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節:車禍
2024-12-28 12:40:38
作者: 渝涵
狹小的座位,曖昧的燭光,拂過耳際的溫熱呼吸,所有的一切都讓顧染白全身的肌膚繃得死緊。
「林慕言--」
她無奈的放下筷子回頭,卻因為距離太近不小心拂過他的耳垂,本來就燥熱的空氣瞬間被點燃了,林慕言回頭,那雙眼睛裡有著熠熠的光彩。他控制著要去吻她的衝動,「小染,今天別說那些讓我心痛的話行嗎?陪我好好的過個生日。」
他焦躁的打斷了她的話,抱住她的手陡然抽緊,力道大得顧染白倒吸了一口涼氣才壓住出口的痛呼。
他抱著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絲毫不顧及周圍的人詫異的表情,來這裡消費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物,在外面向來注意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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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會變的,當快要餓死的時候別說是意面,就是別人吃剩的,也猶如鮑魚魚翅一般。」
我愛你,真的愛,可是因為年少,我除了那種深刻到骨子裡的愛,竟然不知道愛情除了深愛更多的是相信和包容。驕傲讓我低不下頭去確認,所以我選擇了相信許靜婉而傷害你。可是我無法接受你和我再無關係,更做不到眼睜睜的看到你在別的男人懷裡笑得燦爛,顧染白,如果真的無法在一起,我想,我還是無法做到強迫你!
「啊,不是吧」,張秘書一張臉苦的比黃蓮還糾結,心裡嘀咕著為自己抱不平,明明是下班時間,突然加班不說,還扣錢。
林慕言皺著眉瞧著顧染白將餐盤邊緣的意面一口一口吃進嘴裡,她吃的速度很快,但絲毫不顯得粗魯。甚至因為她臉上滿足的表情,會讓人覺得她吃的東西美味無比!
這是她第二次守在急診室外面,那種聽天由命的無力和挫敗讓她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蹲在醫院的走道上。她不知道林慕言有沒有事,她不敢問,但是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已經好幾次斷了呼吸!
「如果我不卑鄙你會乖乖留在我身邊嗎?」
而林慕言這樣抱著她往外走,而且,她還在劇烈的掙扎,這種毫無形象可言的行為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
張秘書覺得一股冷風吹進了他的心裡,從裡到外透心的涼,手裡還拿著兩張身份證,眼睜睜的看著林慕言繞過車頭,開鎖,迅速坐進了駕駛室。還將趁機打開車門想要逃跑的顧染白重新拽回了副駕駛坐著,冷凜的視線掃過他,張秘書頓時從呆滯中驚醒過來,體貼的關緊車門。
原本到嘴的譏誚又收了回去,泱泱的劃拉著餐盤裡的牛排!
顧染白將最後一塊煎蛋送進嘴裡,用方巾優雅的擦了擦唇瓣,執起高腳的紅酒杯:「生日快樂。」
張秘書很快趕來了,小跑著跑到林慕言面前,彎著腰劇烈的喘息,不停的拍著胸脯順氣:「林總,前面堵車,來遲了。」
暈過去之前她似乎聽到林慕言虛弱的聲音:「小染,我不能折斷你的翅膀,所以,只能斷了我的念想。」
聲音里竟帶出了幾分委屈!
顧染白的情緒異常激動,一貫冷靜的她竟然不顧安危的做著這種不要命的危險舉動。
苦澀從心底溢出,在口腔里蔓延開來,連呼吸都帶著一種難以忍受的苦味。液體輸進血管涼涼的,那種感覺很陌生,也很難受,他的心也跟著這種涼意慢慢變冷。
顧染白一推開門便看到掙扎著將腿下床的林慕言,他明明已經痛得額頭上都布滿了細細的汗珠,卻一直強撐著不吭一聲。
林慕言被她按在床上,已經快挪到床邊上的腿也被她小心翼翼的重新移回了床中間,在看到顧染白臉上的焦急時他凜冽的五官有著柔柔的光暈。
「林慕言,你別嚇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林慕言,我們才剛領了證,你如果死了我怎麼嫁的出去?他們會說我克夫,是掃把星,所以你不能死,你還欠我好多東西呢,兩年前我請你吃了一頓大餐,你還沒還錢給我呢。」
哦,天啊,他們家總裁什麼時候這麼卑鄙無恥了,居然做出這種強迫人的戲碼!
