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7 孤以天下為聘

2024-05-07 18:52:04 作者: 卿淺

  【全網徵婚???】

  

  【徵婚不可怕,可怕的是……男女不論。】

  【這有什麼可怕的!放著讓我來,少盟主看看我,我可以,上得廚房下得廳堂還能當個暖床的工具人。】

  【完咯,少盟主今年芳年二十六,就已經被迫走上了全網徵婚的道路,我已經預見到我以後的悲慘生活了。】

  【夫人!我是你未曾謀面的男兒媳啊!】

  「有意者可以直接向我的郵箱投遞報名表,報名表可以在千軍盟的官網上下載。」慕青夢笑眯眯道,「我的郵箱是——」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蓋住了鏡頭,並且斷開了音頻連接。

  直播間的網友陷入了懵逼中。

  【怎麼回事,聲音怎麼沒有了?屏幕也黑了!】

  【我還沒有聽到我未來媽媽的郵箱號呢。】

  【只有我注意到剛才那隻手了嗎?好漂亮的一隻手!】

  「媽,有什麼事我們私下說。」蕭嶺強行將慕青夢拉到了一邊,他還能夠克制住自己,「家事還是不要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了,這樣不好。」

  天知道他剛才聽見他媽說了什麼的時候,差點栽倒在地。

  他媽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招數?

  直到把慕青夢拉出了直播現場,蕭嶺才鬆開了手。

  慕青夢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很是不滿:「有什麼不好的?現在網絡技術這麼發達,我幫你徵婚,那麼你可以接觸的人也就越多。」

  「我想你這些年一直都沒有一個親密一些的朋友,估計是你平日裡根本沒有時間社交,現在你好不容易休息下來,我這個當母親的,肯定要幫你多物色物色朋友。」

  蕭嶺的額角抽了抽,保持住笑容:「行,媽,您說得對,我也沒說不按照您的要求行事,可您——」

  他的聲音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徵婚便徵婚,您為什麼還非要加一個男女不論?」

  他的名聲呢?他的面子呢?

  「這有什麼問題?」慕青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做母親的,要尊重孩子的愛好,我不會逼你的。」

  蕭嶺:「……」

  他沒這愛好。

  「唉,既然你這麼抗拒,那全網徵婚就算了。」慕青夢嘆了一口氣,「這樣,改天我給你組個局,讓三家四盟、進化者聯盟還有自由洲那邊與你年齡相仿的人都過來。」

  「媽,真的沒必要。」蕭嶺按了按太陽穴,十分無奈,「我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實在不行,您要是覺得我練廢了,不如您再和我爸生一個,練個小號?」

  慕青夢勃然大怒:「蕭嶺!你找死!」

  「媽,您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蕭嶺捂著耳朵跑了。

  還沒出千軍盟,迎面撞上了跟著護衛隊巡查回來的蕭文諫。

  「哎哎哎,站住,跑什麼呢?」蕭文諫抬手將蕭嶺擋住,「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你媽生氣了?」

  「怎麼可能?我敢嗎?」蕭嶺愈加無奈,「是我媽在全網給我徵婚,我及時攔住她了。」

  「你說說你攔她幹什麼?」蕭文諫皺眉,「你就答應下來,讓你媽開心開心,要不然你媽心情不好,身體也就不好,你媽身體不好,我就揍你。」

  蕭嶺:「……」

  他大概只是蕭文諫和慕青夢戀愛中的一個不該存在的插曲。

  「我真不想談戀愛,我還有隻貓要養呢。」蕭嶺咳嗽了兩聲,「而且我惹我媽生氣了,這不是就給您機會哄她嗎?這樣一來,您在我媽心裡的位置就會大大提高,是一件好事情。」

  「是啊!」蕭文諫恍然大悟,「行,你小子,這次算你有眼力,回頭自己去武器庫里選你一件你自己喜歡的武器。」

  蕭嶺這才鬆了一口氣:「謝謝爸。」

  蕭文諫擺了擺手,自己哼著小曲進去了。

  護衛們看看一心只想哄老婆的盟主,又看看不願被逼著相親的少盟主,面面相覷地站在原地。

  這對父子,可真是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

  第二天,司扶傾一大早就被月見從被窩裡抓了出來。

  「三師姐,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她眼睛都沒有睜開,嘀咕道,「我在養神魂呢,需要足夠多的睡眠,現在才八點,你十二點再叫我。」

