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就憑曲慧文肚子裡的孽種，是地窟怪物的血脈！」眼看著龍輝主動上鉤，錢萬通義憤填膺道，「就憑地窟怪物多年來，對人族造下了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就憑這個女人身為人類，卻不知廉恥地和地窟怪物苟合，而且還懷上了地窟怪物的孽種！

  你問我憑什麼要求特勤科的前輩，就地處決掉這個人族敗類？

  我倒要問問你龍輝，你到底有什麼立場，又憑什麼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阻止我們處決這個不要臉的yin娃dang婦！」

  對於龍輝所提出來的，為什麼要處決曲慧文的問題，錢萬通的理由簡直不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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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出於對地窟怪物的仇恨，還是出於人類立場的原因。

  自從曲慧文懷有地窟怪物血脈的那一刻起，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就已經是全人類的公敵了。

  這種事情，不要說是錢萬通，即便是剛剛從銀月潭裡走出來的曲慧文，也已經是心知肚明。

  要不然的話，她先前又怎麼可能，會為肚子裡孩子的未來而糾結？

  趁著家國情懷，人類大義的加持，錢萬通還趁機將矛頭，捎帶著手向龍輝的身上偏轉了過去，說道:「龍輝，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有可能，察覺到曲慧文腹中胎兒的異常。

  但是先前在我說出曲慧文腹中胎兒，帶有地窟怪物氣息的時候，你卻並沒有表現地太驚訝，反而是神情鎮定自若，一副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模樣。

  再看看現在，我只是要求處決曲慧文，你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著腳出來阻止我們。

  現在我不得不繼續保持先前的疑問，你和曲慧文身後的地窟怪物，究竟有沒有聯繫！」

  「喂喂喂，錢老闆，你這是不是有些斷章取義的嫌疑啊？」龍輝並沒有急著反駁錢萬通的指控，而是從他的指控語言裡挑毛病，說道，「什麼叫『我表現地太鎮定自若，提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你要搞搞清楚，在那之前，是我在懷疑你的立場問題，懷疑你出賣殷建修前輩，和地窟怪物勾結好不好？

  結果呢？

  你都沒有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乾淨，結果反手就往我身上潑髒水。

  呵呵～～潑髒水，轉移矛盾，老公關手段了。

  忽略我對你的指控，又無視我罵你無恥。逮著我的從容淡定，就在那裡說我知道了一切。

  還什麼我因為實力的原因，看不出來曲慧文身上有地窟怪物的氣息，所以不可能知道曲慧文懷了地窟怪物的血脈。

  所以在我聽到事實真相的時候，就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了。」

  龍輝經過一系列的鋪墊，語氣輕飄飄地反問道:「那個什麼……錢老闆，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啊？

  就是從一開始，我直接就把你說的話，全部都當成了放屁，壓根兒就沒有覺得，你說的內容有半點可信的地方呢？」

  「小王八蛋，你說什麼！」

  龍輝反駁也就算了，這夾槍帶棒赤裸裸地嘲諷，當時就有有點讓錢萬通破防，他指著龍輝怒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曲慧文的事情！你敢說你那麼淡定，不是因為提前知道了曲慧文肚子裡孽種的真相！

  那現在呢？事情的真相你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能夠保持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我兩天前在高速列車上，『初次』和慧文姐相遇的時候，本來就不知道，她肚子裡孩子的事情。」龍輝臉不紅，心不跳，訴說著事實的經過，說道，「之所以知道她懷了地窟怪物的血脈，還是『今天』來到這裡以後，才『剛剛』聽說的。

  這本來就是事實，我有什麼不敢說的？」

  龍輝問心無愧，他可以肯定，自己說的都是事實，時間，地點，絕對和事實分毫不差。

  也正因為如此，講述事實的龍輝，在殷建修的洞察力下，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自然的心虛，或者是不安。

  「之所以我現在沒有什麼驚訝，或者是不可置信的表現……」對於錢萬通氣急敗壞的呵斥，龍輝倒是沒有表現出特別生氣的意思，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可能是因為我粗線條，神經堅韌，接受能力強吧？」