他原本想說心甘情願,但是看林慕言那冷得幾乎要把人凍僵的表情,忍著沒敢說。
原本緊閉著雙眸的林慕言突然低咳了一聲,這個動作讓他嘴裡的血更加蜂擁而出,染紅了顧染白寶藍色的襯衫。他的眉眼間染上了一抹從來沒有過的溫潤笑意,仿佛對顧染白的話有點無奈,卻無從反駁,「我已經寫了遺囑,我死了,整個林氏都是你的,要多少頓大餐都有。」
這麼危險的動作,林慕言也不阻止,只是放任她不要命的行為。
直到『砰』的一聲巨響,她整個人都朝著前面的擋風玻璃栽過去,一雙有力的手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圈上了她的腰,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她緊緊護住。
「呵--」林慕言忍不住輕笑,卻因為這個動作更加用力的咳嗽起來,鮮血從他嘴裡源源不斷的湧出,原本晶亮的眸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我已經安排好了,會有人幫你管理的。」
顧染白伸出手,卻不敢動他,那不停湧出的鮮血讓她驚恐。顫巍巍的從包里拿出手機,她的臉上滿是鮮血,沒被血染紅的地方卡白卡白的,在暈黃的路燈下更顯得如鬼魅一樣恐怖。
「林慕言,你似乎說漏了,不只是結婚,還要——」
還恨他打掉了她的孩子。
不會,永遠不會。
啊,呸呸呸,不是小三,是和顧染白?那許靜婉怎麼辦?
林慕言冷然的視線掃過他的臉,「你猜對了,我沒結過婚。」
不然,以許靜婉的家世,給她一百年,她也沒那個能力買通醫生!
「我以為你走了。」
他們家英明偉大的總裁跟他說了個冷笑話,但是他卻覺得是一腳踩在了炸彈上,『砰』的一聲炸得血肉橫飛。這絕對是他見過的,最離奇的結婚事件,領證居然讓秘書代領、沒新娘、沒新郎、最可恨的是連戶口本都沒有、而且看他們現在的樣子,也不指望能有親密頭像照了。
那層死灰已經完全覆蓋了他的眸子,眼瞼微垂,靠著最後的毅力強撐著等顧染白的答案。13acv。
說話的檔口,林慕言已經抱著顧染白穿過了酒店的大廳直接走出了門,泊車小弟在他剛結完帳後便已經將他的車開到了門口。
手術用了整整五個小時,對顧染白而言,這是一種要命的折磨。當醫生終於一臉倦怠的從手術室出來後,她竟然失了上前詢問的勇氣,只是蜷縮著身子,紅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一群三四十歲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
林慕言被推出了急診室,轉到了臨時騰出來的單人病房,和私立醫院的vip病房比起來條件差了很多,但好在什麼都齊全。
將顧染白放到副駕駛位置上,關門、上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皺起的五官上流露出的憤怒,心裡微疼。他原本是不打算用這種方法對顧染白的,畢竟,她是他從小護在手心裡的寶,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怎麼忍心逼迫她做不情願的事情,可是竺錦年的存在容不得他再給她時間任性。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顧染白就是他心裡偉大到沒有一點弱點的林總的軟肋,摸不得、碰不得!於是,也成了他的軟肋,討好老闆心目中的硃砂痣才能讓他的工作暢通無憂,鑰匙多幾次這樣的經歷,他可真想死了。
「林慕言,你不能死。」
林慕言抬手看了下表,離他規定的時間整整遲了五分鐘,「明天自己去財務部打單子,遲到五分鐘,五百塊。」小座過際本。
「這個,不需要你擔心。」
當然,這問題他不敢問,怕林總真的會直接劈了他。
林慕言從顧染白的包里拿出皮夾,抽了顧染白的身份證和他的身份證一起遞給還沒喘過氣的張秘書:「明天早上十點之前,我要看到我和顧染白的結婚證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許靜婉說的沒錯,他的骨子裡其實是透著殘忍的,尤其是將顧染白送進精神病院後那種殘忍就真真切切的體現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伸手拔掉手背上的針管,動作迅速不帶絲毫脫離帶水,鮮血混著藥水灑在白色的床單上,雖然全身都很痛,但他還是強忍著想從病床上下來。
他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藍色條紋的病號服將他蒼白的臉顯得有幾分泛青,顧染白坐得很近,感受著他雖然微弱但是平緩的呼吸,一直高高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了下去。
「林慕言,你到底想幹嘛?」
「小姐,林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這幾天切記情緒激動,胸骨斷了三根,頭部受了很嚴重的撞擊,至於會不會有後遺症要等林先生醒來後才知道。」
雖然她知道她對他的恨意來得毫無根據,但是,就是恨了。恨他這兩年給許靜婉的一切光環,給她衣食無憂的世界,恨他如此無情的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醫院,恨他的無視讓她在醫院裡受盡了折磨,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給了許靜婉無上的權利和信任,才讓她能這麼明目張胆的傷害自己。
這種犯法的事,除了錢還需要權,隻手遮天的滔天權勢。
無良、殘忍的剝削者,視線亂轉中看到林慕言身後車窗玻璃里映照出的臉,他便認命了。
結婚證?結婚?和小三?
