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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8 15:14:15
作者: 蘇紫苑
皇甫謐臉色越發的沉了,若是沒有記錯,皇后最最厭惡的就是自己的母妃,當年因為母妃,皇后可沒少受父皇的氣,怎麼這會兒,竟然安插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進宮,難道。。。有什麼陰謀?
念及此處,他倏爾站起身來,拍了拍孟菀的肩膀,安撫道:「你別多想,這件事也暫且不要告訴淑妃,待我先進宮去探探父皇的口徑,而後再做打算。」
孟菀知如今皇上對德妃寵愛有加,皇甫謐擔心貿然行動會對形勢不利,點了點頭應下,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眉心緊緊的蹙起。
淑妃的孩子竟然是被皇后設計掉的,真真兒是令人難以置信,皇后不該是母儀天下的嗎,怎麼會這樣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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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謐去了又回,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工夫,孟菀還坐在那裡,顯然沒料到會這樣快,當即便起身迎了上去:「怎麼回來了?見著父皇了嗎?」
這樣快的工夫,來回皇宮與衡王府也只是剛剛好,若是還能見到皇上,著實是不可能,所以孟菀才會有所懷疑。
皇甫謐眉頭深鎖,聽孟菀這樣問,皺得更緊了,幾乎擠到了一起去,望著孟菀,沒有開口,只是搖頭。
孟菀見狀,身子一僵,「沒見著?為何?」
皇甫謐的臉色更難看了:「李德勝說父皇在與德妃彈琴奏樂,這會兒沒工夫見我,讓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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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菀一挑眉,又是德妃。。。
「她與皇上奏樂?宮中不是不許笙歌燕舞的嗎?父皇這是要做什麼?」
「誰知他想做什麼?還讓你大哥守在外頭,誰也不許進,我原本想著硬闖,又怕連累你大哥,便就此作罷!」
皇甫謐顯然一肚子的惱火,說起話來嗓門兒也不覺拔尖兒,孟菀見狀,忙給他倒了茶讓他喝下順氣,自個兒則是在他跟前坐下。
「看來皇后果真要利用她來迷惑父皇,而父皇顯然也受了迷惑,竟然連你都不見,看來,這回當真是事情不妙啊!」
「嗯。」皇甫謐點了點頭,「我也覺有些不對勁,父皇被那個女人迷惑著,只怕我去告狀他也不會信的。」
「是啊!」孟菀點頭,眼見著皇甫謐的臉色越來越沉,眉頭越蹙越緊,知他是在擔心著,這會兒也只能寬慰:「明兒個你再進宮去,早朝父皇總是要上的,你便與他說說看,父皇本就對皇后不怎麼喜歡,若是說皇后害死他的孩子,想來,他定不會無動於衷。」
「這。。。」皇甫謐稍一沉吟,思索了半晌,卻也只能如此,點了點頭,臉色稍稍有所緩和,就像菀兒所言,父皇總歸要上朝的,他便再忍一忍,等到明兒個,定要好好像父皇告一狀!
皇甫謐這樣想著,心中稍稍安生了一些,早早歇下之後,第二日一早也早早的出了府,可是誰知進宮之後,卻聞掌事太監出來通報,說皇上身體抱恙,今兒個不上朝。
皇甫謐原本就因為昨日的事心中惱火著,這會兒聽太監如此說,自然越發的生氣,也不理會掌事太監以及孟珺珩的阻攔,便往正陽宮橫衝直撞而去。
一進門,看著皇帝衣衫不整的自內殿出來,一臉的惱意,皇甫謐當下就怒了,衝著皇帝大喊:「父皇,您這是在做什麼呢?竟然為了與一個女人廝混而不上早朝,您糊塗了嗎?」
皇帝本就在興頭上,這會兒被打攪了不說,皇皇甫謐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他怎能忍得,當下便翻了臉,對著那廂怒氣沖沖的皇甫謐大喊:「大膽,竟敢如此對朕說話,老七,你瘋了嗎?」
也是皇甫謐一向受寵的緣故,這會兒也不怎麼怕他,就算皇帝大喊,他也不在意,反而上前了一步:「您不上早朝,與女人廝混,就算兒臣不瘋,也要來指責你,這般行徑,實在愧對黎民百姓,愧對天下蒼生!」
這話說的很是凌厲,皇帝當下便翻了臉,渾身顫抖的指著皇甫謐,好半晌,才對著外頭大喊:「來人吶,衡王大逆不道,對朕出言不遜,拖出去,杖責三十!」
當下便有人沖了進來,想要拉扯卻又礙於皇甫謐的身份不敢動作,這會兒只能戰戰兢兢的看著那父子二人。
