂，如今在夫人面前賣弄，還請夫人莫責怪才好。」

  紅書推脫著，把一切的話都留在心裡。

  看你怎麼過這次的這道坎！

  這個世界，不能相信任何人，有的人，會因為一點兒蠅頭小利而在一起，而有的人，也可以為那些微不足道的利益而相互背叛，甚至互相殘殺。

  而這個世界，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自己，只有自己才能對自己一心一意。

  紅書在外面闖蕩多年，很多道理她都是知道的，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而有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紅書扶著冬兒上床休息，搶著為冬兒蓋好被子，看著冬兒閉上眼睛，再三確認冬兒已經睡熟後，紅書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離開冬兒房間的紅書，來到柴房，把小玉的屍體悄無聲息的運到離冬兒的房間不遠的假山處。

  紅書離開冬兒的房間後，立刻來到了南夫人的房間，一打開門，就見南夫人小跑過來，對著紅書激動的說。

  「紅書，怎麼樣？

  事情辦的怎樣？」

  南夫人的妝容雖然都已經整理好，可是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黯淡無光，自從小玉沒了呼吸的那一刻起，心裡就沒有安生過。

  「夫人，你放心吧，我辦事一向是靠譜的，已經把事情辦好了，小玉的屍體已經在屋子裡躺好了。」

  紅書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南夫人是盟友，必須把她護安全了，才能有辦法和冬兒斗。

  「有沒有讓人看到，這次再讓人看到，就麻煩了。」

  南夫人儼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要不是小玉下藥的時候讓人看見了，自己也不會和她起衝突，她也不至於會死。

  「夫人，我都叫你放心了，絕對沒有讓人看到的，我做事都是很小心的，萬一事情暴露了，我也不會說出你來的，你就把心收好，看著這一場好戲上演吧。」

  紅書堅定地說，對自己做事很有信心的，而且南夫人為武將之後，心思簡單，極其容易相信別人，乘著這次機會，可以一舉獲得她的好感和信賴。

  「那好，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你把這次的事情辦好了，我重重有賞，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畢竟你算是救了我的一次命。」

  南夫人將紅書的手握在手中，輕輕的拍打著。

  可是這話中的其他意思，見著南夫人的眼神，紅書也是知道了的。

  如果自己的事情做的如那玉兒一般，被人發現或者抓住了把柄，就會有第二個紅書的出現，去解決她。

  那時，她便是現在的玉兒了。

  紅書對著南夫人微笑著，她做事謹慎。

  對自己還是很放心的。

  況且自己是沐大人的人，南夫人輕易動不了自己，以為有南將軍做靠山就萬事大吉了嗎？

  還不是落到這個地步？

  紅書在心裡暗暗嘲諷。

  「那夫人，我就先回去了，你等下就可以看戲了。」

  紅書對自己這個計劃是很自信的。

  紅書回到冬兒的房間，看著冬兒還沒醒，於是叫來了若何，吩咐若何來到假山旁邊，讓若何做驚訝狀，大呼小叫的，把太子府所有的人都吸引來了。

  「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若何大聲喊叫著，就這樣亂喊亂叫著，吸引太子府的所有人。

  冬兒的院子裡，人越聚越多，冬兒也被吵醒了，冬兒正在起身，看到紅書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正當冬兒想下床穿鞋時，紅書突然醒來，讓冬兒有種錯覺，紅書並沒有睡著，緊緊是在假寐，可是外面的動靜太大了，沐意涵也趕了進來，冬兒沒有時間多想。

  醒來的紅書立刻走過來，為冬兒更衣，冬兒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詢問：「紅書，你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嗎？

  為何這麼吵鬧。」

  紅書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地認錯：「夫人，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睡著了，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聽這聲音，好像是若何的聲音。」

