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收攤

  陳零猛然一怔，抬頭看去時，正見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呆呆地看著自己，張大著嘴巴。

  「零哥，你……口味挺重的啊……」林亦笙吞了吞口水，嘴裡喃喃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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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零一驚，回頭一望，這才想起，馮信和林亦笙兩人也不知站在這兒看了多久了，從他們這個位置看去，剛好看到自己的魔爪在那胖妞身上一陣揉搓，難怪林亦笙會發出如此感嘆。

  陳零苦笑了一下，正要解釋，旁邊眼尖的馮信忽然臉色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血！陳零，你身上……」

  馮信指著陳零身上濺有血污的襯衫，他跟林亦笙兩人這才意識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緊要事，之前二人一前一後往展覽館後門去，就已經引起了馮信和林亦笙的懷疑，又見二人遲遲不出來，終於耐不下性子，趕了過來觀察情況。

  不等陳零將情況告訴給兩位死黨，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已經飛快地衝進了男衛生間。

  陳零轉過身去，幾分鐘後，就聽到裡面黃毛猶如驚弓之鳥的哆哆嗦嗦的大叫聲：「別……別亂來啊！我已經……已經認輸了！你們……」

  陳零嘴角泛起一陣嗤笑，看來這黃毛剛才被自己一陣暴打，還真是嚇破了膽，看到自己的兩位兄弟再次衝進去，以為又要挨一頓飽揍了。

  接著，就聽見裡面傳來林亦笙高聲吼道：「你媽的！咱們兄弟才沒興趣輪你！快滾一邊去！」

  片刻之後，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從衛生間裡出來了，看到黃毛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兩人也放下了心，先前看到陳零身上的血跡，還以為自己的兄弟吃了虧。

  見到兩名死黨出來，陳零大大咧咧地擺擺手，笑道：「你們兩個慌什麼！哥親自出馬，難道你們還擔心我吃虧不成？衣服上這些狗血，都是那黃毛的。就憑零哥這身板兒，你們懂的！」陳零使勁拍了拍胸膛，給了兩位兄弟一個神秘的眼色。

  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心領神會，陳零拍的那地方正是胸口煉獸者產生紋身之處，這番話意思是，有煉獸能力在身，小小一個混混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林亦笙點點頭，目光落在手裡的兩截斷柄匕首上。裂口處，整齊而乾脆，竟然猶如刀切豆腐般平坦利落，一看就是被比匕首還要堅強和鋒利的東西一刀斬斷。陳零身上沒有利器，衛生間裡也沒有，毫無疑問，他們兩人已經明白，這匕首正是陳零使用獸化能力弄斷的。

  陳零看到兩人將黃毛的匕首撿了回來，吃了不大不小的一驚，他自己把這茬給忘了。腦子一轉，心中不禁有些慶幸。那刀子上已經沾上了黃毛的一些血跡，如果留在衛生間這種公共地方，確實會帶來麻煩，到時候如果有警察調查起來，一時還真難以說清，心下不禁為林亦笙的細心大加讚賞。

  馮信看了，也道：「快把匕首收好，回頭再好生處理掉，現在黃毛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八成是骨折了，看來不躲個三兩月是別想再出來害人了。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了就不好了，咱們還是趕緊回攤位吧，把段老師和蕭筱萱兩人留在那兒怪不放心的。」

  陳零點點頭，兩人邁開步子，卻發現林亦笙還是呆立在原地，目光出神地凝視著手裡的匕首，似乎陷入了思索中。

  馮信朝他狠狠瞪了一眼，大步過來就抓起他一隻胳膊往前拽。

  「還愣在這兒幹什麼？是不是看上那個胖妞了，也想學零哥抓奶龍爪手玩幾下……」

  林亦笙搖搖頭，皺著眉頭，將手中沾滿血污的匕首在馮信的眼前晃了晃，又叫來陳零。

  「你們看，這匕首上面有圖案。」

  馮信和陳零兩人眯起眼睛對著光仔細觀看一番，果然在那柄斷成兩截匕首的根部發現了一條雕刻上去的吐著長長的信子的細蛇圖案。

  「小混混的匕首上沒有龍沒有虎，紋的卻是一條不起眼的蛇形圖案，不覺得奇怪麼？」林亦笙望望陳零又望望馮信。這會兒，警察沒有來，他倒自己仿佛變成了福爾摩斯。

  「這個……以我對冷兵器這麼多年來的研究……」林亦笙搖頭晃腦，一幅專家學者的模樣，接著道：「這匕首做工精緻，用材紮實，絕對不是十幾塊的地攤貨，像是大手筆哩……」

  「大，大你個頭！」馮信為人勇猛而最煩這些彎彎繞繞，不等林亦笙話音落下，給了他後腦袋一掌，粗聲粗氣道：「媽的，管他什麼龍啊蛇的。你小子喜歡自己拿著，不過到時候進了局子，可別指望兄弟們把你撈出來啊！」

  說著，拉扯著林亦笙，跟陳零一起，快步朝展覽館前部的會場而去。

  「不管怎麼樣……我拿回給燎原看看吧，他們燎氏集團家大業大，社會上認識的人也多，應該能有點兒線索……」林亦笙嘴裡仍舊嘟嘟噥噥地說道。

  陳零心中暗想，林亦笙的發現似乎有些道理，反正拿給燎原這小子去鑑定鑑定，也不是什麼壞事。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就在剛才，與黃毛的打鬥中，他從黃毛的嘴裡聽出了一個極為陌生的幫會組織的名字：萬蛇堂！

