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算命先生

  「紅戲服？有這故事？我怎麼沒聽說過？黃斌，你可不能為了烘托氣氛瞎編故事哈。」

  「故事這東西，可不一定是要你聽說過才存在的，你沒聽說過的故事多了去了，難道那些你沒聽說過的故事都是瞎編的？」

  「再說了，故事這東西，本來就是凌駕於現實之外了，如果歸根結底來說，可不就是瞎編的嗎？真故事那還叫故事？那應該叫記錄才對。」

  一個坐在余千前面兩排的男生，用一套理論加真理來說服女生，坐在他旁邊的女生在聽到男生這話，稍微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就開始你的表演吧，如果故事不好聽，那後果你知道的。」

  女生看著男生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

  呃……

  那個叫黃斌的男生臉色頓時變了變，他看著女生，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

  「要不我還是不講了？」

  

  「不能。」女生說道。

  聽到這話，黃斌咽了咽口水，他掃了眼其餘同學，眼中有求助的目光。

  但他的同學都只是笑著看著他，絲毫沒有要替他解圍的意思，見到是如此情景，他如喪考妣。

  「講吧，正好我也想聽聽，我不知道，而你卻知道的故事有多精彩，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哦。」女生拍了拍男生的腦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輕聲的說道。

  「嗯！黃斌加油，我看好你。」前方的一個柔柔弱弱的女生在這一刻轉頭過來，朝著黃斌握了握小拳頭，給他加油打氣。

  「還是落落對我好，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威脅我……」看到前方那個女生對他進行了鼓勵，他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就連膽子也大了起來。

  女生聽到這話，只是瞥了眼男生和女生，眼中若有所思，沒有多說一句話。

  氣氛很和諧，玩笑開了幾個出來，終於正題來了。

  「咳咳，好了，故事正式開始，如果害怕的人可以戴上耳機，這是一個很老的故事，我也是從爺爺的朋友那裡聽來的……」黃斌故意將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營造一個恐怖的氣氛。

  余千看著這一幕，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在公交車上講鬼故事，老傳統了。

  果然這些學生的眼中都透露著清澈的愚蠢，以及對作死有著強烈的決心。

  在沒穿越之前，余千就奉行著一個道理，日不論神，夜不談鬼，這是老一輩人常說的話。

  而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余千對這個道理進行了修改，那就是在任何地方任何地點，無論在做什麼，能不談論厲鬼就不談論厲鬼。

  說不定你言語之間就觸發了厲鬼的殺人規律，然後就可以去見祖母了。

  男生的聲音倒是很適合講故事，磁性，空靈，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公交車上響起。

  一個可能是真的故事正在被講述。

  在余千的地面，也就是車廂過道的對面，有一個女生，看起來很不一般，怎麼說呢，就當是看她的臉，你就會感覺到高冷，隨後便是驚訝。

  女生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只是這個年齡而已，便有這等姿色，怎麼說呢，余千稍微想了想，在自己看到過的並且還活著的女人當中，這個女生似乎要排到第一了。

  當然，如果不跟鬼畫比的話就是第一。

  想到這些，余千心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自己的見識果然還是太少，隨隨便便遇到一個短命鬼就要排到第一去了。

  這已經是說的上是見識淺薄了。

  看來以後得多看看美女，增長一下自己的見聞才是。

  余千這樣想著。

  看著窗外的飛速倒退的街道，現在的公交車還在城市當中，不過已經不在大昌市了，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余千沒來過，或許聽說過，但光看還是看不出來的。

  此刻的公交車正在從繁華的城市駛向郊外，或許一兩個小時之後就會進入靈異之地也說不定。

  這輛公交車的速度是很迷的，快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追上，慢的時候連一處靈異之地都要幾個小時甚至一天才可以出去。

