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身處覺醒的年代8
2024-05-07 19:17:00
作者: 夏日
「你認識我?」陳仲甫笑著問。
「原先在日留學的時候曾經見過先生一面。」楊付卿難掩激動的心情,「先生可以來講講你的看法嗎?」
學生中有不少人聽過仲甫先生的大名,立馬跟著附和。
陳仲甫看推脫不掉,整理下衣袖,踱步來到三省亭中央。
學生們先鞠躬行禮,他回禮,目光灼灼的環顧眾人。
青年、國之希望。
「我剛才聽到你們有人主張尊孔儒之道,固守祖業。
這在我看來不可取。
青年學子往往最先接觸國外新鮮事務,思想上也該跟上步伐,要儘快告別陳舊觀念,樹立新觀念。」
「仲甫先生,那我們該樹立怎樣的新觀念?」
剛才他們討論了那麼久,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落實到具體,新到底該怎麼新?
陳仲甫眼神掃過每一個人,迷茫、疑惑……
眾人像大山中迷失方向的行人,急需有人指明道路。
他記起回國的目的,記起與易白沙對國內局勢的探討。
國之所以不昌,在於民智未開也!
他眼眸中燃起亮光,燦若星火,多日以來的沉悶在此刻爆發。
「依我之見,當代青年,應當是自主的而非奴隸的、進步的而非保守的、進取的而非隱退的!」
鏗鏘有力的聲音,振聾發聵,衝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靈。
他們大為震撼。
「自主的而非奴隸的……」
楊付卿低聲呢喃,一道亮光在腦海中閃過。
他想去抓。
可惜現在的他抓不住。
秦纓美眸一變,眾人身上的氣運在增加。
三省亭中,眾人沉浸在這幾句話中,久久難以回神。
「好了,你們繼續討論,我還有別的事。」陳仲甫再度拍拍手,臉上浮現欣慰的笑容。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
今日只是個開始,他要從青年學生入手,做好思想啟蒙工作,構建新的文化體系,從而喚醒沉睡中的國民。
「先生等等。」楊付卿回過神來急忙將人叫住。
「你還有事?」
他重重地點點頭,「我曾在去年11月份,看過您在《甲寅》上發表的《愛國心與自覺心》這篇文章,內心頗為推崇。」
「但如今已過半年,您都未曾發布過文章,不知何時有幸再拜讀您的新作……」
陳仲甫一愣,沒想到還有人會記掛著自己,旋即撫掌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這一天不遠了!」
從日歸國,沉澱多月,他已經找到未來戰鬥方向。
不談政治,專注啟蒙青年思想。
隨著仲甫先生走遠,圍在亭外的學生也慢慢離開。
但是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每個人腦海中。
亭子內只剩下三四個人。
魏殊用汗巾擦拭著額頭汗水,頗為得意的說。
「衡之兄,仲甫先生都發話了,這下你該認輸了吧?」
「不認。」楚衡之態度不像先前那麼堅定,但還是咬咬牙說:「我保留自己的觀點。」
「還真固執。」魏殊笑了。
楚衡之哼了聲,逗得幾人開懷一笑。
楊付卿抬頭望了望天,估摸著時間不早,「馬上到中午了,我請大家去瑞江酒樓吃飯。」
「那我可要點最貴的,狠狠宰你一頓。」
「哈哈哈。」
魏殊此話又引得幾人大笑,就連秦纓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瑞江酒樓,二層。
「幾位吃點什麼?」店小二熱情的詢問。
楊付卿把菜單遞過去,「你看看想吃什麼?」
她翻了兩頁,由於是第一次來這酒樓,也不知什麼好吃,「看你們吧,我隨便吃點什麼都可以。」
「隨便怎麼能行。」魏殊抿了下嘴角,連菜單都不看,熟門熟路地說:「小紹興雞粥、糖醋小排、四喜烤麩、水晶蝦仁……」
頓了頓,魏殊又報了兩個菜,「先來這些。」
「好嘞,幾位稍等,菜馬上上來。」
店小二走後,楚衡之故意打趣他,「平常看你背古文背不出多少,菜名倒是記得清楚。」
「民以食為天,你懂不懂。」魏殊白了他兩眼。
兩人又鬥了會嘴,氣氛慢慢活絡起來。
秦纓在旁邊默默聽著,不禁回憶起在仙武大陸修仙的日子。
剛踏上修仙之路時,他們幾個師兄弟也會在洞府小聚,把酒暢飲。
但隨著時間推移,每個人都在忙著提升修為,通常一閉關就是幾百年,相聚的日子越來越少。
她上次見兩位師弟,是在八百年前?
還是九百年前?
時間太長,忘記了……
也不知他們可有突破瓶頸,跨入神帝期。
若是沒有,大限將至,也該……
楊付卿心細,敏銳地察覺到她眸中有些傷感,「你怎麼了?」
「沒事,只不過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楊付卿以為她記起幼年時,被人欺負的日子。
他眼神心疼,「別怕,我會像小時候一樣保護你。」
「多謝。」
但真正需要你保護的原身已經死了。
現在在這具身體裡面的是仙武大陸女神帝——秦纓。
她實力強悍,自己能夠保護自己,無需依靠任何人。
看她鳳眸清冷,楊付卿幾度欲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秦纓和記憶里的人不一樣了。
對面的魏殊推了推眼鏡,餘光兩人身上看來看去,瞧出點端倪。
他故意說:「付卿,你不對勁。」
「你剛才在三省亭,口若懸河,怎麼這會對著秦姑娘半天說不出幾句話?」他看著都干著急。
「這,這有什麼不對勁的。」楊付卿咳嗦聲。
正巧這時店小二過來上菜。
他轉移話題,「吃飯。」
「更加不對勁,唔……」他話剛說完,嘴裡被楚衡之塞了個鴨腿。
「古人云:食不言寢不語。」
魏殊瞪了他兩眼,狠狠咬了口鴨腿。
這頓飯,四個人心思各異,吃出八百個心眼,只有楚衡之什麼都沒察覺,認真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