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陷入亂戰

  就這功夫，白書傑已經溜到了山樑西側邊沿，他現在的主要目標，就是剩下的九個雜碎。不過，最遠的一組距離他現在的位置超過一百五十米，如果三個傢伙直接亡命而逃，他沒有把握能夠全部留下。

  「你們沉得住氣就最好了，老子先打最遠的！」白書傑仔細看了半天，那九個傢伙仍然一動不動。剛才的三聲槍響，好像對他們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對於一般的步槍還真有點兒懸。但白書傑知道三八式步槍彈道平直，現在處於居高臨下的有利位置，應該不會出現彈道漂移。剛才的三槍，白書傑基本上已經完成了校槍的工作。

  把彈夾裡面的子彈補滿，然後瞄準最遠的那一個。白書傑並沒有開搶，他重新看了一下最遠一組三個人的，又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次。

  下一個瞬間，白書傑猛然睜開雙眼，仿佛兩道利箭射向敵人，同時扣動扳機打響了第一槍。然後飛快的拉動槍栓上膛，緊接著打出了第二槍、第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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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三槍一氣呵成，白書傑已經換了一個地方。看著三團血霧幾乎在同一時間升起，他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低下腦袋，在左臂上蹭了蹭。剛才的三槍雖然不過兩三秒鐘完成，但白書傑已經拿出了全部的力量和精神，現在有一種幾乎虛脫的感覺。

  砰！砰砰！

  就在白書傑離開射擊地點的同時，三發子彈已經準確地射了過來，頓時打得雪花飛舞，看得白書傑不由得暗呼僥倖。小鬼子的百戰老兵，的確不是白給的！

  小鬼子真的不怕死嗎？那怎麼可能！只要是人，就沒有真正不怕死的！

  短短半天時間，已經有三個小組先後被發現而玉碎，剩下兩個小組的六個傢伙已經開始出現波動。暗中的敵人槍法精準也就算了，竟然能夠三槍連狙，這簡直就是魔鬼！

  魔鬼是無法戰勝的！

  白書傑終於發現了第一個主動逃跑的傢伙，這是距離他最近的這一組裡面的一個。就在山樑半山腰的位置，和白書傑之間不過六十米左右！

  按照原來的計劃，這一組的三個傢伙應該留到最後。但現在敵人突然現身逃跑，而且是抱著槍枝滾下山坡，白書傑一時間還真沒有辦法瞄準。因為順著山坡滾動，那是沒有什麼規律的，所以也就找不到提前量。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書傑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胡亂開槍的話，雖然可以碰運氣，但另外的五個傢伙也不是吃素的，剛才的三槍打過來就可見一斑。

  恰在此時，白書傑突然聽見「啪啪啪」連續三聲槍響，而且還是駁殼槍。剛剛滾到山腳的那個傢伙，還沒有站起身來，就一頭栽倒在地！

  這一下突如其來，讓白書傑疑惑不已：「楊二丫什麼時候到了半山腰？還是另外有人？」

  也就這麼一個瞬間，剩下的五個潛伏者突然分成兩組射擊起來。其中三個人壓制白書傑，另外兩個傢伙壓制駁殼槍射擊的地方，然後交替掩護向後撤。

  現在已經沒有了潛伏的必要，五個傢伙全部都現出了身形。不過，因為他們身上都披著雪白的斗篷，加上快速移動，白書傑一時間很難瞄準。

  白書傑一連換了三個地方，但只要一開槍，馬上就有三支步槍照顧他。和三個敵人對射，除非他不想活了。

  先前在山樑上居高臨下，白書傑占據了地利。可現在敵人往後一撤，他就麻煩了！如果他現在下山追下去，那就是活靶子了。如果不追的話，敵人已經越跑越遠。一旦超出有效射程，那就前功盡棄了。

  如此輕易地就放過這幫雜碎，白書傑覺得對不起倒下去的三位兄弟。雖然在墓地他沒有流露出極度悲傷的表情，但在內心深處，他認為是自己害了三位兄弟。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三位兄弟的犧牲，讓白書傑對這句話有了進一步的理解，也就更加不能原諒自己。內心的負疚感，讓白書傑覺得喘不過氣來。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察覺到敵人的陰謀，就不會造成這種悲劇。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認為就是自己害死了三位兄弟。這次單獨行動，說白了，他就是在懲罰自己！所以，不殺一批小鬼子，他心中的這口怨氣就出不來！