  「紅書，看來你是最近伺候我太累了，要不你去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來伺候我。」

  冬兒穿上了衣服，自顧自地整理著，輕聲細語地對紅書說著。

  「夫人，紅書不累，紅書還可以繼續伺候夫人的，紅書還是快點幫夫人整理好衣物吧，外面好像越來越吵鬧了。」

  紅書聽了冬兒的話，沒有絲毫的動容，卻動起了手幫冬兒整理著衣物，沐意涵也在一旁幫忙。

  「好，那就快點吧，我們也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讓若何如此的大驚小怪。」

  紅書為冬兒快速的整理著一切，一切準備完畢後，冬兒帶著紅書打開門。

  門外的情景讓冬兒驚訝了，小小的院落中此刻擠滿了太子府中的人。

  太子府中，各房各院的人，都聚在了自己的院子裡，特別是自己院子裡的假山邊，圍著好多的人。

  紅書看著冬兒漸變的臉色，其中還帶著不悅與隱忍。

  紅書用恨恨地眼光看著冬兒，然後對冬兒說：「夫人，不如我們也去看看，那邊這麼多人，說不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冬兒覺得紅書說得對，就帶著紅書走了過去。

  一些眼尖的下人，看到冬兒過來。

  立刻讓出了一條道路。

  冬兒順利的靠近了假山，可是下一秒，沐意涵就被嚇暈了過去，冬兒看了也嚇了一跳。

  假山後有一具屍體，滿頭滿臉都是血，樣子極為嚇人。

  紅書時刻觀察著冬兒，見冬兒快要倒下來了，立刻伸手扶住了冬兒的身體。

  「來人，快去請大夫，夫人快暈倒了，快去請大夫。」

  紅書激動的叫人去請大夫。

  然後又讓人幫她一起把沐意涵抬進了屋子。

  太子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太子葉慕川連忙放下手中的一切公務，隨著管家去往冬兒的院子，在路上。

  正巧碰到去給冬兒看病的大夫。

  大夫一隻手給冬兒診脈，另一隻手捋著自己白色的鬍鬚。

  其中還有幾根黑色的鬍鬚夾雜在其中，卻不是特別明顯。

  「回太子，夫人這是突然受到刺激，我開些補血益氣的藥，給夫人補補身子。」

  大夫仔細地診斷完後，收回自己的手，下跪對著太子葉慕川稟報著。

  「好，你先下去吧，管家，去送送大夫，順便把夫人的藥抓回來。」

  葉慕川神色嚴肅的吩咐著。

  葉慕川看完冬兒後，才離開冬兒的房間，來到假山的旁邊。

  「是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

  葉慕川冷冷的問，那聲音，讓現場的所有下人都感覺到寒冷。

  「回太子，是丫鬟若何最先發現屍體的。」

  一位在太子身邊的侍從上前稟告。

  「若何是誰？」

  葉慕川聽了回答後緊皺著眉頭。

  「回太子，奴婢就是若何，這具屍體是奴婢發現的。」

  一個弱小的聲音傳來，還帶著顫抖。

  若何的眼神時不時地瞟向葉慕川那邊，可是想到他旁邊的存在又收回了目光。

  「你就是若何？」

  太子打量了一下身體在顫抖的若何，冷冷地說。

  「你把你發現屍體時的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一遍，好好想想每一個細節，不要漏了一個地方。」

  葉慕川的聲音清冷無比，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壓。

  若何聽了渾身的顫抖更加劇烈，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的。

  「奴婢……奴婢是在打掃院子的時侯，打掃到假山那裡，然後就突然發現假山後面有件衣服，覺得奇怪，就走過來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一具屍體。

  奴婢……奴婢當時就嚇壞了，然後就在這裡大聲的喊叫，然後就有很多人過來了……」若何低著頭，身體顫抖著仔細的把紅書說的看到屍體的過程說給了葉慕川。

  「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看到是誰殺了這個人？

  也沒有看到任何人來到這個假山旁邊？」

  葉慕川聽了若何的回答後，原本緊皺著的眉頭，更加緊鎖。

  似有一座小山峰在他的眉心間。

  「回太子，沒……沒有，奴婢只發現了這具屍體，其他什麼都沒看到。」

  若何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用細微的聲音回著葉慕川的話。

  葉慕川一邊問著若何的話，一邊看著若何，仔細的觀察著若何的神態，思考著若何是不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