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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冷意叢生

2024-12-28 15:18:00 作者: 於蹊

  他語氣很嚴肅,還有那麼點凶,但是話語間透出的香艷意思卻讓辛越一怔。

  「這是命令。」楚之凌板著一張臉,目光間沒有絲毫的**,只有絲絲縷縷的寒冷之意。

  辛越沒有褲子可穿,身體的遮掩全賴於像裙子一樣能包住臀部的衣服,若是一張開雙腿,則花徑春光一覽無餘,這種要求被他以這種森寒命令的語氣說出,顯得那麼侮|辱,這種屈辱的事情就算平常的女子都難以辦到,更何況辛越這種自尊心比誰都強的人。

  坐在楚之凌腿上的辛越咬著唇瓣,閉緊雙腿,想後退,可是楚之凌已先她一步阻擋她的退路,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有絲毫的退縮。

  凌亂的髮絲包裹著蒼白的小臉,盈盈大眼間閃著烏黑瑩亮的水光,下巴小巧而尖瘦,隱隱透出一抹倔強。辛越被楚之凌緊緊抓住手腕,手好像石化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彈。

  一簇慌亂神色從她眼底划過,楚之凌煩躁地皺了皺眉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吼道:

  「這會兒怕了,不舒服了?剛剛不是挺主動的嗎?不是還口口聲聲叫著我的名字,要我別丟下你,要我抱著你嗎?剛剛在我身下不是還挺開心的嗎,不是還對我百依百順,希望我一遍一遍地要你嗎?怎麼,一轉眼你就變人了?」

  

  楚之凌嗤笑一聲,目光定定,不放過辛越臉上的一絲表情。

  「等一下我想要你,想和你抵死纏綿,你是不是又會主動對我又吻又抱,又拉著我的手不松?或者,又在最舒服的時候叫我的名字,纏著我要我繼續滿足你?」

  辛越臉色蒼白,一下子變得很難堪。

  楚之凌並不放過,繼續追問:「只是你能告訴我理由是什麼嗎?一做事你就對我柔成一灘水,一收工你就冷得像塊冰,我迫切地想知道原因。」

  咄咄逼人毫不留情的逼問讓辛越脊背一僵,她看著楚之凌眸底逼現的鋒芒,先是心頭一緊,隨後渾不在乎地笑了笑,臉上的表情譏誚而冰冷:

  「還能有什麼原因?不過就是我犯賤,是生來得不到滿足的盪|婦,有男人要我我就什麼都忘了,連平時裝出來的矜持也不記得維持了。你說這麼多,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事實上對於愚蠢犯賤這一點,我也不否認。」

  楚之凌臉色鐵青,他的反應有點略微出乎辛越的意料,她淡淡地嘲諷一笑,「怎麼,還有哪些關於我的噁心缺點,是我不曾發現的嗎?」

  外面下起了雪,撲簌簌的。一瞬間,世界有些靜。

  楚之凌神色空而冷,聲音低沉:

  「說句你愛我,忘不了我,就這麼難嗎?說你在意識不清楚的時候,會條件反射地想依賴我,就這麼無法啟齒嗎?我們之間的關係難道已經到了你就算自貶身價,也不願意對我溫柔幾句的地步了嗎?」

  外面的雪下得大了,鵝毛般的雪絮鋪上大地,響起窸窣的聲響,襯得世界越發的靜謐。

  難。無法啟齒。早就是這樣了。

  三個問題的答案依次排列好,就要從唇邊吐出,可是楚之凌突然從辛越的身上起來,拉開門就朝外走去。

  辛越記得他沒有穿上衣,他光著胳膊,就這樣走進了一世界的清冷中。

  轉眼三天已經過去,天際雨雪紛紛,鉛灰中潛出幾抹白。

  「郝伯。」

  慈眉善目的醫者輕輕點頭,放下了印有奇形怪狀字體的醫書,抬目迎向前來的楚之凌。

  「今天是你生辰。」

  楚之凌揚手,丟給了郝伯一瓶清酒。

  瓶子是玉質的,觸手生溫,酒也已經熱過,微微的燙。

  郝伯低調,不事鋪陳,當年楚之凌見到他時,還很小,那個時候的郝伯,三十來歲,而立之年,卻以滄桑而內斂的笑,淡淡擦去所有的鋒芒。

  那個時候,他們所在船的船長,還不是楚之凌。可以說,郝伯是看著楚之凌長大的。

  郝伯倒了一杯酒,喝了口,長舒了一口氣,看得出心情很好。

  「未有虛度年華。」郝伯笑得和藹,「從去年生辰到如今,被我救活的人,有兩百餘九人。」

  郝伯醫者無疆,只要是病人,他都救,無論好壞。

  每年生辰,楚之凌都會聽到郝伯說著這年自己又救活了多少人,他不知道為什麼郝伯對數字這麼執著,清晰得錙銖必較,但他卻知道,說起這個的時候,是郝伯一年中,最開心快樂的時候,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他整個人容光煥發,慈眉善目得越發真實。

  「郝伯醫者心。」楚之凌淡淡一笑,薄唇貼著杯壁,抿了口酒。

  郝伯笑了:「贖罪而已。」

  以往郝伯對楚之凌的稱讚都只是微微一笑,謙虛而恭謹,而今,他卻有這樣的回應,這並不是不讓楚之凌感到意外的。

  楚之凌試探一問:「贖什麼罪?」

  「小半是原罪,多半是無法正視心靈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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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話聽得楚之凌雲裡霧裡,他忍不住輕輕蹙起眉頭:「何謂原罪,何謂無法正視心靈的罪?」

  「原罪是指最開始犯的錯,這是小錯,尚可挽回。但是因為心靈的偏執與無法面對,錯誤越來越大,即使知道自己是錯的,也不願承認。怎麼能承認呢?自己的一生都是錯的,信仰是錯的,同伴是錯的,追逐是錯的,情何以堪?所以,繼續放任自己的錯誤,甚至妄圖想讓整個世界矯正觀念。」

  「這種人內心並不邪惡,只是,固執了點。」楚之凌又喝了口酒。

  「並不止不邪惡,相反還很純潔,因為自責心太強,強到對所犯下的罪責無法負荷,所以才自欺欺人,反覆告訴自己沒有做錯,是對的,自己的內心是正義壓倒邪惡的,是對得起當年的初衷的,更是沒有,辜負任何人的。」

  嘭通一聲,楚之凌的杯子應聲落地,他神色一僵,隨後很自然地拿了另一隻杯子倒酒,笑道:

  「純潔的郝伯大醫者,酒都要涼了,別光顧著說話,也喝酒吃菜啊。」

  郝伯笑笑,從善如流。

  楚之凌看似很平常地問郝伯:「那麼你是怎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一個人用生命提醒我。」

  「死諫?」

  「不。」

  楚之凌見他沒有下文,眉梢微抬,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麼,有什麼方法,彌補錯誤?」

  「犯錯的對象需要什麼就給什麼。前提是……」

  「不好了!」

  還不待郝伯把話說完,郝伯的房內歐陽子羅就闖了進來,神色緊張地大叫道:

  「大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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