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天發誓

  「讓開——讓開——」

  前方來了一大群人，為首的人開始清場，兩邊的人都被壓到旁邊去，易絳雪一時沒站穩，險些跌倒。

  「姑娘，你沒事吧？」旁邊一個好心的大嬸扶住易絳雪。

  「沒事，謝謝。」易絳雪笑了笑，問道，「來人是何人？為何這般大架勢？」

  「姑娘連我們越王世子都不知道嗎？」那大嬸看著易絳雪，說道。

  「不會吧？連世子都不知道？」旁邊的人驚訝地看著易絳雪，就像看白痴一樣。

  「我們世子文韜武略，驍勇善戰，前些日子剛剛把東夷打得落花流水！」旁邊的一個姑娘一臉崇拜。

  「何止啊？我聽說東夷的紫霞公主對咱們世子一見鍾情，而且一直想嫁給他做世子妃！」

  「那是當然！咱們世子可是有名的美男子啊！」

  人們開始紛紛議論。

  

  百里豐帆，越王百里雲海嫡長子，深受越王喜愛，驍勇善戰，曾多次為百里帝國立下赫赫戰功，就連戍邊多年的老將領都對其深感佩服，前些日子他剛剛替聖上擊退東夷，在京城受完賞賜之後回來。

  「世子駕到！」

  繁華的街道上，走來一支龐大的精銳部隊，大成帝國內部實行分封制，建國的時候曾經封了七個同姓王，越王便是其中之一，首府為臨安。

  諸侯國雖然直屬中央，不過起內部相對獨立，可以自己鑄造貨幣、籌建軍隊、任免官員，所以百里雲海領兵出現在臨安城並不奇怪，不過這一路狂奔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呢？

  百姓們似乎習以為常了，紛紛讓道避開。

  易絳雪看到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手持韁繩，立於馬上，他一襲錦衣，氣宇軒昂。

  他長得極其英俊——細長的眉毛、高挑的鼻樑、尖細的下顎，加上一雙明亮得像鑽石般的眼眸，時而閃著睥睨萬物的神彩，讓他看起來趾高氣揚、囂張跋扈，優美的粉紅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揚，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囂張。

  「見過世子大人……」

  周邊的百姓紛紛下跪，整整齊齊地喊道，這架勢完全不輸給皇帝出巡。

  易絳雪並非好事之人，雖然她覺得這位世子的確有些囂張過頭了，但是本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還是很配合地隨著身邊的百姓一起跪下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在前方空曠的道路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聲影。

  「娘親……」

  千水剛剛從旁邊的店裡買完胭脂出來，她跳了幾個好漂亮的顏色，打算送給娘親，因為挑得太入神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大街上的異樣。

  再加上她從店裡出來正好看到易絳雪，立馬心急地跑過去。

  「駕——」

  這個時候，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疾馳而來，馬背上的男子狂霸拽地揮舞著手裡的韁繩，駿馬仿佛閃電一般，呼嘯而來。

  「不——千水——」

  易絳雪嚇得一張臉全白了，霎那間，她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想要推開千水。

  「天吶！她瘋了？」

  在場的人都看呆了，在他們看來，這個女子的行為除了送死以外毫無意義。

  馬背上的男子見路上有障礙物，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此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他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不但沒有減速，反而加快了速度。

  馬蹄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踩到易千水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影一閃而過，快如閃電。就在馬蹄落下的前一秒，他把千水撈了起來，與此同時順手帶走正朝著這邊跑過來的易絳雪。

  電光石火間，他已飛出數丈之外，人們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長相，只知道那人一身白衣，好像頭髮也是白的……

  曠闊的江面上，一葉孤舟漫無目的地飄蕩著，舟內空無一人，直到一個白衣男子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子落在江面之上。

  「呼——好可怕……我還以為我會死呢……」

  千水落地就撲到易絳雪的手裡，緊緊地抱著易絳雪。

  易絳雪雖然剛剛從鬼門關里闖回來，不過還算鎮定，畢竟她經歷的東西多……

  「別怕！乖——沒事了。」易絳雪伸手柔柔地拍著千水的背，小聲地安慰道，「好了，都過去了！寶貝，沒事了……」

  「嗚嗚嗚——娘親，我好怕……」

  千水躲在易絳雪的懷裡撒嬌，小小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被得不輕，其實她並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見不到娘親……