顧染白沒想到他竟然會用如此認真的語氣回答她的問題,竟然被他問得啞了口,是啊,如果他不卑鄙她會留在他身邊嗎?
心臟的位置尖銳的疼了起來,林慕言低頭,竟然低低的笑出了聲,「顧染白,我原本就沒打主意要放手,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既然你那麼迫切的想與我劃清界限,那我成全你。」
「林慕言,你自私」,聽到他的話,顧染白積累在心裡那麼久的怨終於在這一刻全然的爆發了出來,不顧安危發了瘋一般的搖晃著開著車的林慕言。在一起,呵,林慕言,在你做了那麼多讓我傷心絕望的事之後,你竟然還奢求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你怎麼可以那麼自私,你要這樣痴纏怨念的過一輩子,但並不代表我也願意!
醫生說今晚很重要,要密切的注意他有沒有發燒,所以顧染白不敢睡,一會兒伸手去摸一下他的額頭。連護士都格外緊張,差不多二十分鐘就會來查一次房,看看心電圖有沒有什麼異常,畢竟,病人的身份實在太特殊。
顧染白嘲弄的揚起唇角,那一瞬間的卡帶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她的頭重重的撞在林慕言的胸前,強烈的撞擊讓她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只留下林慕言低沉痛苦的悶哼聲,還有什麼斷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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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言看著她,用一種悲涼的目光,卻沒有去執近在咫尺的酒杯:「然後呢?說完這句之後是不是要說再見了?」
寒冷的風從走道的四面八方吹入,那種寒意和當年在美國時一樣,冷得她全身都在顫抖。
「這件小事如果需要我親自去辦,你就不用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聲音在這靜得只有她一個人呼吸的車廂顯得尤為的突兀,除了頭有些暈外,她並沒有其他的症狀。整個人被林慕言護在懷裡,剛剛滴在她臉上的液體就是從林慕言嘴角湧出的血。一滴一滴,好像永無止境一般!
顧染白只暈了一小會兒,感覺到有濕濕的東西滴在自己臉上,難受的動了動身子,卻覺得好像被一塊重物壓著。任她怎麼躲,那種濕潤的東西都能準確的滴到她臉上,順著臉頰留進她的脖子,很難受。
「小染。」
勉力睜開雙眸,眼前一片漆黑,腦袋還暈暈沉沉的,好半晌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幕!
顧染白目視前方,努力不去看他虛弱的臉,一板一眼的說:「可是我不會經營,那麼大個集團,如果虧了,我就會成富婆成為負婆,那你就欠我更多了。」
不等她琢磨透徹,林慕言已經站起身來,鞦韆架猛烈的左右晃動著,顧染白皺眉,心裡浮起了淡淡的不安。也隨著他的動作站起來,雙腳剛著地,便已經被林慕言打橫抱起。
顧染白咬牙切齒的瞪他,如果不是顧及他現在的身體,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頓。眼淚順著她的臉滑落,被頰邊的鮮血染紅,明明是在絕望的哭泣,但她的臉上有的只是平靜,仿佛那眼淚不是她的一般!
顧染白讓護士來重新紮了針,拿著紗布替他清理手上的血漬,剛剛在醫生說他已經完全脫離危險期的時候,她真的想過走。
「林慕言,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卑鄙嗎?」顧染白咬著牙狠狠的看著他被窗外投進的光暈模糊的側臉,這張臉有讓女人飛蛾撲火的資本,也是她一切痛苦的來源。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許靜婉不會愛上他,更不會做那麼多卑鄙的事。
怎麼可以和林慕言結婚,他們中間還隔著一個許靜婉,她還沒能為父母報仇,不,不行。
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留了下來,也幸虧她留了下來,要不然看他剛才的舉動,今天可能真的會傷勢加重。
顧染白艱難的張了張嘴,隨即點頭,「是,我們之間越是這樣越是讓兩個人都痛苦,林慕言,何必呢。」
這條路一入夜便沒多少車,隨著她的拉扯,車子也像醉酒一般在足足八米寬的街道上左搖右晃,好幾次差點碰上中間的隔離帶。
她說的很平靜,沒有譏誚冷諷,甚至帶著哲學家看破世事的淡然,但林慕言的心卻突然間劇烈的疼了起來,他放任她的那兩年,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滄桑世事才養成了她如今尖刻的性子。
「那個林總,您沒結過婚嗎?辦結婚證是要兩個人一起去,而且還要戶口本,而且,要兩個人」
她不敢動,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便讓他傷上加傷,撥了電話之後就靜靜的坐在那裡,雙手托著林慕言的身體。
那輛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從眼前疾馳離去,張秘書還有些回不過神,這是什麼戲碼?強娶良家婦女?
