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最後相依

  「所以姐姐你選擇的是和親？」流芳一時忍不住，看著面前的若螢，眼淚又開始止不住了。

  「不要這樣，好妹妹。其實我並不委屈，畢竟經過這麼久以來的相處，對那個禹和皇帝，我並不是沒有絲毫的動心。再說，你知道嗎，其實我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所以，相信屆時他會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會那般為難你們。」

  看到流芳眼中的憐惜，若螢抬起手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又淡淡地說。今夜她是有些衝動了，可若是一直呆在訾衡身邊直到匈奴被迫和談，自己怕是永遠也無法留一些話給這些人了。

  而啟印，和他註定又會成為一個遺憾。有些話如果不說清楚，怕是會成為她這一輩子解不開的心結。

  「那上官公子該怎麼辦？認識了他這麼些日子，我深知他有多麼的在乎姐姐。」流芳看著她，想著這麼些日子以來上官啟印的那些掙扎與無奈，也是有些不忍心的。

  「怕是這輩子，我註定要辜負他了。」二人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僅僅是誰一個人的錯，當初啟印選擇推開她，而她選擇同訾衡一起回帝都，便已然決定了未來的一切。

  是他們彼此，將對方越推越遠……

  二人沉默了半晌，若螢又問了些南木夏熙與前匈奴王的事情，便在帳外楚白夜刻意的提醒之下歇下了。

  這一覺，是她這麼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因為已然做好了決定，因為有大哥、楚白夜以及啟印在守護著自己……

  第二次幽幽轉醒的時候，又與公孫堯一起單獨用膳，說了些話，才最後去見了啟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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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牽著馬走在肥美的草地之上，眾人遠遠望去，倒真像一對眷侶。而公孫堯與楚白夜看著二人的背影，覺得仿佛他們隨時都能一起騎上馬私奔去天涯海角一般。

  可是他們若是能那樣做，便好了……

  只要若螢幸福了，就是葬送整個匈奴，公孫堯也不覺得虧。而楚白夜，卻是真心希望二人都幸福的，轉頭看著站在大帳門口同樣以憧憬的眼光遠遠看著那二人背影的流芳，又是在心中暗暗低嘆一聲。

  看著身邊的馬兒俯首悠閒地吃著草，若螢這才抬頭望向了那天上不甚光明的太陽，淡淡道：「本來我想過很多種如果，可是現在覺得不管是哪一種假設，都沒有用了。」

  「都是我的不甘惹的禍，只是現在想想，卻也別無選擇。」啟印沒有看她，只是同樣看著那天空，想起過去的種種，只覺和她越來越遠。

  哪怕現在站得如此之近……

  「啟印，昨夜那人若是沒有來，你會選擇帶我走嗎？」想起那會兒他喉頭微動，怕是已經做好了決定。

  「會，我不忍心看見你的淚，不忍心看著你在那個人的身邊繼續委曲求全。」雖然之前他曾親自在夜裡去窺探那二人的現狀，卻也不相信她竟會在這樣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對那個人產生了無法割捨的愛戀。

  「有你這句話，便已經足夠了！今日陪我一天可好？」將目光從天際轉向他，臉上的神色倒算是放鬆。

  其實他的回答，讓她除卻感動之外，也有更多的愧疚。昨夜真的不該那般衝動，去動搖他……或許就應該淡淡地敘舊，然後讓他徹底對自己死了心，這樣的話，也許他就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再傷一次心了。

  只是今日，還是用這一日的歡樂，去彌補之前所有的遺憾吧。想想二人認識這許久，真正單獨相處的時間還不及她與帥孟宇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自當奉陪。」說著與她笑著對視一眼，便各自上了馬，一起在這片草原上奔馳。

  「啟印，你知道麼。以前我以為天涯海角才是我的夢想，可是剛剛我發現，其實這片草原比我所謂的天涯海角更令人憧憬！」騎在馬上，幾乎是頭也不回地對著他快意地說道，這種感覺真是不錯，仿佛哪兒都是無邊無際的，唯有自由！

  「那就留在這片草原之上可好！」他笑著提出這個建議，語氣之中也儘是暢快。這片草原他常來，卻也只有在此刻才似等到了該來的人一般悠然。

  「若是可以，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驀地一揚鞭，她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二人的聲音漸遠，幾乎是消失在了風中一般……

  二人在草原上跑了不知多久，才勒了馬慢慢地停了下來。回首望了望來時的方向，卻也看不到那匈奴的大帳了，似乎二人真是私奔而走了一般。

  「玄極，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看著那不知何時掛在了頭頂的太陽，她的目光之中染了幾分憂傷。

  「那就在此停下吧。」看著陽光下燦爛奪目的她，他的心情卻也有些沉重。

  「一起下馬走走好麼？」看著他騎著馬慢慢靠近自己，她淡淡地笑著說道，即便心中再痛。

  他點了點頭便翻身下馬，又扶著她下了馬，她卻在站定之後並未放開他的手。臉上保持著的笑容不知什麼時候帶了些苦澀的意味，又輕輕靠近他的懷抱之中。

  他的懷抱依舊和記憶之中的一樣溫暖，昨夜還未細細感受便被訾衡打斷，今日不知可不可以再多感受那麼一小會兒……

  陽光之下，這二人相依的身影以及身邊的兩匹馬兒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那麼的不真切……

  他們都將這次相依當成了最後的相依，不過卻是各有各的打算。他微微側頭看著安靜地望著天際的她，喉結微動，他此時此刻真的很兇問她對於訾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以前他每每忍不住在夜裡偷偷去看她與訾衡的狀況，卻總能感覺到他們平和的相處，甚至有時候還十分的溫情。如果只是逢場作戲，他斷不能相信她會主動承歡！

  結果如何根本不用猜，即便昨夜她還能哭得梨花帶雨哀求自己帶她離開，可是他真的不能夠保證她對訾衡全無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