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2024-05-07 19:32:59 作者: 隱游

  經過一整夜字面意思上的疾風驟雨沖刷,清晨時分,大雨漸漸止下了勢頭,疾風伴著夜色,消失在朝陽跳出地平線之前。

  葉片積累下的水漬在陽光的照射下,化做一片朦朧的水汽,重新回歸天空的懷抱。萬里無雲,艷陽高照,天空明淨如一汪碧水,氣候清爽宜人。

  一眼望去,地面上草色碧綠,林木繁茂,與頭頂上的天空交相輝映,一直延伸向遠處的地平線盡頭,天際涯邊,構建出來一副寧靜而又祥和自然風光。

  在火雲英近乎於執念的堅持下,終於是帶著曲慧文,暫時逃出地窟怪物們的圍堵。

  長達一天一夜的逃亡之路,火雲英自身體力和異能量的儲備,都已經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一副憔悴而又充滿血腥味的面容,髮絲中夾雜著草葉根莖,點點風塵與斑駁血跡映綴其上,有無盡的疲憊感,猶如濤濤洪水撲面而來。

  看向身旁,被大雨淋了一夜,嘴唇被凍得烏紫色的曲慧文,火雲英有氣無力道:「老闆娘,死了沒,不是被凍死了吧餵?」

  僅僅只是普通人體質的曲慧文,沒有身為異能者的火雲英,那麼強大健康的體質。

  

  不僅被風吹雨打了一個晚上,而且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即便她是被火雲英帶著逃了一個晚上,此時此刻的狀態,還是被火雲英甩了十八條街。

  渾身上下被雨水淋了個通透的曲慧文,哆哆嗦嗦地說道:「好……好冷啊……」

  「還行,還知道冷,沒有咽氣。」火雲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終場落幕,就這麼倚靠著樹幹,帶著幾分看透紅塵俗世的神態說道,「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咱們兩個人,應該是沒有機會逃出去了。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臨終遺言,提前準備一下吧。」

  曲慧文打著擺子,用疑問的語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火雲英無奈地笑一聲,苦中作樂地說道:「怎麼了,現在知道怕了?你之前不是還嚷嚷著,要我把你扔下,自己一個人跑路嗎,現在又不想死了?」

  曲慧文呼吸有些急促,說道:「我只是……我只是捨不得,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有你……可惜,讓你陪我們母子一起走了。」

  火雲英瞥了一眼曲慧文的肚子,說道:「現在大家快要死了,我倒是也沒有什麼忌諱的。

  當你的孩子,還真是倒霉。

  還沒有生出來,就得被迫跟你來危險區域。遇見危險了,你自己想著自我犧牲也就算了,還老是連帶著肚子裡的小傢伙。」

  曲慧文聞言,鐵青色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無奈與悲涼,說道:「或許這個孩子,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世界上。

  跟著我一起消失,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火雲英越聽越不對勁,詫異地看著曲慧文。從這位準媽媽的神情中,她看到了解脫的神情。這讓她難以理解,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能夠在懷著孩子的時候,說出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曲慧文,你是不是被雨淋發燒,把腦子燒壞了?」火雲英伸手觸摸曲慧文的額頭,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說道,「這大白天的,你別給我說這些鬼話好不好?你肚子裡的孩子,憑什麼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曲慧文搖了搖頭,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苦澀溢於言表。

  火雲英見曲慧文的樣子,以為她是覺得逃生無望,精神崩潰,破罐子破摔,於是準備轉移話題。

  就在這時,曲慧文開口提問道:「火雲英,你剛剛說,我們馬上快死了,抓緊時間留下遺言。

  那你呢,你的遺言想好了嗎?你準備留給誰呢?」

  火雲英接過話題,倒是一點都不忌諱,說道:「我的遺言啊,倒是沒有什麼想留下的。硬要我說的話,可能就是我那群維爾雅異能者學院的姐妹們了。

  我這麼一走,也不知道她們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有就是地窟怪物吧,可惜沒有剷平它們的機會了。」

  「學院裡的姐妹們……」這回輪到曲慧文驚訝了,她反問道,「看你的年紀也不大,難道這會兒不應該想自己的父母,或者是愛人嗎?」

  「父母?」火雲英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譏諷。或許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也懶得藏著掖著,恨恨地說道:「自打我有記憶的時候,我就沒有見過我媽的樣子。

