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燒烤攤上的對話

  車停在安居小區的門口，葉若晴跳下車，卻沒有立刻就和蕭世離道別，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她還是站在路邊，一副猶豫的樣子。女孩當然不會忽略了自己身上還穿著蕭世離的校服，而裡面那光滑的玉體上，則只有一件bra。

  蕭世離從書包里把葉若晴的襯衣拿了出來，剛才他在「打倒」那幾個小流氓後，就把衣服從對方手裡拿了過來，放進了書包里。只不過當時女孩失神之下，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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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葉若晴紅著臉把衣服接了過來，只是弄掉了幾顆扣子，瞞過家人的眼睛應該還是可以的。不過當然不能在這裡換了。

  「你的校服我明天就還給你。」葉若晴把衣服抱在胸前小聲說，「等一下回去，不會被你媽媽說吧？」

  「呵呵。」蕭世離一笑，這個女孩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先為別人著想。他伸出手指颳了下對方的鼻尖，「先擔心你自己吧。」

  葉若晴微微向後縮了一下，然後吐了吐舌頭，「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又是重複的台詞，我只希望你能忘掉今天的事就好。「

  「誰讓人家總是被你救。」葉若晴說到這裡又臉紅了，她心裡後面半句是「好像王子和公主一樣」，當然不能說出來了。

  「嗯，放心，我會的。」葉若晴點點頭，雖然男友的背叛對她造成的創傷仍然還存在，但卻沒有之前那麼悲傷和失落了，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現在自己心裡除了一點點難受之外，竟然連傷心都沒有了。

  「那就好。」蕭世離退後幾步，「快進去吧，伯父和伯母一定都等急了。」

  「嗯，那我走了。」葉若晴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

  傻姑娘，都這個樣了還笑得出來。蕭世離在心裡想，要是換成自己這個樣子回去，一定少不了被父母連夜審訊，真有些擔心等一下她要怎麼過她爸媽那一關，同時還有些內疚，當然，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賜。

  送葉若晴回家後，蕭世離直接把單車停在了葉若晴家旁邊的小區里，然後打了輛車，心急火燎地趕回剛才遇見老頭的地方。

  謝天謝地，一下車，蕭世離差點忍不住想要親吻腳下的大地，老頭還在！只不過現在看上去，卻像是快要睡著了。

  他走過去，對方竟然還沒醒，佝僂的身子倚在GG牌上，一晃一晃地打著盹。

  一陣涼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老頭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一臉驚喜和激動的少年。

  「小伙子，買書嗎？」老頭第一眼像是沒認出蕭世離，而是指著自己面前那一攤破書，「看看，武俠、玄幻什麼都有，隨便挑，五塊一本。」

  「老人家，這麼晚了，我請您吃頓宵夜吧。」蕭世離恭恭敬敬地說。

  「好，好，在這兒坐了這么半晚上，肚子早就餓了。」老頭一聽，咧開缺了兩顆門牙的嘴樂了，有人請客，攤子當然也不擺了，起身就收拾起地上的書。

  蕭世離幫著老人，一起把書收到一個藍色的布袋裡，布袋不大，老頭就直接扛在了肩上，蕭世離要幫他，老頭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老頭子還沒老到動不了呢。」

  兩人還坐上來時那輛的士，老頭的一兜書也不放在後備箱裡，就這麼直接抱在了懷裡，車子走了幾分鐘，在路過路邊一個大排檔時，老頭伸手一指，「行了，就這兒吧。」

  兩人下了車，找了張桌子坐下，「服務員，給我來五十串羊肉串，二十串烤腰子，十個烤魚，兩碟涼菜，對了，再加兩瓶燒刀子。」老人倒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坐下就開始叫菜，看樣子倒好像這頓是他請一樣。

  蕭世離微微苦笑，他今天兜里就裝了一百多塊錢，雖然每個禮拜都能從高一五個班收上來幾千元的保護費，但這些錢都是由李元奇掌管著，他自己從來沒動過。這種路邊的大排檔消費也不是很高，不過照老頭這樣個吃法，他真有些擔心自己的錢夠不夠了。

  「滋滋」冒著香氣，滾著油的羊肉很快就上來了，老頭抓起來就開始大吃大嚼，一邊還吆喝蕭世離給他倒酒。

  蕭世離給老頭滿上一杯，這時他終於有機會好好觀察一下這位「世外高人」了，跟上次見過的一樣，老頭仍然是乾乾瘦瘦的，下巴上留著一撮雪白的山羊鬍，和大街上普通的老頭沒什麼區別，唯一引起蕭世離些許注意的，就是老頭穿著和上次一樣的那件白襯衫，雪白的面料上一塵不染。

  白襯衫沒什麼可奇怪的，但蕭世離卻覺得它穿在老頭身上，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但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又一時想不到，總之感覺很奇怪，有很熟悉。

  老頭看樣子像是足有一天沒吃飯了，五十串羊肉串很快就只剩下釺子，老頭又喝了一大口白酒後，臉上這才露出了酒足飯飽後的舒坦表情，拿起一根牙籤剔了剔牙，這才終於說話了，「呵呵，小伙子，那本書看起來怎麼樣，對你有沒有什麼幫助？」

  蕭世離撇了撇嘴，對方果然早就認出自己了，既然老頭開門見山，他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老實說，不怎麼樣？」

  「哦？」老頭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身體向前湊了湊，「說說看。」

  蕭世離看了眼對方，老頭的表情除了好奇還真沒有別的，他幾番把心裡冒出來的話又壓了下去，現在自己更加關心的倒不是那本寶鑑的功能了，而更集中在對這個似乎已經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奇異事件和眼前這個奇異之人的身上。

  「告訴你當然可以，不過您先要讓我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蕭世離兩隻手肘撐在桌子上，這時他神情中除了尊敬，還透出一股堅持不變的執著。