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恩怨④

  此時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此時卻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不由的邁出了步子朝兩人走去。

  「你小心一點。」蘇詩婉說著連忙伸手去扶著顧樂堔。目光卻是在四周來回的移動。

  不僅僅是顧樂堔，蘇詩婉自己也覺得在這石屋子裡面，好像一直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這種被人窺視著的狀態並不好受。

  「侯爺不用緊張！」劉公公的那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突然在石屋子裡面響起。伴隨著聲音，接踵而至的，卻是劉公公那卑謙般弓著的身影一同走了出來。

  顧樂堔和蘇詩婉卻並沒有把過多的目光留在劉公公的身上，相反，兩人都驚懼一般的望著由著劉公公扶著的皇上。

  這個天朝最是尊貴的男人滿臉含著笑意，儘管面容上稍微帶著點虛弱的蒼白，卻是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威儀。

  「皇上？是你想要給樂堔看這些？」手指著凌亂的畫卷，顧樂堔目光灼灼的看向走來的老皇帝。

  「沒錯，你給朕說說，你都看出了些什麼？」老皇帝並沒有因為顧樂堔話語裡面的無禮而生氣相反，那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的燦爛。

  顧樂堔藏在衣擺下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 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認識過這位尊貴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是那個蒼老到沒有心思在朝政上花心思的老人，他根本也不是那個軟耳根子般的帝王，實際上，他其實是一個真正的旁觀者，站在高處，心中明了一般的看著一眾想要往上爬的朝臣們互相廝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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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詩婉感覺到了自己扶著的顧樂堔的手臂上傳來的微微顫抖，不由的緊了緊手上的力道，無言的給顧樂堔力量。

  哪怕全世界都欺騙了你，我也會陪在你的身邊。

  「樂堔看見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你給樂堔看這些做什麼？這淑妃娘娘和皇上你的閨中事情，樂堔是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格，更是沒有知道這些的必要。」鼓起很大的勇氣，顧樂堔才勉強的說出這一句話。

  心中各種猜測都紛紛來襲，然而， 每每出來一個猜測，都被顧樂堔無情的反駁出去，此時此刻， 他不想要自己給自己答案，他需要眼前這位決定了世間人命的主宰者的答案。

  哈哈哈哈······

  老皇帝靜靜的看了看顧樂堔和蘇詩婉兩人，靜默片刻， 就在蘇詩婉忍不住的後背冒起了冷汗的時候，發出了響亮的大笑聲。

  莫名的看著眼前不顧形象的大笑著的老皇帝，蘇詩婉忍不住的轉頭去看顧樂堔，卻見顧樂堔一雙桃花眼裡面不見絲毫情緒，只是緊緊的盯著老皇帝，好像是不放過老皇帝臉上的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終於從大笑中停了下來，老皇帝臉色一轉，坐在了劉公公端來的椅子上，目光滿含著慈祥般的看著顧樂堔。

  「樂堔，你這般的聰明，難道真的沒有看出來嗎？你為何會出現在這些畫裡面，朕又為何會對你百般的容忍？對你顧家的百般恩澤？」說著，目光灼灼的看著顧樂堔， 好似是在逼迫著顧樂堔去承認些什麼一般。

  那個方才一閃而過的想法再一次的在蘇詩婉的腦海中浮現，自己卻是是被自己這個想法嚇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忍不住的再去看顧樂堔。卻見顧樂堔雙眼中好像隨時隨地的 都能噴出火花來一般。

  見顧樂堔只是呼吸急促的看著自己，老皇帝臉上浮現出了追憶往昔的神色接著說道：「其實你想到了是不是？你顧樂堔就是朕的兒子，朕最是滿意的兒子。」

  「啊！」蘇詩婉控制不住的驚呼了出來，卻是被老皇帝瞬間轉來的目光嚇得生生的忍住了。

  緊緊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嘴，蘇詩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樂堔。卻見顧樂堔呼吸急促的瞪著老皇帝。

  「你撒謊， 為什麼要說這種謊話？你知道，你是皇帝，只要一聲令下，我顧樂堔就算是死也會聽命的去解決現在天朝面臨的一切問題，一個扶桑國，我顧樂堔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就算是羅飛早就潛伏在天朝，做好了一切布置，但是，我顧樂堔早就有應對的法子皇上你又何必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顧樂堔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的說出這麼一段話來。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他害怕自己一個沒控制住得，就衝上前去，抓著老皇帝的衣領質問。

