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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處的站街女 為 @霍希賢 加更

2024-12-28 23:42:50 作者: 南左律佑

  我連忙查看他有沒有留下住址,但是校內似乎根本沒有這個欄目。

  他的頁面空蕩蕩的,基本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但是,他加了幾個好友。我把其中的男性統統加了一遍。

  美女的魅力是無窮的。很快他們也都通過了我的驗證。

  

  我在其中一個人的頁面上找到了此人的qq號,進入了他的qq空間。

  在「他的訪客」裡面,王永順的校內頭像赫然在列。

  但是,我點擊這個頭像之後,卻無法進入王永順的qq空間。他的空間設置了只有qq好友才能訪問的限制。

  我的目光,轉向了瀏覽器的地址欄。在那一長串址里,我很快在「uin=」後面找到了王永順的qq號。

  打開新申請的qq,搜了一下這個qq號,發現它的等級很高,說明王永順一直在用它。但我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沒有去加好友。然後,我把它複製到百度里搜索了一下。很快出現數個相關的頁。我馬上滾動滑鼠,開始搜索有用的線索。

  其中一個頁是百度貼吧的「戀屍吧」。他曾經在一個尋找同好的帖子裡留過自己的qq郵箱。好吧,這廝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戀屍癖。

  當我翻到下一頁搜索結果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在另一個名為「南市區同城對對碰」的看似非常古老的頁上,留下過自己的地址:南市區白渡路255弄a

  201(「弄」是上海的特殊叫法,相當於別的地方的「**路**號」)。我瞥了一眼,這個帖子發於2000年初。

  南市區?我似乎沒有聽說過上海有這個區。

  百度了一下才知道,2000年,南市區已經撤銷,併入了黃埔區。那時候的我,還在大學裡樂呵悠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法學書。

  黃埔區?我馬上聯想到了南京路、外灘、豫園、城隍廟等等著名景點。那個地方,得有多黃金啊?這個傢伙,竟然是住在上海的中心地段?

  我大致推算了一下,如果他今年30歲,約摸22歲大學畢業……那麼,2000年,是他剛剛大學畢業一年。我擦咧,剛剛畢業來到上海打工的娃,就住進了如此奢侈的地段?

  看來,他不是個**絲啊……

  時隔7年過去,他還住在這個地方麼?

  無論如何,我要親自去看一看。

  這地方還真tm遠。查過丁丁地圖之後,我決定乘坐地鐵2號線。從北新涇地鐵站上車,坐了九站才坐到南京東路。接著找了輛計程車,直奔白渡路。

  計程車一路上都在小弄堂(弄堂,在北京叫「胡同」)里穿行,沒有雙黃線,沒有人行道。逼仄的道路,低矮的房屋,我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大上海,這是中心城區黃埔區?

  一直聽說有「石庫門」、「亭子間」這個說法,我總算是見識了。

  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很多並不富裕、還住在老舊弄堂里的上海人,都十分擅長一種最充分利用空間的超強技能——「螺獅殼裡做道場」。一個亭子間,幾平米到十幾平米,裡面能住5、6個人。現在回想起來,2009年曾經有一部叫《蝸居》的電視劇熱播,裡面的李老太太指著那個小房間說,這裡面最多的時候住過7個人,人擠著人、人摞著人,她老公去世時,她一點不傷心,因為終於可以抻直了腿睡覺了。

  我望著這個凌亂逼仄的弄堂,王永順就住在這裡。

  這裡的房子大都是兩層的,最多三層,門窗刷了紅漆,多已褪色脫落;牆是水泥或者黃泥磨的,年久失修,在昏黃的路燈照射下,看起來十分破舊。兩邊的房子之間,只容得下四個人並排站。而兩側的牆邊,花盆、尿盆、馬扎、自行車、垃圾桶,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隨意擺放著,二樓的竹竿伸出來,零星地掛著幾件沒收回家的衣服。如果是艷陽天,這些竹竿上定然是曬滿了床單被子,花花綠綠五顏六色,被稱為「萬國旗」。各種違章建築層出不窮,竟然還有人在二層樓的中間,凌空搭了一個走廊……不,那不是走廊,竟然也是一個房間。