皇帝見狀,越發的惱火了,聲音也陡然一揚:「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動手!」
話音剛落,皇甫謐已經一甩衣袖,也不理會那幾名太監,轉身就走。
皇帝見狀,越發的惱了去,想要說什麼,可是皇甫謐已經走了出去,看著他毫不在意的樣子,全然沒把他這個皇帝當回事,也不知哪裡來了一股子惱意,大喊:「打完板子也不許把他送回去,就給朕在正陽宮外跪著,朕何時讓你回去,你才能回去!」
皇甫謐出事的消息,很快便傳回了王府,是孟珺珩親自去告訴孟菀的。
孟菀原本正在與小芸兒逗弄雪團玩兒,這會兒什麼也顧不得,讓人準備了轎攆便往宮中去,一路上,不住的握著孟珺珩的手臂:「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打他呢?不是最最喜歡的便是他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直問的孟珺珩無言以對,皇上是最喜歡七王沒錯,可是今兒個竟然擅闖正陽宮,還對你皇上大加指責,皇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
嘆了口氣,反手握住孟菀的手,搖了搖頭,卻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皇甫謐還跪在正陽宮前,脊背挺直,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孟菀不知情形如何,這會兒忙不迭的上前,半蹲在他的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哥說你被打了,打哪裡了?」
上上下下的瞧,隔著衣裳,也瞧不出什麼來,倒是手在觸碰到他後背之際,引得皇甫謐一聲冷氣倒吸,孟菀倏爾便瞪圓了眼:「打板子了?打後背了?打了多少?」
一連串的問題,雖是關心,然卻讓皇甫謐有些羞赧,畢竟在心愛的女子面前,被父皇打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於是推開她的手,勉強勾起一抹笑容來道:「沒事,當真沒事,幾十板子對我來說不過是小意思,放心好了。」
這個時候還逞強,孟菀不免有些不歡喜,拿眼瞪著他,哼道:「說什么小意思,挨了打還要在這冷風裡跪著,怎麼會是小意思。我不管,你趕緊的去給父皇認個錯,先讓他饒了你再說。」
方才路上也聽孟珺珩說了實情的始末,也難怪皇甫謐會生氣,但是跟皇上硬碰硬,無異於雞蛋碰石頭,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我不要!」皇甫謐卻想都不想便拒絕了,忍著痛跪在那裡,牙根咬得緊緊的:「他要做昏君就儘管做好了,我是不會求他原諒的,我沒有錯。」
真真兒是倔強到了極致,孟菀有些無語,也不能說什麼,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剛毅的臉龐,沉吟了片刻,而後在皇甫謐的身邊,挨著他,跪了下去。
皇甫謐明顯一愣,「你。。。」
話音未起,她卻已經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暖爐來遞過去,塞到他的懷中,而後道:「我什麼我,趕緊抱著吧,省的待會兒凍僵了還得讓我背你回去。」
打趣了一句,皇甫謐的眸色更深了,緊緊的盯在她的身上,泛著青白的唇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他卻似是渾然不覺,只是目光清亮的望著她,半晌,唇角竟然浮起了一絲微笑來。
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勾住了她的肩膀,兩人雙雙跪在那裡,雙手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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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宮內,皇帝正與德妃對弈,太監總管李德勝就躬身走了進來:「皇上--」
「絕殺!」落下最後一顆子,眼見著德妃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皇帝方才得意的收了手:「錦繡,你又輸了。」
錦繡是德妃的閨名,聽皇上這樣說,她笑了笑,望了一眼杵在那裡的李德勝,而後轉向了皇帝,道:「萬歲爺棋藝高超,臣妾自嘆弗如,不若再下一盤,皇上讓臣妾一局可好?」
嗔笑的語氣,引得皇帝哈哈一笑,「你都這樣說了,朕讓你一局也沒什麼不可以,只不過今兒個下累了,趕明兒個再說吧!」
