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國慶長假很快就過去了，當蘇宇迫不及待地跑下車奔嚮慕青的房間時，慕青正難得地躺在被窩裡賴床。

  蘇宇趴在床頭仔細地看了看慕青的睡臉，忍不住湊上去「吧唧」一口，然後看著自己留下的口水印子，樂得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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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青被他清脆的笑聲吵得睡不著，等睜開眼睛過了睡醒的迷糊勁時，才看到眼前笑得眼都眯到一起的蘇小宇。

  「小宇？」慕青眨了下眼，猛得從床上坐起來，確定床邊對著自己笑的人是蘇小宇時，慕青激動地一把抱起他，狠狠地在他臉上親了幾口。

  「哥，癢，呵呵……」

  「小宇……」慕青抱緊小孩，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深深呼吸，熟悉的奶香味讓他的心瞬間安穩了下來。

  「哥。」蘇宇推開他的頭，看著他疑惑的眼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回來了。」

  這下慕青不得不承認了，蘇宇真的是自己的活力源泉，小傢伙回來後的一段時間，慕青的成績明顯有了很大的進步。

  這天中午，慕青又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毫不吝嗇地表揚了一番，說什麼照這樣下去xx大學完全不成問題,xx大學是挺出名的一重點大學，很多學生的理想大學，慕青本來就對上學沒多大興趣，什麼大學都沒什麼區別，不過如果真能考上，他倒也沒什麼不滿意的。

  「很高興？」課間休息，顧辛從隔壁班級溜過來看到慕青一臉的笑容，忍不住開口問。

  「還行。」慕青稍微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抬頭看著他:「來幹嘛？」

  「問你個事。」顧辛坐在他旁邊，隨手翻著面前的課本。

  「洗耳恭聽。」

  「你還真的是心情很好。」顧辛忍不住吐槽他。

  「嘖。」慕青不耐:「我說你婆娘什麼，有話快說。」

  「唉」顧辛苦笑，長嘆一口氣:「最近不是有什麼出國留學保送名單嗎？你聽說了沒？」

  「留學？」慕青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怎麼，名單里有你？」

  「嗯。」顧辛看起來一臉苦惱:「你說我該不該同意？」

  「這你問我怎麼成？」 慕青來了興趣:「顧霖知道嗎？」

  「……現在還不打算告訴他。」

  慕青發現最近只要一在顧辛身邊提顧霖的名字，他都會一臉很糾結的樣子。

  「喂，兄弟。」慕青伸手搗搗他:「你和小霖究竟怎麼了，怎麼一提到他你就一臉便秘的表情，別騙我說什麼都沒有啊，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慕青，你給我出出主意吧。」顧辛放弱了口氣，揉著眉頭，一點平時灑脫穩重的樣子都沒了:「這事，我真不想讓小霖知道。」

  「也就是說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慕青看他一眼:「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們倆之間的事，不過我可勸你一句現在做的太死，以後想後悔可都沒機會了。」

  顧辛不再說話，看著慕青不像是開玩笑的臉，扯著嘴角苦笑:「我知道了。」

  雖然高三很忙，但慕青卻沒有覺得太累，特別是蘇宇又重新回到他身邊時，還是沒有太多時間陪他，不過小孩卻自己找到了玩的樂趣。

  每天一放學就抱著小書包不知道寫些什麼東西，慕青要看，他還抱得死緊，慕青很無奈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閒著沒事的林霆和顧霖倒是經常過來找小宇玩，林霆的性子和小屁孩差不多，所以蘇小宇很喜歡和林子哥開玩笑鬧著玩，不過略顯安靜的顧霖他卻不怎麼敢鬧，雖然他也經常給自己帶好吃的東西，可是每次一起和林子哥玩時他都只是待在一邊靜靜地看，嘴角明明在笑眼神卻一直很冷。

  小孩子不懂大人們在想些什麼，只是在慕青放學回來後還是會忍不住問他顧霖的事情，慕青看著小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低下頭親了親，告訴他說不管別人怎麼樣，哥哥永遠都不會對你這樣的。

  暑去冬來，寒來暑往。日子一天天很平淡地過去，轉眼間慕青和顧辛就迎來了高考的日子，慕媽媽很緊張，比自己高考時還要緊張。

  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點，慕青的爸爸也難得地推掉工作回家照看著,甚至遠在城裡的慕青的外公也快馬加鞭地送了一堆補品過來，慕青笑他們太小題大作，卻又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還專門打個電話給他外公，讓他寬心。

  這中間讓慕青想不到的是，連蘇宇都跟著搗亂，不，其實說是搗亂倒也不是很厚道，因為小傢伙的確是很著急地在為慕青擔心。

  他不懂什麼高考，什麼前途，只知道聽奶奶說這事對慕青很重要，所以他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著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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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青看小孩每天緊皺著眉頭催他多吃多睡，多放鬆，像個嚴肅的小老頭，就忍不住把他摟在懷裡狠狠地親上幾口，這孩子嚴肅的樣子怎麼就這麼可愛。

  其實這一年下來，蘇宇長高不少，本來只到慕青腰上的個頭現在是長到了肋骨附近，抱著也重了不少，小臉卻還和原來一樣粉嫩得像個小姑娘。

  考前前幾天，學校放假讓學生回去好好放鬆準備最後的衝刺，慕青就每天閒在家裡，沒事就無聊地翻翻早就做爛的習題。

  高考這樣的大事和小學生是沒什麼關係的，所以蘇宇還是照常上課放學，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慕青，一放學就奔到隔壁去監督他休息學習。

  慕青被他管得受不了，還沒開口抱怨，他那邊就開始撇著嘴淚汪汪，慕青很是無奈。

  離考試還有1天，臨考的前一天慕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家裡卻是忙翻了天，慕媽媽不再管超市裡的事，慕遠也推掉很大的一筆貨單待在家裡陪焦躁的老婆。

  慕青看著他媽給他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考前必需品，緊張得像個孩子，他笑了笑沒說什麼，父母一輩子的希望就系在自己身上，現在的自己能做到的就只有讓他們再不辭辛苦地嘮叨嘮叨。

  六月的高考日曆來都是以悶熱為主的，外面的天氣燥的厲害，慕青睡不著覺，看到隔壁的燈還亮著，就直接拐去了蘇宇家。

  和蘇奶奶打聲招呼，直接來到了蘇宇的小房間，小孩已經睡著了，穿著他給買的卡通睡衣，肚子上搭著薄被子，乖乖地平躺在床上,慕青笑，蘇宇睡覺一向這麼乖巧，這麼睡一夜姿勢都不帶變一下的。

  慕青沒開燈，就著外面明亮的月光靜靜地看著小孩睡覺，那么小的孩子，整整比自己小了十歲，卻每次看到他時心裡都有種踏實的滿足感。

  他不知道對小孩是什麼感情，或許只是單純的疼愛，又或許……或許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