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抬舉的女人

  「風公子怎麼心不在焉的？莫非是燕姬唱得不好？」一曲終了，燕姬柳眉緊緊擰在一起，風情萬種地盯著百里楓瞧，一臉委屈地說道。

  百里楓沒有說話，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燕姬一眼，低頭看著手裡的酒，眉心微微皺起。這個時候，一個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你終於來了？」百里楓挑了挑眉，看著剛剛進來的男子，眼中帶著怒氣。

  那男子自動將他眼中的怒氣過濾掉，回給他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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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來了。」

  「你不會不好意思嗎？請我過來自己卻遲到了一個時辰，諸葛公子？」百里楓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來人乃鑄造世家諸葛世家的二公子諸葛牧海。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跟美人有更多機會相處嗎？」諸葛牧海來到百里楓面前，對著燕姬拍拍掌，燕姬立馬畢恭畢敬地走過來，給他斟酒。

  「不過看起來風兄似乎並不痛快，莫非是我們燕姬不合你心意？」諸葛牧海笑眯眯地看著百里楓。

  「普通的貨色又怎麼入得了本王的眼？」百里楓挑了挑眉，不屑得說道。

  「我們燕姬已經是榕城眾青樓花魁之首了，你居然說她只是普通貨色，莫非你府內還藏了國色天香不成？」諸葛牧海頗感興趣。

  他這人沒啥興趣，也沒啥追求，就是喜歡美女……

  諸葛家三位公子，大公子武藝過人，三公子文采滔滔，都是人中之龍，唯有二公子不學無術、荒淫無道，而他就是那個傳說中荒淫無道的二公子。

  諸葛牧海的話讓百里楓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易絳雪的臉，曾經她的臉是假的，如今她的臉滿是傷痕，說起來可笑，他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國色天香算不上，但是蛇蠍心腸倒是有可能。」百里楓淡淡地說道。

  「哦？」諸葛牧海覺得他這句話頗值得推敲。

  「燕姬，你家主子我跟風公子有事要談，你先出去。」諸葛牧海對著燕姬，說道。

  「是。」

  燕姬乖巧地給諸葛牧海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

  燕姬走後，諾大的畫舫裡面便之剩下諸葛牧海和百里楓兩個人，畫舫之內很安靜，安靜得可以清楚聽到外面湖水在風的作用下發出的「嘩啦嘩啦」聲。畫舫隨著波濤一上一下地晃動。

  「餵——江湖上都傳說楊柳風軟劍送給上官紅葉那個魔頭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諸葛牧海在百里楓身邊坐下，問道，這次他約百里楓相見一方面是敘舊，另一方面也想問一問楊柳風軟劍的事情。

  楊柳風軟劍乃當今江湖四大神器之一，諸葛家的寶物，父親將它傳給自己是希望用它勉勵自己，以求他日能夠鑄造出跟楊柳風軟劍一樣的神器，只可惜諸葛牧海對鑄造兵器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恰好他和百里楓一見如故，遂將它作為見面禮送給了百里楓。

  這麼多年來，它已成了百里楓的隨身物品，在江湖上，楊柳風軟劍已經成為風蕭江的代名詞了，他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傳言。

  「是真的。」百里楓淡淡地說道，「我對不起牧海兄。」

  百里楓向諸葛牧海表達自己的歉意，這也是儘管他願意在這裡等上整整一個時辰的原因。

  「是真的？！」

  諸葛牧海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右手用力打拍在桌子之上，桌上的被子被他拍得彈了起來，落到地上，「桌球」一聲碎了。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把我送給你的東西送給上官紅葉那個女魔頭呢！」

  諸葛牧海激動地上竄下跳，他這個樣子讓百里楓皺了皺眉，他雖然知道自己未經他的同意將他饋贈之物送給他人是諸葛牧海的不敬，卻沒想到他會這般生氣。

  「對不起，本王不該將諸葛兄饋贈之物轉送他人……」

  「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諸葛牧海打斷百里楓，「既然我把楊柳風軟劍送給你了，那便是你的，你想要轉送給誰都是你的事情，但是為什麼這個人偏偏是上官紅葉那個妖女呢！」

  上官紅葉！

  上官紅葉乃當今武林第一魔頭，她仗著武功高強，黑風會實力強大，專門從事非法勾當，如今已有數不清的男人被她閹掉賣到宮裡做太監了。

  「風兄，你把楊柳風軟劍送給誰都沒問題，但是送給上官紅葉卻是助紂為虐，方便她進一步禍害武林啊！」

  諸葛牧海憂心忡忡地說道，若是不知道的人見了他這幅樣子還以為他是憂國憂民的大丈夫，但是百里楓對諸葛牧海極其了解。

  憂國憂民？

  他若真的如此便不會被冠上荒淫無道的罪名了！

  這種事情和諸葛牧海八竿子都打不著！

  「上官紅葉什麼時候得罪你了？」百里楓淡淡地問道。

  「……」

  一眼酒杯看穿，諸葛牧海沒意思地嘆了口氣——痛心事，莫回首，他當然不會告訴百里楓當年他差一點就被上官紅葉那個妖女閹了的送去做太監……

  「能告訴我你為何將楊柳風軟劍贈給上官紅葉那個妖女嗎？」諸葛牧海問道。

  這句話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人問出，百里楓都不會予以理會，不過諸葛牧海既是楊柳風軟劍的主人，又是他的生死之交……

  百里楓略微一沉吟，道：

  「為了救人。」

  「不會是為了救一個女人吧？」諸葛牧海饒有興味地看著百里楓，問道。

  「嗯。」

  百里楓點點頭，諸葛牧海頓時呆掉了，其實他也就那麼一說，卻沒想到百里楓竟然會真的點頭，這可把他嚇得不清。

  「楊柳風軟劍可是無價的，不知道是哪個女人竟然這般好命。」他好奇地看著百里楓，百里楓為人一向高傲，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夠讓他捨棄天下至寶。

  「一個不識抬舉的女人。」百里楓淡淡地說道。

  「不識抬舉？」諸葛牧海更加好奇了，他瞪大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百里楓瞧，「能告訴我她是如何不識抬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