  雖然他不知道萬蛇堂到底有什麼來路，不過黃毛的口中聽來，似乎是比黑熊幫更厲害更高級的貨，而這柄匕首上那個蛇的雕刻圖案，可能就與萬蛇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三人一路飛奔，回到了人山人海的展銷會場。陳零將淺上了血污的襯衫扎進了褲帶里，再拉好外套拉鏈。走過保安旁邊時，沒有露出絲毫馬腳，很快，三人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攤位前。

  段若素和蕭筱萱正忙得不可開交，見到陳零幾兄弟回來，蕭筱萱立馬小嘴一嘟，嬌嗔地怨道：「你幹什麼去了？這麼久！人家這邊都快忙死了，你還開小差偷懶，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你！」

  陳零忙嬉皮笑臉地陪笑著道：「是是是！對不起，蕭大小姐，剛才我去舒展舒展一下筋骨，這不是回來了麼，從現在起，就都交給我們兄弟三個吧。」

  陳零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別有意識地看了看段若素，段若素見到三人回來時，一臉的焦急與不安的神色，陳零輕描淡寫的這一番話，總算令她放下心來。

  「舒展筋骨？現在又不是體育課，舒展什麼筋骨啊！」蕭筱萱又問。

  林亦笙搶著答道：「零哥的意思是，去小便了一下，對蕭大小姐這樣的淑女，用了一個文雅的稱呼嘛！」

  陳零和馮信兩人聽罷，心中紛紛為林亦笙的機智解圍暗自欣慰，忙不迭地點頭說：「對對對！文雅的稱呼，文雅的稱呼嘛！」

  蕭筱萱大眼一愣，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筋骨？那個地方……好像沒有骨頭吧……」話一出口，才猛然發覺不妥，臉紅地低下頭來。

  陳零與兩名死黨也是猛然一怔，一時間面面相覷，隨後發出爆笑。

  「蕭大小姐說的對！唉，這都怪我陳零生理衛生課學得太差！對了，這不是正好有個老師在這兒嗎？段老師，你說說……」陳零沖段若素嬉笑地喊了一聲，也為了緩解她剛才緊張的心緒。

  段若素知道陳零故意當著眾人的面捉弄自己，又氣又好笑，紅著臉瞪了陳零一眼，怒道：「你又不正經了！看看你們，好樣子不學，把咱們的三好學生蕭筱萱都要帶壞了！」

  陳零與林亦笙馮信三人聽罷，又是一陣鬨笑，惹得蕭筱萱臉上一陣**辣的。

  一陣之後，眾人恢復了原來的秩序，按照先前的分工，立即又忙活開了，不過，這一回他們學乖了，不再完全依靠「美女營銷策略」，而是靈活運用，碰到醜女，就由林亦笙和馮信上，碰到男的，就由段若素和蕭筱萱上，這樣一來，攤位上的生意終於漸漸穩定下來，算是走上了正軌。

  黃昏時分，一天的展銷會終於結束，眾人打好包裹，清點一番，賣出的東西比原來預料中好一點，但還不至於讓眾人一夜暴富，剩下大約有三分之一的貨。一通計算下來，幾個累死累活一天下來，賺了個七八百。

  陳零叫來一輛車，將貨物送回寢室。蕭筱萱和段若素兩人也早就累得渾身無力，起身就離去，陳零忙拉住她們，說：「哪兒讓你們白忙活呢！一起吃個飯，犒勞一下是應該的！」

  段若素瞥了一眼陳零，笑道：「你賺的這點兒錢，要再請大傢伙撮一頓，弄不好還得賠本呢！咱們可不幹這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樣，現在知道了吧，社會上賺錢並不容易，有了這些經歷對你們412的哥們來說，也算是一筆財富吧。」

  「段老師說得對！謝謝段老師的教導！」林亦笙點頭哈腰地說道。

  陳零和馮信兩人一臉納悶，林亦笙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好學生了，結果就聽他繼續說道：「不過，地主家長工還得管飯呢！咱們給他陳零忙活了一天，沒有工錢也就算了，吃他一頓是必須的，絕對不是傷天害理，而是天經地義！」

  一旁，陳零、馮信以及段若素和蕭筱萱四人聽罷，俱是頭上黑線一片。

  段若素一陣清脆的格格笑聲，末了，猶豫了一陣，望了望旁邊的蕭筱萱，對陳零說：「我明天還有工作要準備，就不陪你們了。你要實在想請客，就帶筱萱一起去吧，我這個老師就不去跟你們年輕人湊熱鬧了。哦，對了，明天下午放學後我再來找你，跟你一起去退回剩下的貨吧，到時候一定別跑出去了。」

  陳零跟幾位死黨好心挽留一陣，段若素卻是已經邁開步子走了，走出老遠，還衝陳零他們揮揮手。

  「段老師這是吃醋了吧？」

  「唔……我看是！」

  三人望著段若素遠去的背影，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在陳零的耳朵，一問一答地小聲道。

  陳零猛地給了兩人一人一拳，再回頭偷偷瞥了一眼蕭筱萱，見她一幅懵懂無知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陳零心中明白，段若素其實一定有不少話想跟他說，比如關於黃毛的事，只不過，一旦有蕭筱萱在身邊，她有就種刻意而為的自卑感。當然，在陳零看來，這正需要自己慢慢調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