  已經到嘴的小鬼子，現在竟然要跑，白書傑就更加生氣。既生自己的氣，也生那個胡亂開槍的傢伙的氣。他那三槍不要緊，完全打亂了自己的步驟。

  現在不能正面硬拼，白書傑一咬牙，這邊就讓那個暗中的傢伙來牽制，自己來一個大迂迴！乾脆從原路返回，然後兜敵人的屁股！

  下定決心以後，白書傑立即抽身退走，然後順著山樑往上跑。一直繞出去三百多米，才順著山坡溜了下去。然後施展蛇行術，就像一隻鱷魚向前竄去。

  五個小鬼子邊打邊退，本來速度就不快。再加上齊膝深的積雪，行動起來更是不方便。而白書傑手腳並用，增加了接觸面積之後，陷進積雪裡面的深度就小得多，速度自然也就快很多。

  下午三點鐘左右，他已經繞到了敵人身後，距離原來的小山包已經不遠。恰在此時，原來那座小山包的西北方面，突然想起劇烈的歪把子機槍聲！

  話說白書傑留下幾行大字，單獨離開密營之後不久，隊員們也就慢慢回到了駐地。女孩子就比男人心細得多，再加上趙金喜是在非人遭遇中逃出來的，因此就更加能夠揣摩男人的心思。

  說白了，白書傑雖然年紀比她大一點兒，但在趙金喜眼中也不過是一隻雛！

  整個葬禮過程中，白書傑的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然後又獨自離開現場，這一切都被趙金喜看在眼中。眾人的祭拜儀式剛一結束，趙金喜就衝進了臨時指揮部，果然發現了白書傑的留言。

  緊隨其後，張翔、程世傑、段志賢、劉智亮等核心人物全部回到指揮部。得知白書傑一個人跑出去了，張翔很快就發現少了一挺歪把子機槍，頓時大聲叫道：「不好，這個混小子竟然一個人找敵人報仇去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接應！」趙金喜刷的一聲抽出雙槍，轉身就往外沖。

  「大妹子別著急！」張翔一把抓住趙金喜的右胳膊：「就算要接應，那也得搞清楚方向不是？」

  「你們都不要慌，我先跟上去看看，你們隨後再來！」程世傑接口說道：「憑我打獵練成的追蹤本事，應該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我先走了，你們趕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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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世傑照方抓藥，也擰起一挺歪把子機槍沖了出去。張翔不敢怠慢，吩咐戰金國帶領一班和機槍班堅守密營，其他的人緊急集合。

  「大家可能不知道，就在剛才，我們的隊長竟然一個人離開密營，找小鬼子為三個兄弟報仇去了。」張翔看著眾人說道：「在我們這些人當中，可以沒有我張翔，但絕對不能沒有隊長！所以，我要帶你們出去接應隊長，不怕死的就跟我來！」

  有了張翔這麼一鼓動，大伙兒自然爭先恐後。這些人剛剛從墓地回來，本來就極其壓抑。現在有了一個發泄的地方，那還不來了勁！

  段志賢大吼一聲：「三班跟我走！」然後一陣風就颳了出去。

  「通信班，我們都是隊長的貼身警衛人員，現在隊長有危險，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女人怎麼了，難道比他們男人矮一截嗎？」趙金喜心急如焚，揮舞著雙槍叫喊了一通，也沒有招呼大家，直接轉身就衝出了操場。

  史連城早就不耐煩了，看見班長跑了，他哪裡還能夠忍得住，同樣拔出雙槍追了上去。通信班就這麼看似混亂的全部衝出了操場，只留下二班戰士在原地沒動。

  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被張翔壓制住了。所有的人都可以打亂仗，但張翔不行。白書傑不在，張翔就是理所當然的老大。他剛才的一番話就是要把大家的情緒調動起來，現在目的達到了，剩下的就要謹慎行事。

  三班打頭陣，通信班居中接應，二班就是總策應。一直等到通信班全部離開之後，張翔這才帶領二班跟了上去。

  回頭再說程世傑，他衝出密營之後，經過暗堡的時候問明了白書傑下山的時間，這才一路追蹤上去。此後不久，段志賢的三班就已經跟上來了。

  「現在著急也沒用，你們都在我身後，不要把大哥留下的線索搞亂了！」程世傑吩咐道：「段志賢，你也是打獵出身。把隊伍交給劉智亮，然後和我一起追蹤大哥的線索。」

  白書傑雖然行蹤詭秘，但程世傑和段志賢跟隨他的時間這麼長，身上的氣味都記憶猶新。很快就順著腳印，找到了白書傑鑽進去的第一個草叢。

  可是接下來，白書傑卻採用了蛇行術，再也沒有腳印出現，只不過在雪地上留下了很淺的一道印痕。這就給程世傑和段志賢的追蹤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因為白書傑一路上基本上就在草叢中滑行而過，而且沒有碰落草叢上面的積雪。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