  這很離譜，但想到這輛公交車是個什麼東西，余千也就釋然了。

  不能跟鬼講科學，科學在神秘復甦是不正常的。

  街道一閃而逝，代表著城市的高樓大廈在緩緩的消失，余千看著窗外，聽著那個男生講述的故事。

  這是一個發生在以前的故事，是男生從爺爺朋友那裡聽來的，

  那個朋友姓王，我們暫且稱之為隔壁老王頭吧。

  事情發生在鄉下，以前的鄉下還流傳著看戲的傳統，一個台子，一群看客，無論颳風下雨，只要戲開場，不管有沒有人看就必須唱完。

  這是規矩，老戲班遵守著這樣的規矩。

  就在某一天，一群鎮上來的戲班子來的老王頭的村子裡面，說要在七月十五的晚上，也就是鬼門關的最後一晚在村上免費唱一場戲，戲叫紅服女，定在晚上七點開始。

  想看的都可以來。

  這消息一出，基本上全村都轟動了，那個時候的鄉下，電視還沒有普及，也就是那些千元戶或者萬元戶才有錢買那玩意。

  有些村上也有，聽說是上面派發的。

  以前的電視還只是黑白電視，電視裡面播放的差不多都是西遊記這種片子以及一些抗戰電影。

  有些時候村上會組織人一起看電視，時間不等，一周或許有一次也說不定，但每一次看電視，基本上全村都會去，說是人滿為患也不為過。

  有些人去的快可以坐最前面，前面看得清楚，去的晚的就只能在後面，有些長的高的或許不會被遮擋，但長的矮的就只能聽個聲了。

  當然有些手腳麻利的會爬上村上的數或者土牆上，一樣是看的津津有味。

  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年代，突然有人說免費唱戲，這如何不讓人興奮。

  於是就在七月十五那天，家家戶戶在燒完紙錢之後，紛紛帶著孩子前往了村上。

  戲開場的很準時，不過我們的故事主人公王老頭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戲差不多唱了一半他才到的。

  當時他到的時候，已經是人滿為患了，座位早就坐滿了，就連牆頭上也是差不多光景，不過那個時候的王老頭還沒有那麼老，也沒有那麼矮。

  一米高的大個，站在最後面根本不會被人擋著。

  雖然沒有看到開頭，但至少他還趕上了趟，他看著那戲台上畫著臉譜的花旦，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這是男是女，而且看的越久，他越覺得那花旦越不對勁。

  花旦的動作有些僵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神情極其的麻木，他越看那個花旦越不像是活人，可死人又怎麼會唱戲？

  那年頭倒是有鬼唱戲的說法，可不管是任何時候，鬼都不會給活人唱戲，更別說是給那麼多人了，並且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門就在今天關閉，根本不會有鬼在這個時候還在人間。

  要知道鬼差在今天可是最多的，要是被抓到可是重罪。

  再加上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以及這是在村上，老王頭心裡雖然疑惑，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看的津津有味，只當這是因為唱戲才這樣的，時間就這樣緩緩的過去，王老頭在看了一會後突然感覺到尿急。

  他正看的入神，被這麼一搞屬實有些不舒服，可憋又憋的難受，沒辦法他只是打消了忍著看玩的衝動。

  轉身就去方便去了。

  可誰知道，就是因為這泡尿，他卻僥倖的活了下來。

  你們猜最後發生了什麼？

  故事正講到關鍵處，那個男生卻突然賣起了關子。

  余千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悅，是不是每個講故事的人都喜歡這樣？

  都喜歡斷在關鍵處？

  「好好講故事，你水平本來就不行，就不要學別人賣關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很討人煩的。」

  坐在男生旁邊的女生面無表情的說的。

  聽到這話，男生有些委屈：「可王爺爺跟我講這故事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啊，我只是照搬而已。」

  呃……

  「黃斌，講故事不一定非要全部照搬，你可以稍微修飾一下，算了，估計說了你也聽不懂，你還是快點講吧，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的語文成績是全班墊底了。」

  坐在男生前面的一個男生開口吐槽了一句，很顯然他對於男生的這種賣關子行為，很不爽。

  聽到男生這話，余千按照點了點頭，黃斌講故事的本事不怎麼樣，講的很白，也就是故事還不錯，不然還真沒人願意聽。

  「行吧，我繼續講就是。」聽著來著同學的吐槽，男生有些掛不住臉，沒辦法他只能繼續講。

  故事再次開始。

  不過余千卻感覺有視線投在了自己的身上，這種感覺之前就有，是來自己對面那個氣質不俗的女生。

  余千也沒太在意，他沒有戴帽子，所以被人關注很正常，畢竟從臉到脖子都是慘白的人誰見過？

  可能屍體都沒有餘千的皮膚白。

  不過余千不在意，可有人卻不是這樣想的，那個女生盯著余千，眼中帶著恐懼和不安，可不知道是因為想到些什麼，她鼓起了勇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的走到了余千的身邊坐下。