說著拍了拍手下了軟榻,似乎這個時候才瞧見了李德勝的身影,他道:「什麼事?」
李德勝彎了彎腰:「回稟皇上,衡王殿下他。。。」略略抬眸望了一眼德妃,遂又當下垂下頭,見皇帝抬了抬手這才繼而道:「王妃也進宮了,正陪著殿下跪在外頭說要求見萬歲爺,萬歲爺您。。。」
一聽菀兒也來了,皇帝的明顯一愣,這個時候,德妃卻也起身,去香爐那裡加了些許的香料,裊裊的青煙升騰,皇帝的思緒被那香氣吸引,不覺一亂,想了半晌,才道:「朕沒空,讓她回去,若是她想陪著老七,就一起跪著,直到肯認錯為止。」
「是。」李德勝應聲,方才退了出去。
「今兒個的香料似乎與從前不同,是什麼香?」人一走,皇帝轉向德妃,笑著問了一句。
德妃低了低頭:「回皇上的話,臣妾看萬歲爺火氣旺盛,便點了安息香,又加了一味安神的香料。」
皇帝一笑,烏黑的瞳仁里滿是歡喜的落向了德妃,不知怎的,他雖後宮佳麗三千,卻鮮少這般縱情聲色,然面對德妃,他總是會控制不住。
眼瞧著將所有的人都遣退了出去,便上前去,一把將德妃抱住,而後快步朝著內殿走了進去。
帘子落下,一室曖昧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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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勝從正陽宮退了出去,站在高台處瞧著那廂依舊跪在那裡的人影,他嘆了口氣,小碎步跑上前,「殿下,要不您就認個錯,皇上還氣著呢,您那樣指責著,他總得有個台階下不是,否則可是連王妃的面子都不給。」
皇甫謐緊了緊手,沒有理會李德勝,而是回眸望了一眼凍得瑟瑟發抖的孟菀一眼,他當下皺起了眉:「你先回去吧,別在這裡跟我一起受凍了,父皇是當真被迷惑了,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這樣的時節,的確是有些冷,天公又偏偏不作美的零零星星的下起了小雨,孟菀的臉色微微發白,身子也冰涼一片,可是望著同樣疲憊的皇甫謐,她緊了緊手指:「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
「聽話。」她堅定的目光讓他無法,可是她的身子,分明有些受不住了,離的這樣近,他甚至能聽到她牙齒打架的聲音。
他皺著眉,語氣不容違拗。
「不要!」她還是堅持著不肯鬆口:「我一個人回去也是擔心,還不如在這裡陪著,放心好了,我沒事。」
李德勝見狀,臉上的褶子更多了,望著跪在那裡的兩個人,嘆了口氣又折返了回去。
「皇上--」
偏殿,李德勝對著裡頭喚了一聲,許久卻未有動靜,從門縫往裡看了一眼,早就沒了皇帝與德妃的蹤影,倒是內殿,湘色帘子後,隱約透出來的兩道交迭的身影以及男人粗重喘息還有女子的呻吟聲交相呼應,便是連他都有些面紅耳赤。
皇上與德妃又。。。想起這段日子每每都能傳來的顛龍倒鳳的聲響,他不住的蹙了蹙眉頭。
皇上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吶,怎麼這會兒竟這般的縱慾,實在不該是他的所作所為。
嘆了口氣,卻不敢多言,又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皇甫謐是午夜時分才得了皇帝的命令,與孟菀離開了皇宮,其實按著他的性子,是無論如何也會賭氣到底的,但是礙於擔心菀兒跟著受罪,所以最後便妥協了。
只是回去的一路悶悶不樂,回去之後,孟菀幫他上藥的工夫也一直悶不做聲,心中簡直鬱悶到了極致。
他是那樣的崇拜著父皇,以他為容,可是誰知到頭來,他的父皇竟然做起了糊塗事,跟一個女人廝混,讓人打他,還罰跪。。。
這些從前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的事,這會兒他的父皇便這樣讓人心寒。
嘆了口氣,攬著孟菀在懷中,一夜無語。
翌日一早,兩人還沒起床便有人通稟,說是五皇子來了。
皇甫謐知五哥定是聽聞了昨日的事,這會兒當即起身,穿好衣裳迎了出去。
皇甫御已經等在了外頭,見皇甫謐出來當即迎了上去,瞧著他臉色不怎麼好,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老七,我剛回來就聽說父皇處罰了你,你沒事吧?傷在哪裡了?」
皇甫謐搖了搖頭,招呼著皇甫御坐下,他也自個兒拿了個軟墊靠在後背,挨著皇甫御坐下,這才道:「沒事,皮外傷,不要緊。」
的確,皮外傷,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心中的抑鬱,可比那傷口讓人受不住多了。