  「知道我為什麼有膽子，用自己神經大條，接受能力強，來回答你的嗎？」龍輝自己問問題，又自己回答問題，慢條斯理道，「那是因為，早在我當初被全世界人類，通過各種方式口誅筆伐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你看看，我現在沒有抑鬱，也沒有神經失常，更加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變得瘋瘋癲癲，甚至於是要死要活，想要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我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心臟可是很大的。」

  「再說回你最開始問我的問題。」龍輝將矛頭，指向最尖銳，也是最關鍵，最核心的「立場」問題，說道，「你問我說，我有什麼立場，憑什麼來阻止你處決曲慧文？」

  「嗯……當初把禁地型地窟，死亡峽谷搬走的事情，我多少有一份苦勞，這個理由怎麼樣？」龍輝做出思索的樣子，慢條斯理地翻出舊帳本說道，「我覺得自己多少，對人類世界的和平，還是有那麼微不足道的一丟丟作用。」

  錢萬通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說道:「到了現在，你居然還有臉，翻出死亡峽谷的事情邀功？

  就算是所謂的『苦勞』，不也是走了狗屎運，沾了神秘強者前輩的光。

  真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龍輝臉上顏色不改，完全沒有受錢萬通的影響，繼續說道:「也是，畢竟我現在的工作和生活，都是當初的『苦勞』換回來的。不過問題又來了，以前挨罵我也沒有少挨啊？

  話說當初我可是只遇見了罵我的，從來就沒有看見有人罵神秘強者的誒？」

  由於前期，被神秘強者坑到哭泣的原因，現如今龍輝的定位就很微妙。

  論功勞，龍輝可以和死亡峽谷扯上關係。論受害者的身份，龍輝甚至於可以說一句，錯的是世界，而不是他龍輝。

  當然了，最主要的問題是，現在旁邊有特勤科的季鵬興和殷建修這種，非常講道理，非常明事理，又很有實力和地位的大佬坐鎮。

  所以，當龍輝賣起慘來的時候，即便錢萬通占據了人類大義的道德制高點，也不太好在沒有明確證據的前提下，給龍輝扣什麼大帽子。

  只能就事論事，不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一棍子掄死。

  套用一句比較經典的台詞，就是「龍輝為人類立過功，龍輝為人類流過血，龍輝不僅替全國人民挨過罵，而且還被自己人給背刺過」。

  放在錢萬通這裡，他只想用五個字，來形容現在的心情，那就是——真他麼晦氣。

  「龍輝，你老是在這裡，翻以前的舊帳幹什麼？」被龍輝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搞得思路都亂了套的錢萬通不耐煩道，「我們現在談論的問題，是曲慧文與地窟怪物苟合，並且懷上了孽種的事情！」

  「對啊，我也記得我們剛才是在談論，慧文姐懷上地窟怪物血脈，你要求處決她的事情。」龍輝也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對錢萬通反問道，「那你後面又是問我立場問題，又是說我和地窟怪物勾結的。明明跑題的是你才對，我只是順著你的問題回答而已。

  怎麼到了現在，好像還是我做錯了什麼呢？」

  「我特麼……」錢萬通氣急敗壞道，「我不跟你扯那些有的沒的，現在我就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希望能夠處決曲慧文和她肚子裡面的地窟孽種！」

  龍輝一副我不能理解的模樣，對錢萬通的提議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處決曲慧文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啊？」

  錢萬通被龍輝氣得是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大喊大叫道:「就是因為曲慧文的肚子裡，懷上了地窟怪物的孽種！而地窟怪物，又是我們全人類的生死大敵！

  曲慧文作為人類，懷了地窟怪物的孽種，就是人類世界的叛徒。

  地窟怪物的血脈，未來也必定會殘害人類。

  我現在要做，就是清除叛徒，將人類世界未來的隱患，徹底扼殺在人類世界叛徒的肚子裡！

  我這麼說，你能不能明白！」

  「曲慧文懷了地窟怪物的血脈，所以她就是人類世界的叛徒。曲慧文肚子裡的孩子，因為有了地窟怪物的血脈，所以小傢伙未來，就是人類世界的隱患。」龍輝將錢萬通所說的內容，簡單的提煉出其中的核心，而後摸著下巴思索道，「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