  隨後她開口說出了她上車之後的第一句話，可就是這一句話卻人余千眼眸微微眯起。

  「您……您可不可以告訴我如何活下去？求求你了，我沒有可以給您的東西，但我可以告訴您一個秘密。」

  短短的一段話而已，卻讓余千陷入了沉思。

  他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看向了這個女生，女生的氣質依舊脫俗，但此刻卻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這個女生在害怕和不安，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她不敢去看其他方向，就只看著余千，眼中滿是祈求。

  「你發現了什麼？」余千沒有立刻答應這個女生的要求，而是開口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女生咽了咽口水，顯得更為不安，可她看了看周圍居然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不是給人坐的車，而是給鬼坐的。」女生小聲的說的，似乎是怕自己的聲音太大而驚動某些東西一樣。

  「哦~怎麼發現的？」余千來了興趣。

  「真的要說嗎……」女生有些猶豫。

  聽到這話，余千嘴角抽了抽瞬間失去了興趣：

  「算了，不用說了，我沒興趣了，現在來說說，為什麼可以確定我可以幫你？」余千撐著下巴，有些慵懶的說道。

  「我小時候做過一個夢，夢是什麼我現在記不清楚了，只知道我爺爺因為這個夢帶我去看過一個先生，他告訴我爺爺我十八歲的時候會有一劫，如果度不過去就是一個死，而破局之人是一個看起來不是人，卻還是人的人。」

  「我今天剛好十八歲，至於那破局之人……」女生看著余千咬著嘴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余千：……

  「你覺得你這套說辭誰會信？」余千說道。

  「可事實不就是這樣嗎？」女生說道。

  聽到這話，余千眼眸微微一凝，想了想還真是這樣，十八歲會有一劫，度不過去就是死，而破局之人是一個看起來不是人卻還是人的人。

  對比現在所處的環境，余千微微眯起了眼睛。

  「先生？算命先生……這個時間上真的有這種本事的人？」

  說實話，余千是不怎麼相信算命這東西的，在這個世界，一切的超凡都是靈異造就的，什麼仙啊神啊的，都不存在。

  所以……

  余千上下打量起了這個女生，想了想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你爺爺帶你看的那個先生叫什麼？」

  「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姓什麼。」女生說道。

  「那姓什麼？」余千看著閉嘴的女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女生是真的煩，愣是要自己多說一句廢話才舒服。

  「好像是姓秦，反正我爺爺是稱呼他為秦先生。」女生似乎意識到自己問一句回一句的行為讓余千感覺到了不耐煩，連忙開口回道。

  「秦……」余千神情有些變化。

  「該不會是……」

  余千有些沉默，如果真是他，那今天這事情就好解釋了，他深深的看了眼這女生，如花似玉的年紀確實不應該死在這裡。

  想到這裡，他看了看窗外，心裡微微有了計較。

  「秘密是什麼告訴我。」

  余千決定賣某人一個面子，哪怕不是他，也賣一個面子，反正這種人他現在惹不起。

  聽到余千這話，女生眼眸頓時一亮，沒有猶豫立馬告知了余千她知道的秘密：

  「這是我爺爺死前告訴我的，說是遇到您可以交換自己的性命。」

  「快說，我沒興趣知道秘密的來源。」余千吐出一口氣說道，本來就不喜歡說話的他，因為這女人已經說了很多了。

  「大川市，東，大山，老屋，床下，黃金皮箱。」

  等了一會，余千還沒有等到下文，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沒了？」

  「沒了。」女生搖了搖頭說的。

  聽到這肯切的回答，余千伸手捂住了額頭有些頭疼，可看著期待自己說話的女生，余千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等會我叫你下車就下車，不要猶豫，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另外這根稻草拿著，以後貼身攜帶就可以了，如果遇到稻草變冷的情況，直接跑就是了，往哪邊跑稻草不冷，那就說明你跑對了。」

  「這是對你提供秘密的交易之一，以後遇到我這種人遠離就可以了，言盡於此，聽與不聽在你。」

  說完余千從袖子裡拿出一根紅色的稻草遞給了女生，隨後便不在去看女生了，女生提供的秘密交換一條命和一根稻草綽綽有餘。

  黃金皮箱，余千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