他僵著臉,臉色沉到了極致,皇甫御見狀,知他心中鬱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次你雖做得過分,但是也實在是因為父皇有錯在先,這兩日我不在宮中不清楚,那個德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聽說,父皇為了她,竟不上早朝,你不也因為此事才與他爭吵的嗎?」
不說還好,一提起,皇甫謐便鬱悶。
「父皇是鬼迷心竅了,被那個女人迷的團團轉,我想告訴她那個女人是皇后的人都沒有機會,反而還被他臭罵,真是。。。」
「什麼?德妃是皇后的人?」皇甫御本就驚奇著,這會兒越發驚愕了,瞪圓了眼眸望著皇甫謐。
皇甫謐點了點頭:「是菀兒親眼所見,德妃與皇后私下見面,還說先前淑妃的孩兒,便是皇后從中搗鬼,慧妃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罷了。」
「有這樣的事?」皇甫御眉頭一蹙:「那得趕緊告訴父皇才是,否則被迷惑著,指不定出什麼事呢!皇后安插德妃在父皇的身邊,定不會只是讓他歡心這樣簡單。」
「嗯。」皇甫謐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想提醒父皇,奈何他如今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根本不聽我說,我實在無法,五哥,不若你去勸勸?」
「勸勸倒是可以,只是父皇連你的話都不聽,又怎麼會聽我的?」
這話說的在理,皇甫謐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會兒孟菀從外頭進來,聽了二人的談話,道:「我倒是以為,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勸的好,最起碼要先弄清楚狀況,皇上為何會這般的寵愛德妃?難道只是因為與母妃容貌相似嗎?」
這個問題才是一直困擾著她的:「淑妃與母妃也神似,但是父皇對她,從未如此著迷過,就算從前,母妃在世,父皇也未曾因為寵愛她而荒廢朝政,這會兒卻這般糊塗,定是有什麼異常,是以我認為,可是先探一探究竟,而後再做打算。」
大抵這個時候,也只有她還能冷靜了,皇甫謐已經被氣糊塗了,而皇甫御則對事情的始末不太清楚,所以孟菀便出了主意。
那兄弟二人聞言,對視了一眼,而後道:「菀兒的主意倒是沒錯,但是要如何一探究竟?父皇連面都不肯見我們,就算想告訴他真相他也不聽,只怕沒有辦法。」
孟菀勾了勾唇角,望著二人深鎖的眉頭,輕笑道:「你倆還當真是急糊塗了,你們靠近不得,但是有人卻時時刻刻的在正陽宮守著,叫他去問上一問,最起碼能得些線索不是?」
有人時時刻刻的守在正陽宮?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而後眉眼俱是一亮:「李德勝?」
皇甫謐與皇甫御當即便進宮去了,李德勝正在正陽的內廷外守著,見到這二位,當即迎了上來,躬身道:「給兩位爺請安,這會兒來得不巧,皇上在裡頭,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他的笑容有些牽強,顯然是自心眼兒里有些不愉悅,皇甫謐與皇甫御對視一眼,而後微微笑道:「李公公,我們不是來找父皇的,而是來找你,不知這會兒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李德勝明顯一愣,望著那二位爺,沉吟了片刻,而後點頭,先了一步走在頭裡帶路,帶著兩人去了偏殿的長廊。
「二位爺,奴才不是不勸,你們也瞧見了,萬歲爺這會兒被德妃迷的神魂顛倒,奴才別說是勸諫了,就是正兒八經見一面也難,都是裡頭又吩咐,奴才才進去,只怕,幫不上二位什麼忙。」
李德勝也是自心眼兒里發愁的,他跟了皇上這麼多年,雖未奴才,但是皇上待他甚好,甚至偶爾還會與他說說閒話,但是如今,別說是說話了,就算見面都難,而皇上,幾乎日日關在正陽宮裡與德妃廝混,真真兒是讓人心焦。
皇甫謐點了點頭,伸手拍著李德勝的肩膀,「李公公,我們不是要讓你勸父皇,只是想讓你想想,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父皇會突然性情大變。」
李德勝抬起臉來:「發生了什麼?」
「是。」
「那便是德妃進宮啊,從進宮之後皇上便對她很是寵愛,尤其是雙十節慶那一日後,更是寵愛有加,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皇上的性情有些變化。。。」
皇甫謐與皇甫御對視了一眼:「雙十節慶嗎?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
李德勝皺了皺眉:「若說發生了什麼,那便是萬歲爺寵幸了德妃,先前一直將她養著,卻未曾召她侍寢但是那一日,卻在玉笙樓的偏殿臨幸了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