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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身處覺醒的年代28

2024-05-07 19:17:47 作者: 夏日

  秦纓打開門,看到對方焦急的站在門外,「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看到秦纓的瞬間,楊付卿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呼口氣,「沒什麼事,只是要親眼看到你,我才放心。」

  那夜離別,楊付卿放心不下秦纓,當晚就來找她。

  結果正趕上秦纓修煉,不知他前來。

  他見不到秦纓,隔幾日又聽說城隍廟那邊又死了人,心中不安,每日過來尋她。

  今日運氣好,正好遇到秦纓出關。

  「你放心,我明白現在用的是秦纓的身體,不會讓她受傷。」

  「我擔心的不只是小纓的身體,還有你。」

  「我?」秦纓詫異。

  他真誠地點點頭,「我不想看到朋友受傷。」

  多日相處,楊付卿早已經將她當做朋友。

  朋友……

  秦纓心底生出一抹異樣,她不知道多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

  她側過身子,第一次讓他進來,「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屋說話。」

  剛落座,秦纓給他倒杯水,結果倒了半天一滴水沒有。

  「大大,你倒了個空氣~」

  秦纓:「……」

  她忘記自己平常辟穀,家裡根本沒有準備糧食和水……

  有點尷尬。

  秦纓戰術性的咳嗦兩聲,「抱歉,水喝光了。」

  「沒事,我不渴。」楊付卿對這個無所謂。

  他看到秦纓沒事,心情大好的從斜背包中拿出一份稿件。

  「這是我剛寫得關於孔教的劣根性,請你過過目。」

  秦纓接過仔細閱讀,短短五頁紙,用簡短精煉的語句,一針見血指出問題。

  「寫得不錯。」她先是誇讚,看到後面又皺眉,話鋒一轉,「不過這幾個地方好像有點問題。」

  秦纓指給他看,最後一頁將孔教比作洪水猛獸。

  她說:「孔教也並非十惡不赦,你寫得過於妖魔化,並且全盤否定,不妥。」

  楊付卿皺了下眉宇,「我自認為寫得沒錯,當前國內思想之劣根,全在孔教。

  應當推倒重來,重新為國人樹立新思想。」

  「其中好的思想也要否定推翻?」

  他不假思索的點頭。

  兩人就此產生分歧,又爭論一會,誰也說不服誰。

  最後楊付卿擺擺手,「不如這樣,你寫出反駁我最後一頁的觀點,咱們拿給仲甫先生看看,讓他定奪。」

  「好。」

  秦纓也來了興趣,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紙,滿意的點頭。

  「走,去找仲甫先生。」

  淡水路編輯部內。

  陳仲甫手持兩份稿件,看了又看,眼神中難掩喜悅。

  「你們兩人小小年紀能有這番見解,不錯。」

  「不過這份有些矯枉過正。」

  隨即,他拿出另外一份稿件,「這份則要好上許多,字裡行間進退有度,不知是出自誰手?」

  他的眼神落在楊付卿身上,但出乎意料的是,秦纓站出來了。

  她說:「這是我寫的。」

  陳仲甫眼神詫異,毫不吝嗇的誇獎,「秦姑娘人長得漂亮,文章寫得更漂亮,來編輯部工作都可以。」

  「先生過譽。」

  秦纓心中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她不過是上個世界偶爾看到過這方面的史書,拾人牙慧。

  要是讓她去編輯部工作,就真的是濫竽充數。

  同時,她注意到楊付卿默默將自己寫得文章收起來。

  他呼口氣說:「看來我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經過這個小插曲,楊付卿潛心學習,偶爾也會去聽聽周復禮的演講,汲取各家所長。

  而雜誌改名後,重回大眾視野,立馬吸引不少人注意。

  其中就包括周復禮等人。

  只不過他們並未將其放在眼裡。

  跳樑小丑,不足掛齒。

  直到十一月初,陳仲甫發表文章嚴厲抨擊各所大學尊孔行為,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驚雷,震醒沉睡的人。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影響範圍迅速擴散全國,學術界展開激烈討論。

  這也很快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十二月中下旬的一天,秦纓伏在桌上白嫖一手稿,一個中年人出現在門外。

  他個頭不高,身穿灰色棉襖顯得略微有些浮腫,提著手提箱,帶著眼鏡,眼神堅定而又有力量。

  兩人緊緊相擁,似是多年未見的摯友。

  隨後陳仲甫將人請進裡屋,與他促膝長談。

  天空中下起小雪,一片雪花飄入水池,慢慢融化。

  無人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但沒過幾日,陳仲甫便決定北上前往京大教書。

  秦纓將這個消息告訴楊付卿時,他直接愣在原地。

  「你怎麼了?」她回眸望了人一眼,費解的問。

  「仲甫先生去北平,我怎麼辦?」

  秦纓不知他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你現在是學生,當然是在大學好好讀書。」

  楊付卿低下頭若有所思。

  最後在秦纓不解的目光中,他攥起拳頭,作出決定,「我要追隨先生的步伐。」

  秦纓:「?」

  「你要幹嘛?」

  「先生去北平教書,我也要轉去京大讀書。」

  「你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何必再折騰轉學去京大。」

  楊付卿倔強地搖搖頭,他必須要跟在先生身邊,學習更多的知識。

  雖然他已經拿定主意,但秦纓還是提醒道:「京大作為全國頂尖學府,不好進去。」

  「也不難。」楊付卿語出驚人,「我的父親在北平還有些人脈,轉學過去輕而易舉。」

  秦纓默默無言,大意了。

  看不出來,平常低調的楊付卿還是個官二代。

  可她不知道的是,楊付卿祖上九代,代代為官。

  他是真正的簪纓世家,身出名門。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一年新年。

  魏殊聽聞他要轉學,同楚衡之在瑞江酒樓設下宴席,為他踐行。

  楚衡之獨自喝了好幾口悶酒,他晃晃悠悠地舉起酒杯,「付卿,你此番北上,我們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這杯離別之酒……」

  「你說得這麼傷感做什麼?」魏殊翻了個白眼,拿過他的酒杯。

  「小時候爺爺就同我講,離別是為了日後更好的重逢。

  今日咱們喝下這杯酒,提前慶祝將來重逢的日子。」

  四人對視一眼,共同舉杯,「為了日後更好的重逢,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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