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我可沒說要養你

  精明的母親從小就教育他，滴水之恩，當以滴水之報。按母親的理論，他欠她的早已還清。

  可是，他仍然縱容她向自己提要求，為什麼呢？楚天佑懶的去想。

  洛琪醞釀了一晚上如何向他開口，沒想到他率先把問題拋給了她，一時怔在那裡。

  楚天佑將另一副碗筷往她面前一推：「是不是沒吃晚飯，邊吃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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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頭一熱，洛琪脫口而出：「求你救救我的朋友張小北！」說完，熱切的盯著他，生怕聽到他的斷然拒絕。

  這裡面畢竟牽扯齊家，沒人願意趟這渾水。可是，不要拒絕她，千萬不要拒絕她……

  「好。」

  對方答應的太快，答應的太漫不經心，以致於一霎那洛琪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麼難搞的他，這麼龜毛的他，她還沒費吹灰之力，他竟然已經答應了！

  「你真的肯救我的朋友？他得罪的可是齊市長的侄女……」她戰戰兢兢，忐忐忑忑的追問。

  楚天佑剛吃了一口菜，皺眉，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你千方百計討好我，為的不就是這個？你陪我上床，我幫你掃平障礙，你開始打的不就是這個如意算盤？」

  洛琪被噎住，拿起筷子快速的扒拉飯，米飯哽在喉嚨中，噎的她胸口發脹。

  算了，話糙理不糙，她承認她就是這個打算。何必勉強從他嘴裡吐出個象牙來粉飾她這點虛偽的自尊呢？

  楚天佑在外面應酬，早就吃過晚飯，勉強陪她吃了幾口，就不再吃了。

  給楚天佑放好洗澡水，一個頭疼的問題擺在洛琪面前，她和他怎麼睡？

  是她主動勾引的他，她再提議分床睡，就有點做了那啥又立牌坊的意思了。

  心一橫，趁他還在洗澡，洛琪率先鑽進被子裡，死死閉上眼睛。即使換了張新床，她的心裡依然有陰影，可是，他的仁慈已經超出預期，她不敢再有其它奢望。

  床的另一側陷下去，洛琪心中一緊，接著一隻有力的臂膀環上她的腰，把她往他的身體處拉攏。

  像觸了電，洛琪的身子在他懷裡抖了一下，立刻僵直。

  「別怕……」他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感受到她的僵硬，他的手遲疑了一瞬，把她撈過來，讓她貼住他熾熱的胸，手順勢撫上她的胸，在那裡或輕或重的捏了幾下，「只是抱著你，我累了，沒心情做那件事。」

  開始還神經緊繃，過了一會兒，見他真的沒有下一步動作，洛琪心中那根弦才慢慢鬆懈，在他懷中軟了下來。

  窗簾沒拉好，夜空像幽藍的幕布，一彎下弦月，清清冷冷的掛在天邊，看起來那麼孤單，一如她心底揮之不去的落寞。

  洛琪，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了爸爸，為了小北，為了曼曼，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對著月亮，她在心底對自己說。

  **

  洛琪沒給誰當過情人，不知道一個合格的情人除了陪金主睡覺，還應該履行什麼職責。她能為他做的，只有盡她所能照料他的飲食起居。

  她起的很早，躡手躡腳的去廚房給楚天佑準備早餐。拜徐清遠所賜，洛琪從小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好太太。所以，雖然生活優越，做飯，烘焙卻全不在話下。

  烤箱裡，是即將出爐的提拉米蘇，鍋裡面正在煮的，是香氣四溢的牛奶雞蛋燕麥粥，正忙碌著，客廳的電話響了。

  電話響了幾聲，樓上依然沒有動靜，洛琪猶豫著，把火關掉，接起了電話。

  「天佑啊，起床了吧？記的吃了早餐再去工作，聽到了嗎？」電話那端傳來一個關懷備至的女人聲音，聽起來像個長輩。

  像做了虧心事，洛琪摸了摸鼻子，謙恭的說：「您好，他……他昨晚工作太晚了，還沒起來。不過，我會把您的意思轉告給他的。」

  聽到洛琪小心翼翼的回答，電話那端的楚媽媽停滯了幾秒，再開口帶了幾分好奇：「你是天佑的女朋友？哈哈，真是奇蹟，我們家天佑終於肯交女朋友了？」

  這次洛琪幾乎可以確定對方是楚天佑的媽媽了，一時又羞又臊，舌頭像被貓吞了。

  「這小子身邊有個女人我就放心多了，丫頭，記的每天提醒他按時吃飯，他胃不好，你多做點清淡的。要是他不聽話或者欺負你，直接打電話告訴我，我幫你教訓這個渾小子。」

  楚媽媽十分熱絡的跟她聊著，仿佛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家人，洛琪除了連連應著，完全插不進話去。

  不過，聽楚媽媽的意思，她這個老媽在楚天佑心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掛了電話，洛琪在心裡偷偷暗爽。

  原來，他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誰打的電話？」不知何時，楚天佑已經起來，頭髮凌亂，穿著睡衣，慵懶的從樓梯上下來。

  「你媽！」聞到一股糊味，洛琪嗷嗚一聲，冒冒失失向廚房衝去。

  你媽！這丫頭怎麼罵人！楚天佑剛要發作，看著電話瞬間又瞭然的笑了。

  尼瑪！望著糊掉的燕麥粥，洛琪五官皺成了包子，這次她才真是想罵人了。

  一早上的勞動成果啊！

  外面那個男人已經在洗漱，換衣服，看來再重新做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把有些糊底的燕麥粥配著提拉米蘇端上了桌子。

  「你要是不喜歡，我去給你熱牛奶……」楚天佑喝下第一口粥時，洛琪已經做好被他噴一臉的準備。

  沒想到，他皺了皺眉，卻無所謂的咽了下去：：「湊和吃吧，哪那麼多講究。」

  這話，真不像一個身家數億的總裁說出來的。就連那些中產階級，哪個不是錦衣玉食，凡事講究個品味和精緻。

  許是急著工作，他吃飯的速度很快，忽然想起楚媽媽的囑咐，洛琪好心的提醒他：「你慢點吃。」

  見他不理會，又加重了語氣：「這是你媽媽說的。」

  聽她提到媽媽，楚天佑吃飯的速度終於放慢了一些，抬頭看看一旁觀戰的她，「你怎麼不吃？快點吃飯，一會兒跟我去公司報導。」

  「報導？」洛琪一臉愕然。

  「洛琪，我可沒說要養你。我不喜歡不勞而獲，一心一意當米蟲的女人！」他揚起下巴，一字一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