  聽周圍人的意思,是和我爸爸離婚了。

  至於我爸爸,一個整天沉迷賭博和酗酒的爛人而已……哦對了,還有家暴。

  要不是他當初喝醉酒,跑到路上發瘋,讓車給撞死了,我估計就早就被他打死了吧?」

  「我對我媽沒有什麼記憶,當然也就算不上有感情了。」火雲英滿不在乎地說道,「至於我爸爸,要不是他死得早,沒準我就親手送他上路了。

  給他留遺言,他怕是只在乎我的遺產吧。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本應該對我最好的男人,都是那麼一個鬼德行。你覺得我可能還會對其他男人,抱有什麼希望嗎?」

  曲慧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起先前她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說出來的那一番話。再結合火雲英的經歷,一股羞愧感,讓她有些不敢面對火雲英的目光。

  就這樣,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火雲英不想搭理身旁那個,昨天晚上被她拼死救下來的僱主。曲慧文則是不敢,再和救下自己的護衛搭話。

  過了一會兒,曲慧文猶猶豫豫地說道:「其實……我的丈夫,這個孩子的父親,他是……他是一個被社會唾棄……應該說是被全人類敵視的傢伙。」

  「哦,真巧啊。」火雲英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爸爸也是社會渣子,被社會唾棄的賭狗酒鬼,罪該萬死的家暴男。

  你老公和我爸爸,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

  「不是!他不是……」曲慧文先是大聲否定了火雲英對自己丈夫的評價,而後底氣不足地解釋起來,「他不是你爸爸的那樣的人……他不好賭,也不酗酒……雖然的確會喝酒,但是絕對不會酗酒,更加不會家暴……他對我很好,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

  「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火雲英閉上眼睛,懶洋洋地揣測道,「你是說高級男妓,還是特別會糊弄女人海王?

  我怎麼忽然覺得,你只是他的女備胎?話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身邊不只有一個女人了?」

  「我……」曲慧文欲言又止,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了,我明白了。」火雲英閉著眼睛連連點頭道,「不用這麼激動,你這情況,哪怕是放在二十多年前,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

  更加不用說,現如今地窟怪物遍地走,異能強者多如狗的現在了,可以理解,我可以理解。」

  火雲英語氣十分平靜,內容卻顯得十分扎心。

  曲慧文被火雲英一刺激,有些生氣的說道:「我和他是有真感情的!」

  「哦。」火雲英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將腦袋轉向一邊,隨口問道,「那他帶你見家長了嗎?他最後娶你沒有?」

  「他帶我見過家長了,他也和我舉辦過婚禮,我就是他明媒正娶進家門的妻子。」曲慧文的態度逐漸強硬起來,繼續說道,「我的第一次,也是在婚禮的當天晚上,才交給他的。我肚子裡的孩子,更是在婚禮完成以後,才在我們家裡懷上的。」

  剛剛將頭顱轉開的火雲英,臉上的神色頓時僵硬了一下。顯然,曲慧文的回答,有些超出她的預料。

  「啊……嗯,那你的丈夫,不會是什麼違法亂紀的罪犯吧?」這次輪到火雲英底氣不足,但是出於個人偏見,還有曲慧文先前說得內容,她語氣有些飄忽地揣測道,「聽你剛剛說的,他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曲慧文神色黯淡,像是被踩到了痛處,說道:「他的確……的確不是什麼好人。我和他的結合,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不應該發生的錯誤。」

  伸手撫摸著自己肚子,曲慧文緩緩說道:「我肚子裡的孩子,在很多人眼力,同樣也是一個錯誤。

  如果小傢伙來到這個世界上,一定會被很多很多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痛苦和磨難,將會數之不盡。」

  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曲慧文無比糾結道:「而且小傢伙出生以後,也會成為自己父親的致命要害。我們一家人,都可能為此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根本沒有力量,一直保護好這個孩子。」

  火雲英逐漸反應過來,相比起她開始自己腦補出來的家庭倫理劇情,曲慧文和她肚子裡孩子的情況,似乎還牽扯到了成年人世界中,大勢力的權利漩渦。

  不算好人的丈夫,出身會被針對的孩子,還有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妻子。總感覺……有點黑道大哥小嬌妻的感覺?