  很難想像,如果這個東西搭得不牢,砸了下來,下面又正好有人經過,那定是好幾條人命的事。在這個地方,人的性命遠沒有一個居身之所來得重要。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進進出出的人還是有的。在這個沒有騰挪隱蔽的空間裡,不知道塞了多少人,就算夫妻行房,恐怕也得把音量壓到最低。如果王永順把屍體帶回家玩弄,他要怎麼避開這麼多目光呢?我心裡默念著地址,一戶戶數過去,找到了王永順的房間。

  這個房間的燈是黑的,應該還沒回家。

  我決定在這裡等他回來,作個確認。

  問題是,雖然出門時我特意戴了帽子和口罩,但是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萬一正面遇到王永順,恐怕還是會引起他的注意。

  拿定主意,我便出了弄堂,快步走了一陣,專挑小路走。

  沒走幾步,一個年紀估計在24、5上下,留著清湯掛麵般的頭髮,面容比較清秀卻穿著性感絲襪短裙的女人,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略帶羞澀卻又十分直白地問道:「帥哥,要不要服務撒?」

  這肯定是個站街女了。我指了指臉上的口罩,擺擺手道:「今天感冒,身體不好,不要了。」

  站街女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見我沒有嚴詞拒絕,便上來拉住我道:「耍一下撒,出出汗,好得快撒。」

  我心裡一陣竊喜,但是仍然裝作為難的樣子,道:「那……好吧,多少錢?」

  「五十。」

  我點點頭,道:「可以。不過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做這種事,你能不能作出點女朋友的樣子來?」

  聽了這話,站街女毫不猶豫挽著我,頭貼在我肩膀上,隨著我往王永順所在的弄堂走去。

  快到弄堂時,我裝作猶豫的樣子,減慢了腳步,對站街女道:「今天實在沒這個興致,但是看你的樣子,很喜歡。你能不能陪我在樓下站一會聊聊天?站半個小時五十塊。」

  各位看官,你以為站街女就喜歡做那種事?她巴不得聽到我說這話,又有錢拿又不用裝著**,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忙不迭答應了。於是我扯著她走進弄堂,找了個路燈不亮的地方站定,東扯西扯閒聊起來。

  有了這個一臉媚態的站街女給我打掩護,心安了許多。

  整件事結束很久之後,我曾經和一個朋友聊起此事,他不解:「你丫怎麼不搞個報紙遮住臉?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墨鏡口罩圍巾全搞上,報紙一擋,假裝讀報,就ok啦!費勁找個站街女幹什麼?你小子想吃人家豆腐吧?」

  當時我就捶了他一拳,回道:「你tm站在那麼暗的路燈下,戴著墨鏡讀報紙?你當王永順是傻波伊啊?」

  在聊天中,站街女告訴我她叫灝靈,四川人,家裡很窮,小時候跟著一群男孩子學壞,不好好讀書,沒上高中,便隨著一幫朋友到東莞打工,耐不住誘惑,下了海。先是到了按摩中心做推油,後來又在ktv坐檯。雖然接下來的半年裡,她經常與男人近距離接觸,哪怕最**的部位也會被摸,她卻一直守著底線。大概一年前,一個老闆出高價給媽咪,媽咪安排她一個人去了這老闆的會所,老闆給她抽菸,接著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被這個老闆趁機破了身,接著她就做了二奶。但是沒有風光幾天,出了車禍,整個人失去了意識。半個月前,她醒了過來,卻躺在在上海的醫院裡。而且那個老闆再也找不到了。在這裡舉目無親,又不敢回家,只能做起了這一行。

  我聽著一陣心酸。有人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站街女的故事,十有**不能信。但是我卻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因為在整個敘述過程中,她的眼珠經常往右轉動,基本沒有向左轉動過,也沒有用手摸脖子或者單邊聳肩的動作。

  她講完這些,眼睛裡閃著一點淚光,這讓我相信她是個真誠的人,是個有故事的人。不管是誰,都有傾訴的**,都有被人理解、被人關懷的需要。我不禁輕輕地摟了摟她的腰。轉念一想,不對啊,她沒上高中,那時候多半就是15、6歲,現在的她,應該不會超過20,怎麼看起來卻比真實年紀大了5、6歲似的?便問:「你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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