  錢萬通冷哼一聲，說道:「現在才明白過來，我真不知道，你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構建出來的！

  我們人類和地窟怪物，是天生的敵對勢力，而你剛才居然在袒護它們，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然而就在錢萬通說完，龍輝突然提出來了一個讓他吐血的論調，說道:「那要是按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慧文姐她老公，小傢伙的父親，同樣是地窟怪物的叛徒。

  而作為慧文姐孩子的小傢伙，肯定也擁有著人類的血脈。所以說……小傢伙未來，也可能會成為地窟怪物們的威脅？」

  「啊這……」×3

  這下別說錢萬通了，就連在一旁當「裁判」，全程吃瓜看戲的殷建修和錢萬通，都被龍輝的論調，給搞得說不出話來。

  的確，如果錢萬通先前所提出來的那套說法，能夠成為給曲慧文定罪的依據。

  那龍輝完全照抄錢萬通的說法，而從另一個角度提出的理論，沒有理由被全盤否定才對。

  「荒謬絕倫！」錢萬通在沉默了片刻以後，突然爆發，大聲對龍輝呵斥道，「地窟怪物就是地窟怪物！它們是人類天生的敵人！繼承了地窟怪物血的孽種，也只有可能是人類的敵人！

  龍輝，你難道是覺得，人類可以和地窟怪物們和平共存嗎！」

  「喂！喂！喂！喂！」龍輝連連提高音調和音量，通過這種方式強調著自己的存在感，並以此反對錢萬通的說辭，說道，「錢大老闆，你不要隨便搞出來什麼危險言論，然後趁機扣在我的腦袋瓜子上面。

  誰給你說過，人類可以和地窟怪物共存了？我絕對沒有跟你說過，人類可以和地窟怪物共存啊！

  講道理嘛，我現在因為以前的社會性死亡世界，都找不到什么正經工作了。

  現在如果人類再和地窟怪物和解，那我以後不是連西北風都沒得喝了？」

  不知道為什麼，錢萬通每次針對龍輝的時候，總是能夠從他那裡，得到一些腦迴路清奇的詭異答案。

  其他人談論人類世界和地窟怪物共存問題的時候，總是圍繞著可行不可行這兩個方面，以實行難度，方法方案，立場問題，國讎家恨等等方面來展開談論辯駁。

  但是龍輝可倒好，以一種簡單純粹，質樸無華，現實到令人髮指，近乎於接地府的接地氣原因，直接就把這個問題給直接否了。

  因為他現在的工作，就是搞地窟探險直播，所以為了保住現在的工作，保住自己的經濟收入來源，他絕對不贊同人類世界與地窟怪物和解……

  多麼自私自利，又令人信服，且貼合實際的回答，龍輝的坦誠相待，讓錢萬通都有些佩服他了。

  這是個狠人啊。

  至於殷建修和季鵬興兩位特勤科的大佬，前者想要抽龍輝，後者想要一隻手抓著龍輝的衣領子，然後直接大逼兜子招呼這個小王八蛋。

  「咳咳～～那個……」思路又一次被龍輝打亂的錢萬通，這會兒也有些麻爪了。

  季鵬興似乎是對龍輝的回答不太滿意，說道，「那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嘍！」

  龍輝一攤手，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說道:「這個……我對『人』不對『事』。人類世界和地窟怪物的相處模式，我也不是什麼人類首腦，這種事情肯定輪不到我來插手。

  但是在慧文姐這裡，我因為和她相處過非常短暫的一段時間。

  我個人覺得，慧文姐能處，是個好人。所以不願意看見，她被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給整死了。」

  「混帳東西！」這次沒等錢萬通作妖，季鵬興直接對龍輝呵斥道，「在種族存亡的問題面前，人類和地窟怪物結合，你居然說是莫名其妙的原因！

  龍輝！我們特勤科先前給你的諸多優待，是不是讓你覺得，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情，都可以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不是你覺得，全人類都對你有所虧欠，我們就應該容忍你所有的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