「為什麼?」
他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如此爽快的態度倒讓顧染白有些不可置信,尤其是他前後不一的意思。
「林慕言,我不同意,你所謂的婚姻關係不合法,我不同意嫁給你。」
他靠著車門點了支煙,層層的白色煙霧中看不清他眼裡的晦澀,手指間的菸蒂忽明忽暗,倒映著滿城的華燈別樣的寂寥!身後,顧染白的手焦躁的拍打著車窗玻璃,感受到那一下又一下的顫動,他的心也在隨著顫動。
車子撞上了道路邊上的護欄,整個車頭都超出去了幾分,車頭嚴重變形。有一根支起的護欄剛好打在擋風玻璃上,整塊玻璃都碎成了馬賽克大小,剛好被砸中的地方破了個洞,玻璃落得到處都是,也恰好是林慕言頭部的地方。
林慕言忍不住又笑了,醫生已經手忙腳亂的將他放上擔架送上了救護車,顧染白沒事,拒絕的醫生的擔架,自己爬上了救護車。
從她美國回來開始,他見過風情萬種的她、見過譏誚冷嘲的她、見過容色艷麗的她、見過漫不經心的她、見過被恨意侵蝕的她,卻唯獨沒見過這樣焦躁不安的她。這算不算也是一種進步?至少逼出了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性情,會哭、會鬧、會生氣、會任性,這才是活生生的顧染白,而不是像雕像那樣調好了表情,明明近在咫尺卻永遠觸不到真實的她。
是真的不在乎了嗎?所以,就算我快死了,也不願意守在我身邊。
後面,救護車尖銳的警笛聲一陣一陣的傳來,顧染白笑了,不同於以往的譏誚,而是帶了淡淡的揶揄:「你的名字和這張臉都是走後門的綠卡,你看,只不過報了名字,救護車居然這麼快就到了。你死了,我去哪找這麼方便的通行證?」
「啊--」
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在空蕩蕩的病房裡搜尋顧染白的身影,沒有,病房裡除了他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我記得有婚姻方面的專家說過,女人在結了婚」他的聲音驀然頓住,隨後面色無異的接口:「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放棄那個家的。」
林慕言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痛,全身每個細胞都在痛,尤其是後腦勺和胸前。外面難得的好天氣,太陽高懸,從這裡看出去花園裡有很多人在散步,有的被愛人攙扶著細細低語笑得一臉幸福、有的卻一個人走在小道上滿臉落寞呆滯。
這下,張秘書的嘴張得都能放下一顆丫蛋了,不可置信的掃了掃老闆一臉的認真以及顧染白一臉的迷茫加憤怒,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魂飛魄散。
「小染,我記得你以前不愛吃意面。」
「林慕言。」
「林慕言,你在幹嘛?醫生好不容易將你的命撿回來,還想進一次急診病房呢。」
語氣雖然是責備,但還是快速丟了手上的熱水瓶跑過去扶住了他,在觸及到他滿手的鮮血時,真有種想打他的衝動。
料到她會沉默,林慕言徐徐的笑了,那麼悲涼無力,「小染,我知道你恨我,我不介意讓你更恨我,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邊,做的一切罪孽都是值得的。」
顧染白,如果可以,這個世界上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強迫你,看著你傷心、絕望比用刀子狠狠刺我還要痛。可是我卻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投入別人的懷抱,無法做到和你僅僅只是陌生人的關係。
「醫生說你傷的很重,胸骨斷了三根,有一根還差點戳破心臟,後腦勺撞擊很嚴重,可能會有後遺症。」
「因為同情」?林慕言挑眉,無奈又自嘲,沒想到有一天這兩個字居然會用在他身上。見顧染白不語,但清理血漬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也好。」
只要留在他身邊,愛情也好,同情也罷,至少她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