  「一個羅飛，一個扶桑國難道朕會放在眼裡？樂堔，你是朕的兒子，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情。」老皇帝卻是不看顧樂堔，也不管顧樂堔此時的憤怒，更是走上前去，來到顧樂堔和蘇詩婉的對面，拿起桌子上的畫卷，伸手細細的撫摸著畫卷上的淑妃影。

  「為什麼你會成為顧家的獨子呢？因為你的母妃，淑妃，她根本就不姓淑，她實際上是顧家的小女兒，都說顧家幾代單傳，但是，影兒卻是個女子，只不過從小當男孩子養著罷了。更是因為是庶出，在顧天這個嫡出長子的光壞下，沒有絲毫的存在感。」

  在顧樂堔和蘇詩婉驚懼不信的目光下老皇帝好像是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目光一直流連在淑妃影的畫像上接著說道：「那一年，影兒女扮男裝從顧家偷偷的溜了出來，想著在江湖中闖蕩一二， 是的，闖蕩， 儘管她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出女子，但是，心胸卻一點都不比任何一個男子狹隘，朕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在軍隊裡面混的風生水起，那時候，我們一起練武，一起出勤，在邊塞度過許許多多的快樂的時光，她偽裝的很好，不僅僅是出操最勤，打仗也總是喜歡沖在最前面，朕一直把她當成好兄弟，直到有一天，戰爭結束了，我們都回到了上京，在封功宴上，她看東陽瑞的目光，火熱到不像是一個男人看一個男子應該有的目光，朕開始注意她，直到某一天，朕親眼看見她女裝打扮的樣子，那是多麼美的樣子啊，所以，朕發誓，一定要得到她，可是，後來才知道，她女裝打扮的樣子卻是給另外一個男人看的，當時嫉妒的朕不顧及她還是男子身份就在父皇的面前說了她的身份，並且告訴父皇，她已經是朕的人了。更是用顧家的全宗族的性命要挾，要知道，謊報性別從軍，不管你是立了多麼大的功勳，都是死罪！就這般，她成了朕的妃子······」

  好像是沉浸在一段痛苦卻快樂的回憶裡面，老皇帝那時而幸福時而痛苦的神情讓蘇詩婉也忍不住的聽著老皇帝的話在自己的腦海裡面勾勒出當時的場景。

  在蘇詩婉和顧樂堔這兩個傾聽者的面前，老皇帝毫無顧忌的說著自己當時是用的什麼手段得到了淑妃影，更是用的什麼手段的囚禁著淑妃影在皇宮。

  原來，在外人看來深的龍寵的淑妃影是多麼的耀眼，多麼的人任何一個女子都嫉妒的，可是，在淑妃影的心裡，那不過是一段折磨罷了。

  本來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心裡自有主張的淑妃影雖然是在老皇帝的要挾強迫中暫時的妥協了，可是，卻從來就沒有放棄逃離的想法，認命，好像就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淑妃影的生命裡面。

  再一次她策劃了好久的逃離之計的時候，卻被告知自己已經懷了身孕，因為從軍打仗的時候受了傷，身體本來就比較弱，所以，那個孩子在她的身體裡面本來就不那麼容易存活，而老皇帝為了讓淑妃影對東陽瑞死心，親自給東陽瑞許了妻。這兩個消息通通向淑妃影砸來的時候，她的身心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一度的萎靡著。

  就在這種萎靡的時光裡面，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卻出生了。

  「樂堔，你知道，這個孩子是誰嗎？」

  好像並不需要顧樂堔回答，老皇帝自己接著自顧自的說道：「孩子出生了，是朕愛著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卻不願意孩子生活在皇宮裡面，逼著朕在她和孩子之間做了選擇，是要孩子還是她，如果要孩子的話，她會不顧一切代價的自殺，而，如果是要她的話，還自己就要好比不存在一般，當時的朕以為她只是不想要孩子在皇宮中經歷爭奪，還以為她已經接受了自己，所以滿心歡喜的選擇了她，親手把朕的孩子送到了顧家，當時的顧家長子一心學佛，就算是娶親了，卻依然是不近女色，當朕把這孩子給了顧家之後，並且和顧太傅一番長談之後，這個孩子就以顧家長孫的身份留在了顧家，而朕，則滿心歡喜的回到皇宮想要和影兒幸福的生活······」

  老皇帝的話還在耳邊響起，顧樂堔卻好像是突然的失控一般，嘩啦一聲的甩開桌子上攤著的畫卷，怒目相視的看著老皇帝，兇狠的說道：「騙人，你在說謊，我顧樂堔是顧家唯一的血脈，和皇上你，沒有絲毫的關係，顧家也從來沒有什麼庶出小女兒的說法！」

  那兇狠的樣子好像是立刻就要把眼前的老皇帝撕裂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