  當然了,火雲英還是沒有那麼不看氣氛,在這種氣氛下把心裡話說出來。

  雖然通過曲慧文的話語,火雲英只是模稜兩可地了解了一些事情。但是她在知道了,曲慧文並不完全是因為那些的原因,才想要放棄小傢伙。而是害怕自己和丈夫保護不了孩子,以及一家人未來可能面對的黑暗生活,才會產生那些想法以後,對曲慧文的態度,倒是緩和了不少。

  或許正是因為從小沒有見到過母親,火雲英在得知,曲慧文的情況以後,也幻想著自己母親,有著類似不得已的原因。

  即便都是拋棄子女,但是在火雲英看來,還是屬於情有可原的範疇。

  火雲英遲疑不定,最後還是對曲慧文說道:「那你這次來危險區域……又是為了什麼呢?」

  「後悔救我了嗎?」曲慧文將那些壓在心裡的話,對著火雲英傾吐一通後,明顯恢復了一些精神,說道,「是不是覺得很生氣,我自己找死,還要拖你下水?」

  「其實沒有哦。」曲慧文十分真誠地說道,「雖然我對肚子裡的小傢伙,一直存在著糾結的想法。但是這次來危險區域,真的只是過來找我以前的家。

  我沒有在身上做手腳,更加沒有想過引來地窟怪物把我分屍。連累你的事情,真的只是巧合,非常抱歉。」

  火雲英聽到曲慧文這麼說,心裏面突然好受了一些,不過她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我其實是想說……我倒不是說你連累我啦,我其實是想問的,就是你剛剛說的,自己不是故意來危險區域帶著孩子送死……

  咳咳~我這麼說,你會相信我說的嗎?」

  「我當然相信你。」曲慧文說著,突然低聲輕笑起來,對火雲英說道,「剛剛我還覺得,你的性格有些讓人討厭。但是現在我突然覺得你好可愛啊。」

  「我?可愛?」火雲英不明所以道,「為什麼這麼說?」

  曲慧文神情舒緩,抬手梳理了一下火雲英的髮絲,說道,「比起自己的生死問題,你好像更加在意,我到底有沒有故意帶著孩子來送死。」

  火雲英心頭一跳,連呼吸都停頓了一拍。

  曲慧文眼眸中略帶憐愛,繼續對火雲英說道:「你說你對自己的媽媽沒有記憶,沒有印象,沒有感情。實際上,你也在希望,他離開你的事情,是有自己苦衷的對不對?」

  火雲英扭了一下脖子,像是不太習慣被曲慧文擺弄自己頭髮的樣子,說道:「你想多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嗎?」曲慧文輕輕笑了一聲,仍舊沒有縮回手掌,說道,「你還真是不坦率啊。

  話說,你長這麼大,就沒有遇到過喜歡的男生嗎?」

  「沒有。」一談起和自己人渣父親同性別的傢伙,火雲英立刻馬上表現出來十足的厭惡情緒,說道,「我對那些傢伙沒有興趣。」

  「好大的怨氣,看來你對自己的爸爸,真的很討厭啊。」曲慧文的母性光環再度顯現,將火雲英看成了一個鬧彆扭的小女孩,說道,「我可以理解你討厭男性的原因,但是我覺得,你沒有必要,把對一個人的情緒,延伸到其他那些不相關的一群人身上。

  這樣,不覺得他們有些太可憐了嗎?」

  「做事粗魯,性格暴躁,只知道使用武力解決問題。還老是喜歡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一旦遇到比自己還強的女性,就會覺得對方礙眼。好像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應該比自己弱小一樣……」火雲英一口氣羅列出來了一大堆理由,而後將問題拋向曲慧文,說道,「這樣的傢伙,我只覺得很可笑。」

  「啊……嗯~好像的確是這樣。」曲慧文像是被火雲英給洗腦了一樣,開始認同起她的觀點。不過緊接著,她話鋒一轉,反問了一句,「你遇到的男孩子,全部都是這種人嗎?」

  火雲英冷哼一聲,說道:「我從他們身上看到的,你說呢?」

  曲慧文又問道:「所以說,他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毛病,而且都已經嚴重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那倒不至於。」火雲英這次回答,沒有像先前那麼斬釘截鐵。她雖然因為人渣父親,對男性抱有偏見,但是還沒有偏激到枉顧現實的程度,說道,「但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讓人討厭的地方。」

  曲慧文補充了一句,說道:「所以從他們身上,你看到了自己爸爸的影子,就忍不住討厭起來了是不是?」

  這一次,火雲英被曲慧文一招直接擊中要害,半天都沒有緩過勁來。最後惱羞成怒之下,十分僵硬地轉換話題道,「你都快死了,怎麼還這麼多廢話?有心情管我的閒事,你還不如想想怎麼逃出去。」

  誰知道曲慧文卻說道:「比起去想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到更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問題,把自己這個偏見的壞習慣改掉。」

  「你是我老媽嗎?管這麼寬……」火雲英下意識地吐槽,而後像是怕曲慧文誤會一樣,趕緊說道,「你還是先把關注點,放在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身上啊。」

  曲慧文沒有接後面那一句話,說道:「你也說我像你媽媽呀,看來我的確有帶孩子的天賦呢?