  「小師妹,是你昨天說讓我早上把你叫起來的,這可不能怨我。」月見挑了挑眉,「何況今天你還要試婚服,我需要給你畫全妝、做造型。」

  司扶傾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要不然你就當我死了吧。」

  「真的嗎?」月見的眉挑得更高,「小師妹,你知道咱們以前在T18的時候,我也極其擅長給死人化妝。」

  司扶傾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別別別,我醒來,你看我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是有這麼一件事。

  被抓進T18的國際罪犯,犯的都是死罪,會被處以死刑。

  月見閒來無事,會給這些死刑犯上妝,妝容可以嚇死一百個游浮靈。

  「醒了就行,來,坐好,你三師姐要開動了。」月見將化妝箱拉過來,開始給司扶傾做妝前護理。

  化妝室外,樓下大廳。

  「九叔,按照大夏朝時的禮節,在成婚前七天,男子是不能見女子的。」郁棠握拳,「不如這七天就由我來幫你看著傾傾,我一定不會對她動手動腳的!」

  她心裡是有小九九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司扶傾貼貼了,都怪九叔這個大黑心怪。

  「嗯。」郁夕珩浮著茶,並沒有抬眼,只是淡淡道,「你是在和孤談大夏朝時期的禮節。」

  郁棠:「……」

  她一時得意忘形,差點忘了,她面前的人可是流傳千古的胤皇,初中歷史都專門開闢了一個單元,專門學習胤皇的豐功偉績。

  胤皇十四歲登基,便廢除了不少封建的繁文縟節。

  如今雖然已經不是那個時代了,可三家四盟依然以胤皇為主。

  郁棠小聲說:「皇權霸道。」

  郁夕珩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如果你想和溪降作伴,今天就可以過去。」

  郁棠大驚失色:「不不不,我不去!」

  溪降在極北之地的刑罰還沒有結束,月底才能回來。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C9博士生,不能和這群非人類為伍。

  君慕淺和嬴子衿正在吃薑長寧新研製的夏式甜點,兩人都對姜長寧的廚藝表示認同。

  嬴子衿吃完最後一塊抹茶點心,抬頭,很認真地問姜長寧:「姜小姐有沒有興趣去我家做客?」

  姜長寧:「有。」

  蘇漾:「沒有!」

  他有些警惕地看著嬴子衿。

  他也從司扶傾那裡知道,這位嬴小姐的家園在另一個地球,如果姜長寧去了,豈不是他要談異世界戀?

  傅昀深桃花眼一揚,不緊不慢地笑了一聲:「蘇先生也可以一起去。」

  蘇漾眼裡的警惕逐漸消失:「那可以有。」

  姜長寧:「……」

  她冷酷無情地把蘇漾貼在她腰間的手拿下來:「外人面前,不要這麼粘人。」

  蘇漾有些小委屈:「哦,那回去呢?」

  姜長寧摸了摸他毛絨絨的腦袋:「回去可以。」

  蘇漾的心情由陰轉晴。

  「看著年輕人們談戀愛,本座也感覺自己變年輕了。」君慕淺懶洋洋地打著扇子,「是不是啊,嬴子衿?」

  姬行知試探性地開口:「冒昧地問一句,您今年多大了?」

  君慕淺掐指一算:「百萬年是有了。」

  「噗——」姬行知一口水噴了出來,目光瞬間變得敬畏,「老、老祖宗啊。」

  他大哥都認識了一群什麼級別的大佬?

  他一定要抱好司扶傾的大腿。

  姬行知又看向嬴子衿:「那、那您呢?」

  嬴子衿:「十八歲。」

  姬行知:「?」

  真的嗎?他不信。

  傅昀深揉了揉嬴子衿的頭,桃花眼彎起:「我們夭夭永遠十八歲。」

  就在眾人談笑風生之際,樓上傳來了聲音。

  「來來來,都看過來。」月見拍了拍手,「新娘妝怎麼樣?」

  眾人都抬頭看去。

  女孩穿著大夏朝時期的鳳冠霞帔,慢慢地走了下來。

  這套嫁衣已經有一千五百年的歷史了,因為是月繡,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也保存得十分完整。

