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

  太陽從東邊的天空升起，給人間帶來光芒萬丈。

  床上，的男子閉著雙目，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安，那雙眼睛不斷地抖動著，那張臉更是白的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咿呀——」一聲，原本關著的門被推開。

  「那姑娘處理好了？」上官紅葉頭也沒回地問道。

  「嗯。」閃電點點頭，「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那張臉……毀了……」

  

  「是嗎？」

  上官紅葉皺了皺眉，她現在已經弄清楚這件事情了，那個女子的臉是她自己劃的……

  能讓一個女人把自己的臉化成這樣的理由只有一個，她不想被百里楓認出來。

  可是，到底有什麼理由能讓一個女子如此不願意讓一個男人認出來呢？

  「雪兒……雪兒……」

  虛弱無力地呢喃打斷上官紅葉的思維，她低下頭，只見百里楓乾涸的嘴唇輕輕地抽動。

  「雪兒是誰？那個女人的名字嗎？」上官紅葉一邊把玩著手裡的銀針，一邊問道。

  「不是。」閃電搖搖頭。

  「那雪兒是誰？」她追問道。

  「屬下……屬下不知道……」閃電低下頭。

  「閃電，你覺得你騙得了本尊嗎？」上官紅葉冷冷一笑，一雙眼睛仿佛一支犀利的箭。

  閃電下意識地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渾身微微發抖——尊主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怕。

  「回尊主，屬下真的不知道雪兒是誰！」閃電搖搖頭，「王爺以前娶過一個妻子，可是她叫南宮玄霜，不叫雪兒……」

  南宮玄霜嗎？

  上官紅葉漂亮的唇微微勾起，卻沒說什麼。

  「咳咳咳咳——咳咳咳——」

  這個時候，床上的人兒發出劇烈的咳嗽聲，連續又咳出一口血，他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已經沒有一絲兒的血色了，一看就知道內傷很重，可能五臟六腑都被傷到了。

  閃電身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醫」，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她本身醫術高明，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百里楓這一次傷得很嚴重。

  「尊主……他……不會有事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本尊，他必死無疑。」上官紅葉淡淡一笑，「就算本尊願意出手救他，最少他也得在床上躺一個月，說不定還會半身不遂，除非……」

  「除非什麼？」閃電焦急地看著上官紅葉，一雙眼睛當中閃動著擔憂。

  「如果本尊願意把一成功力輸給他，他明天就可以康復。」上官紅葉似笑非笑地看著閃電。

  尊主的武功極高，她的一成功力即便是天賦不錯的人也最少要修煉一個甲子，普通人即便是修煉一個甲子都未必能到這個程度……

  平白無故把一甲子的功力輸給別人，這怎麼可能？

  「閃電，你知道本尊不是大方的人，不過……」上官紅葉講到一般停了下來，她的目光落到百里楓憔悴的臉上，竟然柔和了不少。

  閃電下意識地揉了揉雙眼！

  她沒有看錯吧？尊主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閃電，只要你答應本尊一個條件，本尊就把一成功力傳給他。」上官紅葉說道。

  「真的嗎？」閃電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上官紅葉，仿佛看到了希望！只要尊主肯救百里楓，什麼條件都可以，哪怕是讓她去死。

  「真的，本尊向來一言九鼎。」上官紅葉說道。

  「尊主請說。」閃電誠懇地說道。

  「本尊要你跟本尊回去，從此永遠不要再見百里楓。」上官紅葉說道。

  「尊主……」

  閃電怔住了。

  讓她殺人、放火、上刀山、下油鍋、下地獄……只要尊主肯救百里楓她都可以去做，為什麼尊主偏偏要她離開百里楓呢？

  「閃電，你應該明白，百里楓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上官紅葉說道。

  「屬下知道，屬下只求能夠遠遠地看著他……屬下就心滿意足了……」閃電說道，她自然知道這一點，可是她要求的真的不多，只要遠遠地看著他就夠了……

  「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甜甜蜜蜜嗎？」上官紅葉冷冷地說道，她的語氣那麼殘忍。

  「他不會的……」閃電急忙說道，「這七年來，他身邊雖然有很多女人，但是沒有一個長久……」

  「這一次不一樣了。」上官紅葉說道，「他對那個女人的態度你應該看得出來。」

  曾經，她認為世間所有男人皆是朝秦暮楚、喜新厭舊之徒，百里楓也亦然，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百里楓似乎是個痴情之人……