  「別怕別怕，娘親在。」易絳雪拍著驚魂未定的小丫頭。

  這個時候，一杯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青瓷茶杯，裡面飄著嫩綠的龍井，在空氣中泛著騰騰熱氣，帶來陣陣茶香。握著茶杯的手指白皙如玉，姑姐分明，修長好看……

  易絳雪抬頭看上去，便看到那張熟悉的俊顏，紫色的瞳孔熠熠生輝，一頭銀髮散落在肩頭，被江風吹得凌亂無比，卻一點兒不減他的俊美。

  北宮雨憲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一杯茶遞給易絳雪。

  「謝謝。」

  易絳雪接過他遞過來的茶，端給千水。

  「千千，喝杯茶壓壓驚。」

  「嗯。」

  千水乖乖地接過易絳雪遞過來的茶，茶杯暖暖的，水汽裊娜地在江面上飄動，帶著淡淡的清香，讓人看著看著一顆慌亂的心便不自覺地安定了下來。

  千水輕輕地抿了一口，整個人便覺得好多了，不再像剛才那般緊張了。

  易絳雪見千水的表情舒緩了很多，終於鬆了一口氣，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杯清茶被塞到她手裡。

  依舊是北宮雨憲，依舊是那暖暖的茶。

  易絳雪看向他，不過北宮雨憲把茶遞給她之後便轉過身，走到裡面去了，半晌之後，他拎著茶壺出來，坐在小船上品茶。

  龍井的清香在不大不小的船內不斷瀰漫，悄無聲息地撫平她們慌亂的心。

  「北宮叔叔，謝謝你。」

  易千水已經緩過來了，她恢復了一貫的笑容，笑眯眯地跟北宮雨憲道謝。

  北宮雨憲依舊什麼都沒說，他很不愛說話，而且渾身總是散發出冰冷的氣息，足以將千年流水瞬間凍結。

  但凡第一次見到他的人，沒有不怕的。

  不過，千水從小就在北海冰宮長大，她已經習慣北宮雨憲的冷了。

  當然，在她看來，北宮叔叔一點兒也不冷，至少他對他們非常好……他只是不愛說話罷了……

  「娘親。」

  跟北宮雨憲道了謝，千水又轉過頭來，蹭到易絳雪的身上撒嬌。

  「娘親，我買給你的胭脂掉了……好可惜……」她低著頭，嘟著嘴，一副傷心的樣子，娘親常年生活在北海冰宮，極少出來，母親一向素顏示人，雖然她就算不化妝也美不勝收，但是千水還是想看看娘親化妝的樣子，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她的娘親天生麗質，肯定會跟仙女一樣好看……

  「傻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胭脂。」易絳雪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女兒柔軟的頭髮，「下次走路的時候一定小心，知道不知道？」

  雖然易絳雪現在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天知道她剛才的心思，嚇得整個人都傻掉了，她真的不敢想像如果千水出了事，她會怎麼樣……

  「那娘親，下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以自己的生命為先，好不好？」千水格外認真地看著易絳雪。

  「小傻瓜，娘親當然會好好保護自己了。」易絳雪笑了笑。

  「那娘親明知道剛才就算您衝過來，也不可能救得了我，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衝過來呢？您知道不知道那樣做好危險的……千水好擔心！千水好怕……好怕娘親出事……」

  千水一邊說，一邊淚水就沿著臉頰涌了出來。

  原來這個傻丫頭剛才之所以這樣呆呆楞楞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擔心自己……

  「傻……」

  易絳雪一把將千水納入懷中，一種暖暖的感動從心底升起。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娘親才傻呢？」千水在易絳雪的懷中輕輕地說，「娘親，千水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小心，絕對不會粗心大意把自己至於危險之中的，不過娘親也要答應千水要好好保護自己，不做傻事……」

  「你呀……」

  易絳雪有些無奈地笑，卻對上千水格外認真的表情。

  「娘親，不准敷衍我。」她很嚴肅地看著易絳雪。

  「好，好。」易絳雪寵溺地颳了刮女兒的俏鼻。

  「娘親，要對天發誓。」千水很認真地對著易絳雪說道，不依不饒，態度格外強勢。

  「……」

  女兒這般堅持讓易絳雪很感動，可是無論什麼情況，她都不可能只顧自己不顧她的寶貝女兒和兒子的，不過見小千水這般堅持，易絳雪還是很配合得舉手發誓，不過她相信上天一定會體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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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潔雨：各位，北宮雨憲出來鳥，俺發現最近北宮雨憲的人氣很高耶。。。小楓危險了！

  謝謝娜娜，陽光，還有cameron。2005童鞋的紅包，等下俺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