  郁夕珩靜靜地看著朝著他緩步走來的司扶傾,一向平穩的神情竟然也難得的恍惚了起來。

  這件嫁衣經他手,他自然知道這是彼時專門為他妻子設計的嫁衣,只是從來都沒有動用過,一直在天地盟中保存。

  他本以為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並不會有兒女情長,愛上什麼人,這件嫁衣也只會當成一個展覽品。

  但現在,嫁衣完完整整地穿在了司扶傾的身上。

  很合適她。

  也只能是她。

  一個聲音響起,冷冷淡淡的:「蓋頭不摘,怎麼看新娘妝?」

  聲音讓雲上之巔的弟子們都熟悉異常。

  拉斐爾猛地跳了起來:「老大?!」

  司扶傾也掀開了蓋頭,有些意外:「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倚在別墅門前的男人正是雲影,他環抱著雙臂,挑眉道:「特意趕在你結婚前回來,驚不驚喜,感不感動?」

  司扶傾面無表情:「我一點也不感動。」

  「新娘妝不錯,有點女孩子的樣子了。」雲影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鼓了鼓掌,「不是以前那個只會偷酒喝還炸了我屋子的小孩。」

  司扶傾微笑。

  她拳頭硬了。

  這種黑歷史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老大,你怎麼上來就埋汰小師妹?」拉斐爾立刻指控雲影,「就算小師妹把你的房子炸了,酒窖掀了,小師妹也是最可愛的!」

  司扶傾:「……」

  其實作為老六,拉斐爾可以不用說話。

  郁夕珩將她拉過來,握住她的手,低眸凝視著她的眼睛:「很好看。」

  「不不不,其實還差一點。」月見說,「等真正結婚那天,會更好看的,胤皇陛下一定要穩住。」

  聞言,郁夕珩的眉梢微微一動:「孤儘量。」

  「嘖,終於嫁出去了。」雲影走了進來,聲音淡淡道,「我之前總在想,以你的性格有一天竟然會成家,那可真是天方夜譚。」

  「我性格怎麼了?我性格好著呢。」司扶傾瞅了一眼雲影,戳了戳郁夕珩的腰,「是不是啊,阿九?」

  咦,手感很好,她再摸一把。

  郁夕珩不動聲色地按住她在他身上亂動的手,微微一笑:「是,姑娘。」

  「聽見了嗎?我看是你找不到對象,你嫉妒我。」司扶傾微微地哼了一聲,又戳了戳郁夕珩的腰,「你讓我摸摸嘛。」

  「嗯。」郁夕珩卻並不讓她繼續行動,低聲說,「回去慢慢摸。」

  「才不要。」司扶傾拒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摸你,那你就不敢對我做什麼事情了。」

  郁夕珩笑容未變,不緊不慢地問:「姑娘認為,我會對你做什麼事情?」

  「很兇殘的事情。」司扶傾重新用蓋頭將自己蒙住,「我要靜養,你不許欺負我。」

  「啊啊啊來晚了!」又是一道身影沖了進來,正是長生殿主。

  扶桑看著別墅里的眾人:「我趕上傾傾的婚禮了嗎?」

  「趕上了,還有一周多。」長嬴道,「你來的正是時候。」

  「逆子!你跑那麼快,也不等等我。」扶桑揉了揉手腕,「下次記得尊師重道。」

  雲影忽而回頭,目光掃向她:「你在輪迴的時候做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扶桑摸了摸頭,十分實誠:「沒印象啊。」

  雲影淡淡地說:「很好。」

  這兩個字,即便是扶桑也覺察到了某種危險,於是她便多問了一句:「難不成我做了什麼壞事?」

  雲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記得也好,以後總會有時間幫你慢慢記起來。」

  扶桑抱著自己的胳膊:「你這個人好不對勁哦。」

  雲影也沒再多說,環顧了一眼四周:「聘禮呢?」

  「我收了啊。」司扶傾晃了晃手上的乾坤戒,「裡面全是金子和礦石,我不給你看,怕閃瞎你的眼。」

  「哦?」雲影挑眉,「只是這些?」

  「不。」郁夕珩說。

  忽然間,天上紅色的霞光翻湧,遠處竟有鳳鳥駕車而來,赤金色的光芒籠罩住了山河萬里。

  郁夕珩抬起頭,聲色平穩,帶著微微的笑:「孤以天下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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