  正是因為如此，她更要把閃電帶走！

  若是無情、若是百里楓總是換女人，閃電還有個盼頭，或許哪一天會輪到她；可百里楓若是痴情之人，那麼他心裡有個一個女人之後，就很難再裝下其他人，也就意味著閃電永遠沒有機會……

  「閃電，你是個聰明人。」上官紅葉說道。

  閃電若是個天真的女子，絕對混不到今天這個地位。

  「可是那個女人已經毀容了……」閃電說道。

  那個女人的容貌已經毀了，現在的她看起來只是一個相貌猙獰的醜八怪，人們見了她不被嚇跑就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

  「但是本尊可以讓她的相貌恢復。」

  上官紅葉說道，那個女子的容貌損傷程度即便是閃電也束手無策，不過對她來說卻不是難事。

  「只要尊主您……」

  「閃電，什麼時候輪到你給本尊發號施令了？」上官紅葉突然站了起來，冷冷一甩袖，道，「本尊的條件沒有討價還價的機會。你要麼跟本尊回去，百里楓明日就可以蹦蹦跳跳；要麼你留在他身邊，看著他半身不遂，照顧他一輩子……」

  「尊主……」

  閃電咬緊牙關，她知道尊主說得出做得到。

  她的雙手不住地發抖，腦海里浮現出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見到他的厭惡，到後來愛上她……

  本來不能得到他的愛，對她來說已經夠殘忍了，現在居然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上天，你好殘忍！

  兩行清淚從閃電的眼中流淌下來，源源不絕。

  「尊主……您真的要這麼殘忍嗎？」她小心翼翼地問上官紅葉。

  上官紅葉目光卻更加冷了，她輕輕一甩袖，道：

  「閃電，以你對本尊的了解，你應該知道本尊這一次已經很仁慈了。」

  尊主說得沒錯。

  江湖上的人因為她閃電雖然有一身醫術，卻鮮少救人，而將她成為「鬼醫」，但至少她還是會救人了，不想尊主……

  尊主從來不救人！

  她的絕世醫術是用來把被她弄得奄奄一息的人救活，再折磨的……

  尊主願意出手救百里楓，甚至願意為百里楓犧牲自己一成功力這已是奇蹟！她不應該奢求太多的……

  只要百里楓活得好好的，這就夠了。

  閃電用力地咬了咬牙，抬起頭，看向上官紅葉，道：

  「好，屬下答應尊主跟您回去，從此再也不見百里楓。但是屬下有一事情相求……」

  「閃電，你沒有資格跟本尊談條件。」上官紅葉沉著臉，顯示出她的不悅，她身為武林至尊，從來不和任何人談條件。

  「屬下知道，但是這一次，屬下希望尊主能夠看在屬下這麼多年為了黑風會出生入死的份上答應屬下這個請求，尊主您曾經說過我、雷鳴、慕雨、追風都有一次向您提要求的機會，您說過只要不過分您一定會滿足的。」

  這是上官紅葉在他們入會的時候對他們的承諾，當然所謂的「不過分」也完全是由上官紅葉來判定的，只要她認為「過分」，即便是其他所有的人都認為不過分都沒有用……

  這就是上官紅葉為什麼沒有用這個要求乞求她把一甲子的功力傳給百里楓。要尊主一甲子的功力，這個要求就不是不過分這麼簡單了，簡直大逆不道……

  「哦？這個機會你們每個人可只有一次……本尊好奇到底是什麼不過分的事情要讓你浪費這一次寶貴的機會……」上官紅葉似笑非笑地看著閃電。

  閃電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閃電乞求尊主永遠不要幫那個女人恢復容貌。」

  她永遠失去了得到百里楓的機會，那麼她也不要其他女人捕獲百里楓的心。她相信百里楓絕對不會喜歡一個毀容的醜八怪。

  「哦？有意思。」上官紅葉好看的唇瓣微微上揚，就連美貌也跟著微微揚起，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笑意。

  「這個要求的確不過分，本尊答應你。」

  *******************************************************

  又是一天，東邊的天空，太陽準時出現，給人間帶來溫暖的陽光。窗外，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躺在床上的男子終於睜開了眼睛。

  閃電站在門口，隔著窗戶，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那雙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連續連夜未眠，還是因為哭過的緣故……

  ********************************

  純潔雨：今天的更新任務完成了，晚上俺會補上周日的章節，(*^__^*) 嘻嘻，大家耐心等待，繼續厚顏無恥地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