  之前座高速列車的時候,龍輝也是這麼說的。」

  從曲慧文口中聽到龍輝的名字,火雲英突然一個激靈,猛得睜開雙眼,說道:「龍輝!」

  與此同時,在廢棄縣城裡半睡不醒龍輝,突然一個睡熊猛醒,將目光投向一個未知的方面。

  就在剛才,他似乎是聽見有誰在喊自己。那道聲音,讓他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仿佛在什麼時候,曾經聽到過這個聲音。

  「什麼情況?既視感?」一頭霧水的龍輝,看向那個讓他產生感應的方向,眉頭一皺,說道,「我這是什麼毛病,怎麼最近開始變得神神叨叨起來了?」

  火雲英起身看向曲慧文,驚訝地說道:「你遇見過龍輝,還是在高速列車上?」

  曲慧文被火雲英的反應搞得有些懵,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嗯,當時坐在我身邊的那個男生,我還留了他的聯繫方式呢。」

  「話說……」曲慧文露出疑惑的神情,對火雲英問道,「你這激動幹什麼,你認識他嗎?」

  火雲英莫名其妙被嗆了一下,而後眼神有些飄忽地說道:「對啊,認識他啊。我們維爾雅異能者學院的學生,他是我的學弟。」

  「你的學弟?」曲慧文找到一個刁鑽的角度,問道,「不是你的同班同學嗎?話說一個學弟,連同級生都不是,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你不要告訴我,他是你的什麼親戚,或者是朋友。要真是親戚,你剛剛就不會說學弟了。

  而且我看你先前對男性的印象,怎麼看也不像是有男性朋友的意思。」

  火雲英被曲慧文一套連招,問得有些失了分寸,說道:「你管我怎麼認識他的,跟你有關係嗎?」

  「我是他姐姐。」曲慧文張口就來,盯著火雲英,開始上下打量起來,說道,「火雲英同學,你這個姑娘有問題啊。」

  「我有什麼問題?我能有什麼問題?我可能有什麼問題?」火雲英否認三連擊,隨即發起反擊,說道,「還有,你剛剛不是說,他在高速列車上才給你留了電話號碼嗎?你怎麼又變成他姐姐了?」

  曲慧文倒是乾脆,說道:「我和龍輝一見如故,他就認我當姐姐了,有什麼問題嗎?

  倒是你,聽到龍輝名字的時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大了」

  「哈?一見如故,這是什麼鬼扯的理由?」火雲英不願意回答曲慧文的問題,反而是否定起她的說辭,說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其他的先不管,反正你只要知道,我認識龍輝就可以了。」曲慧文死咬著火雲英不放,說道,「回歸正題,火雲英同學,你之前就一直在說,你對男生不感興趣的。為什麼會對龍輝的名字,產生這麼大的反應呢?

  我對你的表現,真的感到很費解啊?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呢?」

  「我……」火雲英開轉腦筋,就近找了一個理由搪塞說道,「我只是因為,從你這裡聽到龍輝的名字,感到有些驚奇罷了。」

  曲慧文說道:「你這個驚奇的反應,還真是大啊。」

  火雲英說道:「還不都是你,突然在那裡東問西問,搞得像是審問查戶口本一樣。」

  曲慧文見狀,則是饒有興趣地盯著火雲英說道:「你剛才的表現,老實說,在我看來,總有一種小孩子做了什麼事,被大人抓包後的反應。

  只是一心想著否定,蹩腳又拙劣。你是不是很關心龍輝的事情?」

  「我沒有。」火雲英又是習慣性的否定,隨即正兒八經地回答道,「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被困在危險區域。如果能夠多一個幫手,說不定還能夠逃出生天,因此想要和你問一下情況而已。

  對了,你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曲慧文如實說道:「他在我前面就下車了,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火雲英突然眉頭一皺,暗罵一聲:「混蛋,這些地窟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還能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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